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怡强露笑意道:“父皇放心吧,怡儿没事的。现在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继续练习少泽剑吧。”说完传身跃去。
段思平道:“怡儿,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跟父皇说。”
“知道啦!”她边轻身飞起,舞弄招资,头也不回地答道。
段思平见她练习了起来,不想影响她,邀着宇霄然、瑶佳转身走出乾惜宫。段思怡见他们走去后轻身落地,软坐在草坪上,泪欲满眶。她轻闭双眼,脑海里不停地闪烁着与凌云俊的点点滴滴。急忙又睁开眼睛,眼前还是魔幻般的闪现着曾经的回忆。泪水盈眶而出,心中一阵阵猛烈刺痛,犹如闪电触身一般令人难以忍受。她站起身来,朝着小道向前走去,不停的深喘着大口大口的气。她想用这样的方法消除些苦痛,可惜越呼却是越加的阵痛难忍。无奈坐到小溪边的一快石板上,泪水依稀低落道溪水之中,越想越是苦楚。过了少许,伤情越深,盘坐打坐默念起《清静经》来“‘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轻悠的默背声冉冉升起,尤饶着乾惜宫的一切后随风飘向远方,消散在无尽的洱海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何处传来秀美动听的歌声:“大理三月好风光哎,蝴蝶泉边好梳妆,蝴蝶飞来**蜜呦,阿妹梳头为哪桩,阿妹梳头为哪桩……”犹如一缕轻风拂过怡惜宫,扶起坐着小溪石板上的段思怡那柔顺的长发,飘然飞舞。段思怡微微颤动了一下身子,睁开轻闭的双眼。她念完《清静经》后感觉全身清静无杂、空空如也,泪迹横挂的脸上再看不到那浓浓的伤悲,变得清淡优雅起来。她慢慢运起真气,将六阴六阳之内涵真气归于一心,按照少泽剑的经脉遁行之法闪电般运齐真力,腾起身挥出小指。只闻得“啪!”一声响,前方的一块石板中剑气飞碎开去。身未落地,左脚蹬一下后则一颗垂柳,向前横飞去,小指挥洒出数剑。只闻得“啪啪!”声连绵不断,草地中剑气飞腾起来。她落身下地,嘴角露出了清雅的笑意。
“啪啪!”的掌声在一侧响起。她抬头一看,看见段思平、段思英、宇霄然、瑶佳四人微笑着拍着手向她走来。段思平道:“怡儿,想不到你的悟性却是匪夷所思,既然真能与右手小指运练出少泽剑,真是奇人异士!”
段思怡轻叹一气,道:“虽然已经能运练出来,但却不算得是少泽剑了。”
段思平道:“虽然不是少泽穴催出的剑气,还是就归做少泽剑吧。”
段思怡微笑点头道:“那是自然,只是距离纯熟还需很长时间”
段思平道:“万事都是循序渐进的,慢慢来。”说完指着身后一块竖立着的高厚大的大理石,运力一指射去,见指力击入石块一寸深度。说道:“为父现在真力不足,这一阳指的指力本能射入三寸有余的。怡儿,你分别用少商剑、商阳剑、中冲剑、关冲剑、少冲剑、少泽剑来射击那块大石看看。”
段思怡点头,运力旋转身法,哗哗数剑脱手而出。只见大理石块表面灰烟散去后,已留下了六道深深的指剑剑痕。
段思平点头微笑道:“第一剑痕是少商剑,洞口大入石九寸有余。此剑气势浑厚,石破天惊,靠的就是一招一式之中的浑然之力,风雨雷电之势。此剑可震退敌人,重其内伤。第二剑剑痕是中冲剑,洞口狭小却是入石十二寸。此剑气势不及少商剑那么宏大,却是靠着尖锐强劲的穿透力可攻其不备克敌制胜。此剑往往可用于击碎敌人兵器,或者一剑穿透敌身至其毙命。第三剑痕是少冲剑,洞口小而浅,入石六寸。此剑杀伤力不及前两剑,不过它精密准确,可以说是百发百中。故此剑是以其精密准确取胜,常用于点敌穴道,或是精确打击要害命脉。第四剑痕是少泽剑,洞口碎而浅入石五寸。此剑是以玄异莫测的变化及其收放自如来的灵活取胜。常用于虚攻实击之灵巧变化之中,攻敌与以真真假假、欲假欲真之间。第五剑是商阳剑,洞口间于少商剑,中冲剑之间,入石七寸。此剑招式最为灵活巧妙,可谓是六剑之中最为轻巧灵动之剑。其诡异之势,可令敌人无所适从,望风而逃。第六剑痕是关冲剑,洞口窄而浅,入石六寸余。此剑较为笨拙粗重,常以拙滞顿朴取胜。此六剑剑气各有短长,六脉神剑之所以能腾世一跃成为绝世奇功再以灵巧多变的招式和各剑气之间的密切配合。而不是单一的一指一剑,一招一式。怡儿要真正的让六脉指剑都活起来,才能真正发挥出威力无穷的无极指力。”
