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江市。

一座安逸的三线城市，位置在中东部地区，一条大江从市中穿城而过，给这座城市带来一种特别的清隽之气。

在全国上下苦炒房地产的时候，顺江市的房价却一直没怎么涨，显出少有的安逸味道。走在江畔两侧的林荫大道上，看着人来人往的淡定从容，给人一种久违的岁月静好感觉。

在一处开放式公园的入口处，闲步走来两个人。个子都不矮，只是一黑一白，黑的粗犷，白的精明，不时地四处张望着。

奇怪的是，二人明显是认识的，神情中却又有着几份不对付，隐然间有着某种提防。肤色较白的走在前面，皱着眉，不时地回头看看，眼神里透着无奈和不服。较黑的则是大大列列，时不时环首顾盼着四下的美女。

“你……能不能快点？这些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庸脂俗粉而已。”姚空契在前面忍不住催促。

全靠笑着：“那是你不懂得欣赏。女人嘛，各有各的妙处，你看那姑娘的身材，啧啧……还有那位，笑得可甜了，哎？你慢点啊！”

姚空契黑着脸：“我真不懂，就你这样的德性，田丝丝怎么会不讨厌你！”

“哈哈，你是真不懂。一个比不上丝丝的姑娘你都不知道欣赏，又怎么会懂得欣赏丝丝？”

姚空契脸上一僵：“……嘎？”

特么的，说得似乎有点道理。

只是这逻辑怎么就显得有点奇怪呢？

他摇了摇头，他是说不过全靠的，这点他自己知道，也正是他苦恼的地方。什么歪理斜说到了全靠嘴里，似乎都能说出点道道来……

他们到了顺江市不过两个多小时，刚在住的地方安顿下来，便一起出来勘查一下环境。这里离第六医院步行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但由于全靠的不安分，却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

这也难怪姚空契会不耐，眼看太阳西下，再不抓紧点，六院可要关门了。

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先去六院，如果可以的话，以探望病人的借口，和那位神秘的1198号病人有个接触。

二人心中都好奇，这位神经病人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让科技管理中心专门派出他们来执行这次任务。

一个新晋的六级权限，一个四级权限，都算是管理中心的精英了。

又走了半拉小时，环境已经很有些偏僻，在河道的一个拐弯处，有一块平坦地势，像一支尖尖的犄角，刺向宽广的江面。

绿荫浓郁间，有高墙和铁丝网圈出一个范围来，里面孤零零地立着几幢建筑，透出几份诡异和森然。如果不是上面红红的十字十分显眼，让人感觉不到这时竟是一座医院。

或许，精神类的病院，都是有着这种特殊的气质的吧……

“护士，请问探望病人该怎么走？”姚空契一进院内，看见一个护士就问。

护士向他翻个白眼，默默地走开了。

“……？”

姚空契撸了撸头发，表示无法理解。特么的不就是人精神病院吗？连个护士都这么拽？

全靠却笑着喊：“美女护士姐姐，你慢点走……走太快了波涛太汹涌，容易摔着！”

“……！”姚空契黑了脸，赶紧四处望望。

特么的，这全靠第一次见面就敢这么轻薄护士，不会被人打吧？

哪料到护士“噗嗤”一声笑了，嗔怪道：“你瞎说什么呢？你们……干嘛来了？我们这已经下班了。”

全靠更是得意，问：“呵呵，我们来探望病人，不知道该怎么走？”

护士眼睛一瞪：“探望时间已过，你们明天再来吧。对了，你们是要看谁？我看你们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吧？”

全靠点点头：“护士姐姐你可真聪明，我们外地赶过来的，受人之托，看望一下朋友的长辈。”

护士点点头又问：“叫什么名字？”

全靠：“我叫全靠，他……”

护士翻个白眼：“谁问你了？我是问你们看望的人叫什么名字？”

“……”全靠好尴尬，“呵呵，名字不清楚，只知道他的病号是1198号。”

护士疑惑：“1198……这是啥病号？我们这没有，你们找错地方了吧？”

全靠急了：“不可能啊，这是六院吧？顺江市有几个六院？”

护士已经有些不耐烦：“当然就这一个六院，但我们的病号最多只有三位数，怎么可能有四位数？几百个病人已经让人头疼了，上千个……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完，再也不理二人，一路波涛汹涌而去。

全靠和姚空契傻了。特么的啥情况？难道任务信息有错？本来就那么有限的几个情报，竟然还有错误，这管理中心的情报还能不能走点心了？

姚空契暴脾气，立刻打电话回中心质问。那边的联系人哼哈半天，说是帮着查查……二人没办法，只好先回住处再说。

路上一阵沉默后，姚空契问：“那个……你那么说她，为什么她不会生气？”

全靠没反应过来：“谁？什么？”

姚空契喃喃半天，又道：“就是那个护士……我好好地问她，她不理我。你那样说，她怎么反倒搭理你了？”

原来他还在为这事纠结呢。

全靠偷偷一乐，故作深沉道：“这东西说了你也不明白的，这叫情商。你啊……根本没有的。”

姚空契又憋半天，道：“你……教教我。”

全靠很大方：“行！我们谁跟谁呀……首先你得观察，那护士的穿着打扮，很明显，她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身材了，没看她一路走着把胸挺那么高嘛？为什么？当然就是为了让人夸她啊！一个女人，最苦恼和憎恨的是什么？就是男人无视她引以为傲的优点啊。所以一个情商高的男人，一定得第一时间发现女人的优点，而且得夸，可劲儿地夸，有水平地夸……”

姚空契听了张大了嘴：“有……这么玄乎吗？”

全靠表示孺子不可教也：“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在你！随便你怎么想了……”

到了晚上，牛得草亲自打电话来了。

“呵呵，二位已经到了啊？你们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收集这位病人情报的人有点口吃，所以很可能是报病号的时候，把数字报重复了，呵呵，明天，你们报198号病人试试……”

全靠和姚空契同时黑了脸，默默地挂了电话。

这特么，管理中心的情报系统，亟需整顿啊！

这么重要的情报上面竟然能犯这么幼稚的错误。

第二天一早，全靠和姚空契又出现在六院。

姚空契看着一个高挑护士款款而来，并不是昨天那位，不等全靠出声，抢着道：“咳……那位护士姐姐，你慢点走，走快了胸……咳，是波涛太汹涌，容易摔着！”

“叭！”地清脆一声。

然后姚空契呆呆地捂着脸：“哎……？你怎么打人呢？”

全靠赶紧捂脸……

这特么太丢人了啊！

堂堂的科技管理中心六级权限，被一个小姑娘扇了一巴掌，都不带躲的，那五道纤细的指印，像五张龇牙咧嘴的笑容，在嘲笑着他们。

你这都是啥智商啊？夸人都不先把目标观察清楚吗？

人家明明是一对A，你竟然还说波涛汹涌？那不是明摆着找抽嘛。

女人的心，脆弱得很。

女人的心，同时又彪悍得很。

姚空契啊姚空契，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全靠偷偷地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