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什么了!”鞠义脸色难看,可朱涵的决定都出来了,他也不好当众驳了朱涵的面子。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立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到最后却是出力不讨好?啥也没有捞着?”
鞠义情绪波动太大,满心委屈,就差当场发飙了,对于这个决定,朱涵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与墨尘、张辽他们讨论了许久,才最终决定。
虽然有些对不起鞠义,但好钢怎能不磨练?鞠义本是不俗,武艺也不错,就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这么一块好料子,朱涵不忍心他就一直当个小将军。
为了能让鞠义有所提升,朱涵这才决定打压一番。
鞠义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在告诉朱涵,他此刻很委屈,委屈得想哭。
“作为一名战将,你做的很好,但作为一名统帅,你小子还远远的不够格!”一想到鞠义差点就被难楼给杀了以后,朱涵就一肚子气,你说你要兵行险招,出奇制胜,可以。
但你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是。
“老子让你小子守马城,派张燕去支援你,是想让你小子逞能的吗?”
“你当时是什么身份?告诉老子?”
朱涵越想越气,这说话的音调也突然拔高,吓得其他人都是紧闭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鞠义更是有些不明所以。
“负责防守马城,阻击难楼!”
朱涵越是这样说,他心中就越是委屈至极,可朱涵既然问了,那他也只好回答,只是这语气,却有些火气夹杂其中。
“你小子还知道自己是防守马城的负责人啊?你小子不说,老子还以为你小子只是个马前卒,张燕才是负责防守马城的人呢!”
朱涵背着手,沉声问道:“老子平日里是怎么跟你说的?为将者,需要注意什么?平时练兵那些,老子不想听,你们各有各的路子,老子也不干涉,你现在,就把为将者在战时需要注意什么,大声的告诉老子!”
见朱涵真的生气了后,鞠义连忙昂首挺胸,高声回道:“军令如山,坚决执行!为将者,当三思而后行,当为大局考虑,当为战事考虑,当为士卒考虑,当为百姓考虑!”
“一字不落,记得挺清楚的啊!可你上了战场以后,怎么就全完了呢?”朱涵突然大骂道:“既然做为主将,那你当时有没有想过此计若是不成功,马城将会面临什么?张燕将会面临什么?老子又会面临什么?”
“不成功?”
鞠义倒是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他素来自视甚高,藐视天下人,难楼不过是个小部落里的首领,自然不会被鞠义给放在眼里。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哪怕自己差点被杀,被赵云及时救下后,鞠义也没有好好的反思过。
而是把此战之战绩时常挂在嘴边,沾沾自喜,怡然自得。
朱涵现在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倒是把他给直接问懵了。
“你小子难道就没有想过不成功之后会如何吗?”朱涵
心里那个气啊,鞠义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生气。
起初,朱涵还想当众表扬一番鞠义,他当时提出这个想法后,就遭到了墨尘和张辽的反对。
张辽认为此战能胜,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夹杂了太多的运气成分在里面,虽然最终打赢了,但朱涵不能以此来作为榜样宣传。
若是今后骁果军中人人效仿,都是顾头不顾腚,把麻烦和后果交给朱涵与老天来解决的话。
那以后的仗,还要怎么打?
而墨尘则是认为,朱涵不仅不能表扬鞠义,还要批评教育,让他长个记性,不然今后这队伍,不好带。
至于是当众点名批评,还是私下地教育一番了事,这就要朱涵自己衡量了。
至于张辽和墨尘的建议,都是想让朱涵在私底下把鞠义喊来教育一番,让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危险就好了。
对此,戏志才却是提出了不同意见,他认为骁果军装备甲胄精良,军饷待遇优越,战法思想先进,在北地数州,都是数得上的存在。
全军将士们的心中早有一股优越之感,正所谓骄兵必败,治水一战就能看出一二,虽然其中…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面。
但并不妨碍戏志才自己借此机会来说上一说。
最终,朱涵在一番抉择之下,决定采用戏志才的建议,当众敲打一下鞠义,也给其他人上一上警钟。
“主公,戏志才还没有说完吧?”鞠义脸上一片纠结,如同便秘一般,他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才目露希冀地问道。
“当然没有说完,刚才不过是说了本侯对于你一个人的决定而已!”朱涵本来就打算借此来打压一下鞠义的傲气,省得他日后又给自己惹出什么篓子出来。
“志才,你继续!”