段思怡仔细聆听着段思平的解说,虽然段思平只说了一遍,她已全然熟记于心。点头道:“怡儿记住了。”
段思平点头道:“这六脉神剑威力最为无上者还远不至此。”说完转身凝力而起,双手齐发。只闻得“啪!”一声巨响,石块前灰烟散去,只见巨石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洞口。段思平收气归身,说道:“这便是六脉神剑最高绝学,六阴六阳剑。父皇真力不足,否则此石穿也。洞口宽三寸,深二十一寸。此剑乃六剑之综合,六阴经脉、六阳经脉十二路真气同时奔发,不论招式,只轮威力,其精确锐利,威力惊天动地,极少有人能抵御这一式,但也极少能有人有此真正练会。怡儿悟性超凡,体内掩藏之真力无穷无尽,定也能练成此剑,威力远超为父。”
段思怡明白段思平要她将此《六阴六阳剑》的剑谱藏在三塔之下,正是因其威力太过高深,如今亲见,绝不敢相信,赞道:“此剑当真是威力无边,怡儿定潜心修炼。”
段思平道:“我的《六脉神剑》催运之法乃左右手齐发,而你已将少泽剑运至右手小指,运练脉路已经改变。这‘六阴六阳’招式你也不能完全按父皇的诀要来,须得你自己融会贯通,方可能成。”
段思怡点头道:“是。”
段思平道:“修炼此剑必须心静入水,循序渐进,不可求急求快。你好生领悟,自有大成。”说完转身与宇霄然走离乾惜宫。
段思英微笑道:“阿妹,这可是咱段氏最高武学,你能练成父皇不知有多高兴。”
瑶佳也道:“是呀,你看这几天皇上开心得不得了,我们看着呀也跟着高兴呢。”
段思怡道:“能为父皇完成一个小小的心愿,我也觉得高兴,只是这路剑法实在深奥的很。我又另辟小道,全在右手之上运练,更是不易,心里也没个低。”
段思英微笑道:“父皇说你一身奇怪的武功叫《紫凤飞天心法》,练成之后将就不再是凡人之能。他要你练成《六脉神剑》也是想把他的心愿传承下去。你练会之后或许能暂时用上,待你完全练成《紫凤飞天心法》后,恐也极少能用得上。所以我觉得阿妹也不一定要全在右手运练,完全可以按父皇的剑谱诀要来运练,不定能事半功倍。”
段思怡点头道:“我知道了,若是不行我也不会勉强自己的。只是我所练之功是不是叫《紫凤飞天心法》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不过是父皇从哪些道诀要中猜测出来的。这门武功着实奇妙,没有多余的道诀留给我,我也不知道要需要经历怎么样的磨难才会融得‘法’字道诀,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全然练成。现在能练得父皇的《六脉神剑》对我来说是最好的事情,就算千线随全部练成了《乾轩神功》我也可以压制得了他。”
段思英道:“一切顺其自然,既然是上天安排你来修炼这门神奇的武功,后续必然会有天缘指引,不必心急。”
段思怡道:“是。”
段思英道:“阿妹早些休息,我们就不打搅了。”引着瑶佳出了怡惜宫。
段思怡走到小溪边看着熙熙流淌的溪水,清闭双眼静思开去。可此时的她终是心思飘忽,眼前时而闪晃着与凌云俊的一些断续的往事,心中不免一阵阵隐痛。她轻睁一下眼睛,想道:“缘分已尽,可思情何时才能消停呢?”想毕默默低头看着清澈的小溪,呆思许久,轻叹一气轻闭双眼默念起《清静经》来。她念完《清静经》后乘心如止水便细细回想着《六阴六阳剑》的诀要,试图慢慢领悟出其中的玄妙。
过来许久,一句“公主,请用晚膳吧!”之声打断了不知静坐了多久的她。
她轻轻睁开双眼才发现天已入夜,转头看到段思平、宇霄然、段思英、瑶佳四人正静静地坐在一旁的凉亭中。起身走过去。说道:“父皇你们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阿黎道:“皇上和太子殿下已经在这里等会公主三个多时辰了,奴婢劝皇上他们先用膳,皇上说要等公主一起用膳。奴婢见公主静坐许久没有动静,才冒昧打扰了。”
段思平微笑道:“怡儿,先用膳去吧。”起身走向乾惜宫大厅去,段思英四人跟着一起进去。
段思英问道:“阿妹,练得怎么样?”
