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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容光迷迷糊糊的,状态不是很稳定。萧小天取出替他按摩了十来分钟的定神的穴位,于容光的精神头这才恢复一些。
萧小天指着几处穴位,对于容光道:“平时的时候自己也可以试着按摩按摩,力道上以稍微觉得有点疼痛为准,安神定志,益气延年。”
于容光点点头,自己揉了几下,道:“你少吓我两次,什么都好了。”
萧小天瞪着眼睛,感觉十分不可思议。如果不是我,您老已经去和儿子见面了好不好?撇撇嘴,道:“不是我吓唬您,是您做的事情也太危险了一些。站在顶楼边儿上,有个风吹草动的,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我堂堂一个司令员,能从这里掉下去?这太小儿科了。想当年这个高度,我徒手攀岩,都不带用保护绳的。不信你问老谭。”
谭处端惊魂稍定,心想你们这都是什么人啊。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两个人都差点掉下去,刚刚清醒过来却没事人似的在这儿辩嘴,这大条的神经,便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
反正我这心里还是几里咣当的。
听到于容光问自己,谭处端想了一下道:“确实,年轻三十岁的时候做过这徒手攀岩的训练。不过我记得那时候总是倒数第一。”
“你猪脑子啊,我明明是正数第二名。”于容光反驳道。
“哦,我想起来了,你确实得过一次第二,不过那一次只有咱们两个人比赛还是怎么的。”谭处端哈哈大笑。
“……”
萧小天擦了一把冷汗,之后让于容光平躺地上,从上到下检查了一个遍,还好没有什么筋骨挫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谭处端道:“有个当医生的女婿就是好哈,可惜我没有女儿。”
“有女儿小天也看不上。”于容光道。
那可未必,谭处端长得一表人才,高大威武,如果有女儿,还真有希望长成一个美人坯子。萧小天心中想想,没有说出来。
谭处端正色道:“咱不闹了。咱老哥俩说正经的。”转身把大胡子轰走:“看你戴罪立功的面子上,滚回去面壁思过。”
大胡子武官灰溜溜的离开。
屋顶上只剩下萧小天和谭处端、于容光三人。
谭处端又对萧小天道:“你去把通往楼顶的小门上锁。”
萧小天看了一眼自己的烂脚,没有说话。谭处端尴尬的笑了笑,道:“嘿嘿,嘿嘿。我自己去。”说着站起身,把小门锁死,这才溜达回来,对于容光道:“老于啊。咱哥俩的交情,有二三十年了吧。作为一个朋友,我对大侄子的死十分痛心。”
萧小天使了个颜色,示意他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些伤疤,还是不要去揭开的好。
谭处端神色不变,摇摇头道:“我是一定要说的。这件事别人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从悲伤中跳出来,才能算真正结束。我对你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一个军人,一个军区的领导,连自己找死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真是太给中国军人丢面子了。我看不起你。”
有些时候不下些猛料,当事人就永远不能得到教训。
让一个人从沉迷中惊醒的办法很多,有的时候打脸也是一个不错的可行的办法。
萧小天暗自点头,这个法子也许比于容光现在这样不愿意接受事实,要好得多。
自己作为一个医生,有些东西也还是需要不断完善的。比如军人们这种凌厉的做事风格。
“屁话。你看不起我,这是对我的侮辱。我也看不起你。”于容光骂道:“儿子是没了,可是他是死得其所!军人,什么是军人?一声号令,冲上战场。马革裹尸,是军人最好的归宿。自从加入部队的时候,便应该有这个打算。他是我儿子不假,可是如果他见到自己的战友有危险而见死不救的话,我情愿没有这个儿子!”
谭处端拍手叫好道:“说得好。可是说这么好听有什么用呢?不还是想跳楼自尽?”
“谁跳楼了?谁跳楼自尽了?放你妈的狗臭屁。我什么时候说跳楼了?你儿子才跳楼!”于容光道。
“我没你这种儿子。”谭处端和于荣光斗嘴多年,已经习惯了于容光的说话方式。
“……”
怎么这两人说话的语气这么熟悉?
两个不大不小的老活宝。
萧小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不知道帮腔帮谁比较好。
两个人吵起来的时候唾液横飞,怪不得谭处端会关好门不让别人上来,真如果被手底下的兵见到了,还不以为是两个疯子啊。
一个叔叔,一个是岳丈,萧小天想了想,觉得还是两不相帮,看戏为上。
于容光拉着谭处端的手,来到墙边,指着下面不远处的一个位置道:“如果有人在那儿打伏击,你说来视察的领导会怎么样?你,还有我,会怎么样?”