见鞠义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后,朱涵这才让戏志才继续说。
不过,其余众人也全都被朱涵的这个决定给吓了一跳,鞠义的做法是有点孟浪,也很大胆,但人家成功了啊。
朱涵不是常说,历史是胜利者来书写的吗?怎么鞠义打了胜仗以后,非但没有得到封赏,还差点就挨个处罚,这不是给大家伙都上了一个紧箍了吗?
今后打仗,谁还敢乱来?岂不是要让大家都秉着无过最好?
“诶,老子差点就让你小子给绕进去了,志才你先别讲!”朱涵突然反应过来,瞪着鞠义问道:“老子刚才问你,你小子有没有想过不成功之后该怎么处理?”
“末将,不是成功了吗?”鞠义紧握拳头,心中满是悲哀,暗骂自己当初为何就非要逞这个能,你看,这到头来好话没有听到,反倒是惹了一身骚。
“主公,你不是常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吗?难道要让机会白白流走?”鲜于银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为鞠义辩解道:“鞠义将军的出发点是好的,再说他也没有犯下太大的过错吧?”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好,好一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朱涵心中那个气啊,因为这个时代的消息不
通畅,具有延后性,朱涵为了不给将军们上金箍,这才会让他们便宜行事,给了他们足够的自由。
可没成想,自己当初说出来的话,居然会被手下给以此来作为借口。
“难道不是吗?”鲜于银被吓了一跳,小声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你们要便宜行事,自作主张之前,是不是要有一个先前条件?”朱涵恶狠狠地瞪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鲜于银一眼后,反问道。
“这个……”鲜于银是旧派将军出身,在投入朱涵麾下之前,就带兵打过仗,以前哪经历过这些,虽然在朱涵麾下有一段时间,对于骁果军的一些先进理念他也接受了一些,听了一些。
可这听归听,并不代表他就会坚决执行,再说了,战场凶险万分,哪能全照着规矩办事。
“在确保自己能完成任务之前!”不管鲜于银在肚子里如何吐槽,但他还是如实回答。
“不错!”朱涵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将军们,目光所致,所有人都不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本侯在这里,再次强调一点,虽然本侯给了你们便宜行事之权,但你们也要量力而行,你们是将军,手底下跟着数百上千士卒!”
“你们的每一道命令,不仅关乎着战局的走向,还关乎着他们的生死存亡!”
朱涵来回踱步,每经过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大声地说上一句。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别让其他人为你们的错误买单!”
“马城一战,鞠义虽然打赢了,但他却是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个错误是什么呢?”
“你们不知道,你们猜不到?”
“好,那就让本侯来告诉你们。”
“那个错误就是,鞠义自己上了。”
“他是一军之主将,不在后方指挥作战,却是孤身上前,用他自己来作为诱饵!”
“这是不明智的,是昏庸的决定!”
鞠义脸色难看,他何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丢脸的一天。
朱涵看到鞠义的样子后,再次走到他的跟前,骂道:“你小子还别不服气!”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亲自上阵,很英勇啊?”
鞠义抬起头,倔强的看着朱涵,眼中露出“难道不是吗?”的神情。
“不错,作为一名将军,你小子胆子挺大,也很英勇,老子佩服你!”
“但是,作为一军之主将,身系马城之安危,你小子却远远不够格!”
“你难道就没想过自己若是在城外如同那难楼的遭遇一样,被人给暗算了吗?”
“你若阵亡了,那城中的数千兵马,将何去何从?”
“张燕初来乍到,与你手底下的人不熟悉,他们怎么配合?”
“是让他们听张燕的,还是让张燕听他们的?”
“你若阵亡了,军心士气定会涣散,到那时,马城还守不守得住?”
“你自己身死是小事,可别耽误老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