段思怡道:“勉强可以使出六脉神剑各剑气了,只是不够纯熟。”
段思平道:“练成和纯熟一个漫长的过程,此过程中要多练、多用、多领悟。这有将这套剑法完全融汇到意志之中,方能收放自如,浑然天成。”
段思怡点头道:“怡儿明白。”见瑶佳神情很是沉闷,不禁问道:“阿佳,你怎么了,一脸苦恼?”
瑶佳道:“姐姐,凌云俊的婚事……”她心里担忧段思怡会此事伤心,心里也一直耿耿于怀。
段思怡淡淡笑道:“那有什么的嘛,成亲是好事啊。”瑶佳淡淡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五人边用膳边闲聊着,用完膳后四人来到大厅饮茶家聊一阵。这过程中段思平想过以其让段思怡逃避她与凌云俊的这段感情,还不如让她坦然面对。见她脸色并不是十分阴沉,知道她自我调整得很好,说道:“怡儿,父皇身体欠佳不宜远行。你阿哥这些时日又助我处理国事,国务繁忙。如今罗婺邀请我段氏皇族前去贺喜,父皇知你虽练习武功辛苦,但咱们却也不能少了礼数的。所以父皇想要你代表皇室前去贺喜,不知你意下如何?”
段思怡心底猛烈一怔,道:“这……”
段思平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要真正解决问题就必须的面对。我相信怡儿一定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稳稳当当。”
段思怡每次在愁思之时总会默念起《清静经》削除心头苦楚,但当猛然想到又会陷入苦海,这也是一种逃避。想道:“父皇说得对,为什么要逃避呢,真正能放下的不是逃避,而是面对。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逃避将会变成无限苦海,只有面对才能融之于怀,释之于千里,才能真正做到道法自然。”答道:“怡儿明白了,请父皇放心。”
段思平虽观察出她心理的变化,见她能如此控制自己的情绪,心中极大欢喜。笑出声道:“好,此处前去楚雄也不算太远,若无其余事情的,就后天初明时再前去吧,定能赶到。事情办完后就赶紧回宫,别让为父担心担心。”
段思怡点头道:“怡儿遵命。”
瑶佳道:“我陪姐姐去吧。”
段思平点头笑道:“如此也好,有佳儿陪伴更好不过。”说完对着段思英道:“阿英,你将所需的贺礼准备妥当,命一对人马附送怡儿、佳儿前去。”
段思英点头答应道:“孩儿明天一早就吩咐下去,请父皇放心。”
段思平道:“怡儿,你后天要远行,今夜、明天就少练习些,多休息。”说完对着段思英道:“皇儿,你随我去宝殿批阅奏折。”说完起身离去,段思英跟着他走出了大殿。
宇霄然、瑶佳两人陪段思怡聊了一会。段思怡问道:“对了阿佳,五行子和阴阳双子出宫玩了那么些天也不见归来吗?”
瑶佳道:“他们玩疯啦,怎么还会想着回来啊。”
段思怡道:“你去把他们找回来吧,后天一早要他们跟咱们去。”
瑶佳笑道:“好啊,他们七人还真是一点也不为姐姐担心。”
宇霄然呵呵笑道:“我看他们七人颇为怪异,性格各不相似,颇具灵性。也许不是不为公主担心,而是早知天定又何必忧心。”
瑶佳道:“宇宫主,你不要被他们给骗了。他们个个都是吹牛的本事,时不时吹吹出些听不懂的话来。”三人相视笑了笑,又聊了少许,宇霄然和瑶佳便离去了。
段思怡到凉亭中便调整着自己的心情,边慢慢领悟和练习着六阴六阳剑。时光飞快,她这凝神练习又过一天。这一早晨瑶佳、胡绝、五行子、阴阳双子走进了怡惜宫。瑶佳见段思怡已经换上了一套秀美的白族公主服饰,站在大厅。
胡绝上前行礼道:“属下拜见教主!”
段思怡道:“胡阴使怎么也来了?”
胡绝道:“属下接到凌公子的请帖,故而来此与教主汇合,好与教主一道同行。”
瑶佳道:“姐姐,都准备好了,咱们启程吧!”