于容光真的不是想自己找死,而是自己在顶楼喝了二两白酒之后,忽然发现一道反光,从一个差一点点就成为死角的方向,射了过来。
当时就暗道不好,仔细观察一看,果然如同自己的判断一般。
废了不少力气爬上去正待仔细观察一番,没想到却被大家误以为是想跳楼自杀,被萧小天一冲击,真的就掉了下去。
还好萧小天反应够快,也还好谭处端发现人影不在了的时候立即跟了上来。若不是这样,萧小天和于容光两人,真的就变成人肉饼了。
谭处端顺着于容光手指的方向一看,心中暗道不妙。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浑身冷汗直冒,霎时间湿透了衣衫。
奶奶个熊的,如果真有人在这里打领导的伏击,那自己就先去杀一个倭人,抢了他的倭刀,来一个剖腹自杀以谢罪。
“谢,谢谢。”谭处端握着于容光的手,除了不停的道谢,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萧小天等人接受了医务室的简单治疗,一番消毒包扎之后,差点把萧小天的脚裹成一个大粽子。
相反于容光却没有受什么伤。
——
——
养心居。
过小帅和潘彦森第一次知道,原来私人诊室也可以装扮成这个样子。
浅粉色的墙壁和窗帘,墙角摆放着一个针灸铜人,墙壁上挂着的也是大幅的针灸图谱。
“来,这是我的私人领地。”梅汉星把两人带进自己的诊所,指着一个小牌子道:“养心居,是我的爷爷给取的名字。”
“很有味道的名字。”过小帅虽然有些不屑,还是拍马屁道。
哪有我的拼爹会所这么直白简单?还养心居!单看门口那守门的老大爷的水平,叫养钱居还差不多。一般人想进大门都难,别说找你看病了。
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过小帅也不想在这里来。
每次来,总是跟随着大笔大笔的破财。
梅家的小刀子打磨的是锃光瓦亮,刀刀割人肉。
“我这兄弟……”过小帅恭敬的道:“拜托您了。”
据说留日回来的人,总会在意一些繁文缛节。这梅川瓦兹——奶奶的,哪比得上梅汉星这个名字有霸气?
梅汉星招呼潘彦森平躺在诊断床上,直接道:“脱了裤子。”
“……”
潘彦森道:“稍等会儿。”转身把过小帅招呼到身边,小声问道:“你没和他说我有什么病吧?”
过小帅狐疑的道:“没有啊。”
“那他上来就直接让我脱裤子……也没有问诊过呀。”
“这我怎么知道?可能是独特的诊断方法吧。”过小帅挠挠脑袋,也不是很明白。
“草!你他妈不会是又给我找了一个兽医吧?”
“放你妈的屁。”过小帅给了他一个脑崩,道:“看这布置,也不是一般的人能有的呀!兽医,能有这么好的环境么?”
“那可说不准,现在宠物医院的环境比给人看病的医院更好。”
“……”
“两位商量完了没有?”梅汉星有些不悦的说道。自己从倭国留学归来,那也是名声在外,只是这个名声在外,远到倭国去了。虽然知道的人不多……
梅汉星捏起一个yin道窥器,又转手丢在一边,拍了拍自己的手掌,道:“我只会治疗不孕不育,阳痿早泄什么的,别的可治不了,尤其是神经病。”
“……”
潘彦森和过小帅对视一眼,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来就要脱裤子,原来这是专科的专业大夫,只会治疗这个。
于是潘彦森疑心大去,满脸堆笑:“就是这个,就治疗这个。”
没等过小帅和梅汉星催促,自己便跳上诊断床,解开腰带,一下便把裤子除下,退到脚跟底下。
“不用这么麻烦,露出肚脐眼以下的小腹部就可以了。”梅汉星说道。
草!你不早说。
潘彦森憋了一个大红脸,很不自然的又把裤子穿上,这才道:“好了。”
梅汉星走到潘彦森身边,双手捂住潘彦森的小腹,眯着眼开始体会。
“这是最先进的腹诊,比脉诊还要精确。”梅汉星解释道。
随便,别管你怎么折腾,治好了病就是好样的。
大约四五分钟的样子,梅汉星睁开眼,道:“好了。很简单,容易治疗。”
说着掏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个白乎乎的物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