段思怡看上去心情依然很复杂,但也不至于很低沉,似乎她对自己的情绪的调整还是很到位的了。她起步上前,跃身上了段思平的汗血宝马“无影”向段思平、段思英、宇霄然辞行,出了皇宫。瑶佳、胡绝、五行子、阴阳双子骑马跟着她后面,再后面是两辆马车,拉着满满的贺物,由四个士兵赶着。也因这辆车贺物实在沉重,一行人改走大道,如此绕了不少路程,行速也块不起来。
段思怡一路皆沉默不语,她心情烦闷自然如此。瑶佳自然也跟着她好不起来,总也觉得让她亲自为凌云俊成亲送贺礼实在太过难为情,但也很无奈。胡绝也是如此。五行子、阴阳双子七人倒真是若无其事,时而喝酒时而吵闹,一路上就未停止过,但也为这乏味的路途添了几分气氛。
相对路途较为乏味无调的楚雄城来说,可谓是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车水马龙,喜庆昂昂。
郡侯府罗府早已挤满了八方来贺的客人,府门前的一排迎宾侍女连绵不绝地传来报道各个宾客大名的悦耳之声,只闻得:“……丽江郡郡侯来道贺、兰溪郡郡侯来贺、阳派郡郡侯来贺、宝石郡侯陈世清来贺、昆明郡高方泰来贺、天池派掌门于文流水来贺……”不绝于耳,有各地郡侯、少爷,武林大小帮派掌门、帮主、少主等等,实在数之不尽,念之骇然。这道贺之人从天阳方初起到日过正顶方才渐渐变少,依稀还会听到陆续赶至的零星宾客。
罗婺听着报道丫鬟的声音依稀落尽,心中有几分忧虑,走到罗府门口向远处不停的张望,似乎是再等待着什么最为重要的贵宾一般。
高方泰和辛婉萍两人神情之上却看不到任何喜悦之色,淡淡的脸神之中隐藏着寡寡的苦闷。辛婉萍对这位结义金兰的阿哥的婚事可谓是沉默寡言,自到达后就没有跟凌云俊说过话,极为平静地站在高方泰身旁。就连凌云俊来跟他说话,她也是代理不睬,淡淡一笑应之。陈世清和于文心静倒是活泼了不少,不时帮衬着做这做那,于文心静还去帮司马飘雪准备着些新娘装扮。热热闹闹的来贺人群,何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一些较为平淡,一些较为激动。
一中年身穿华丽的中年男子走到他身旁行礼道:“侯爷,看吉时将至,是否开始准备拜堂了?”这个是彝人中专门为彝人新婚夫妇举行成亲典礼的主持,名唤阿月老。这名是因为他的这一喜庆的职业,人们亲切的这么叫他,他的本名为罗成赋。此时看吉时将至,罗婺又似乎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似的,不得已才上前做了提醒。
罗婺转头说道:“可否再等片刻?”
阿月老抬头看看了天色,微微点头道:“时间不多了,侯爷不知等待什么人呢?”
罗婺无奈边向大房走去边转身向门外不停的张望。此时往外张望的还有新郎凌云俊。成亲虽是一个人一生之中最喜庆最快乐的时刻,但从他那苍白的脸色和那寡淡的神情中,似乎根本看不到任何超乎寻常的兴奋和激动。自他与司马飘雪回到罗府见到司马洁兰病情危重,甚是心伤。大夫告知他们,司马洁兰已无几天时间,要家人准备后事后全家陷入悲伤之中。司马洁兰也知大限将至,想完成最后的愿望就亲眼看着司马飘雪和凌云俊成亲。在她的坚持之下,凌云俊孝心使然无奈答应。但也从答应那一刻起,他的心情就一直再也没有松悦过,一闭上眼睛全是与段思怡的回忆。几天过后,弄得几分憔悴。他曾与司马飘雪说过一切都顺应天定,也一直觉得自己似乎与司马飘雪有天定因缘,一再告诉自己忘掉段思怡,可越是这样想他越是心痛万分,不知道多少次偷偷流过多少眼泪。他为了不让司马飘雪一家人心伤,与大伙相处的时候总是勉强地带着寡伤的微笑。这一天穿上了喜庆的新郎装后,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喜悦,反而感到了无比的恐惧,不知道有过多少次想逃离的冲动。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因为他确实不想让司马洁兰、罗婺、司马飘雪伤心,只好不断喘着压抑的气息,告诉自己,事已至此就得顺应天定。但虽然这样想,眼睛却未来没有离开过罗府大门,总盼望着能看到段思怡的到来,就算这已经是于事无补,但起码他也会觉得好受些。不过可惜的是,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也没有见到段思怡的任何身影,心里阵阵寡伤,好不是滋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