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风笑?”
“倚风笑?”
青丝雪长剑一挑离开了江妃色的攻击范围。
“啊,丝雪君?”
倚风笑看着手上的珠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没事就好。”
青丝雪眼眸微沉,立于雪刃之上。
江妃色与阿湮依旧交战在一起,不分上下。
“阿湮真是厉害,能和江妃色交战这么久还不落下风。”倚风笑赞叹道。
青丝雪道:“这是因为,她心中有支持她的力量。”
阿湮的十字髻被狂乱的剑气吹起,眉间赫然一颗朱砂痣,就和阿花当年见到的一模一样,风情万种。
她眉间戾气慎重,嘴角已经被自己咬穿,鲜血染了橘色的衣襟,裙角破碎得不成样子,眼神狠厉而坚定,一声大喝,提剑跃起。
“江妃色!!!拿命来!!!”
江妃色虽然神情疲惫,但是嘴角却一直噙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以为能杀得了我?”
他判官笔飞墨几点,无数的暗鸦群起而攻之。
阿湮剑气飞扬,却挡不住它们的利势,纵使干掉一批,很快的,江妃色也能制造出下一批。很快的,阿湮的体力越发不足,也意识到江妃色是打算耗尽她的体力,于是趁着交战一剑击在肉壁上,企图切开一个口子。
“你想逃?”
江妃色突然狂躁,周身箭矢狂鸣,那心房被搅得一片血肉模糊。
四周的肉块掉了下来,青丝雪御剑而起,剑气包裹着两人,震得一片血糊糊。
“啧啧,这场面可真是恶心。”倚风笑嫌恶的看着这场面,“丝雪君,你看看,有没有觉得这饭都吃不下了,不过,我们在里面这么搅来搅去,外面那怪物死透了没有?若是没死透,怎么就连个声都没有?你听听它那怪莫怪样的声音,我老早就想笑了。你说,若是再碰上一个更大的妖物,就它这叫爹的声音,还不得笑掉大牙?哈哈哈哈!”
青丝雪道:“闭嘴。”
却依旧身形矫健,穿行于一堆乱肉之中仍然泰然。
江妃色眼尾扫到两人,嘴唇紧泯,手中判官笔一下子捅破肉壁,蓝色的天空一角露了出来,趁此机会,青丝雪归来剑气大开。
突然,一阵惊天“牟”声响起。
那蓝色的裂缝倒转过来,冰冷的水流灌了进来,那伤口猛然闭合,众人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现在所在的地上开始紧缩。
“扑通……扑通……扑通……”
江妃色与阿湮纷纷停下来,听着这诡异的声音。
倚风笑与青丝雪自然也听到了这声音,倚风笑怪道:“它心脏不是碎了吗?哪里来的心跳声?”
倚风笑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于是大家伸头看向阿湮背上的阿花,准确来说,这是这个怪物的心脏。
阿湮眉头紧蹙:“阿花?阿花?”
淡淡的光芒在小心房慢慢渲染开来,原来是青丝雪的归来。
借着这道光,阿湮将阿花从背上卸下,放到自己面前,低头盖在她胸口。
那里一片寂静。
“阿花?阿花?”
江妃色单脚立在一只黑色的飞燕之上,灰色的下摆微垂,一只手指放在嘴边,皮笑肉不笑道:“我劝你最好看看她活着没有。”
“你闭嘴!!”
阿湮大喝一声,一道光圈注入阿花冰冷冷的身体。
阿花的身体重重的弹起,然后缓缓落下,重复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不!!!”
阿湮大喝,身上黑雾环绕,旋转着形成一转飓风,黑色的利剑化作万千断刃,将四周的肉壁全部卷了进来,猎豹一样向着江妃色而去。
“你,为什么要骗我?!!”
江妃色面无惧色,踮脚后退,又在壁上点了几下,判官笔飞出一朵黑色的莲花,他脚踩着墨莲,站在刚才那些连接心脏的管道之上。
“呵,我没有骗你,骗你的……是你自己啊!”
阿湮不依不饶,瞳孔血红,发带震裂,恍若魔神:“你告诉我,来这里就可以知道我想要的答案,可是现在呢?你让我看到的是什么?!”
江妃色黑色的瞳仁紧盯着她:“……难道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人吗?……都是这样,见到棺材不死心,总是把所有的事情怪罪给别人,若是真的有问题的,是你们自己的狗屁规定!是这个丑陋的世界!弱肉强食,本来就是世界的规则!!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来到这里吗?”
“什么?”
阿湮身上的气息渐渐淡了。
“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突然,那些管道活了过来,从那些管道里面伸出密密麻麻的各种黑雾触手,疯狂将她绑在里面。
“放开!!”阿湮拼命挣扎,可是,双手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专门为你们烟花易冷准备的。”
江妃色笑着,一笔刺穿阿湮的心房,那白色的笔毛顿时染成一片血红。
“你……”
阿湮的眼眸转向地上的阿花,一下子笑了出来,她到死都不知道究竟为何而死。
烟花易冷的生命在没有发挥作用之前,都是停止的,那么她的生命究竟开始没有?
她嘴角一丝苦笑,身子开始消散。
而她的血趟过的地方开始熊熊的燃烧。
那些雾气交缠的人影恍然间消失了,它们便开始四处乱窜。
“糟了!”倚风笑大叫一声。
那些火焰和着雾气开始袭击这里的每一个人,而那些肉壁也开始往里面收缩,空间变得越来越小。
青丝雪一剑挥出,肉壁虽然有伤,但是飞快的愈合了。
“完了,完了,这丫的开始变态了。”倚风笑急得团团转。
青丝雪淡淡的说:“肉壁变厚了。”
倚风笑比青丝雪矮上一截,原本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无奈只能收回,但是心又不甘,干脆一掌拍在他屁股上。
“你想干嘛?”
“废话,当然是干你!”
“胡言乱语!”
江妃色躲避得十分艰难,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凑到两人身边:“干脆我们联手吧。”
他笑得很单纯,白面书生弟弟模样。
倚风笑白了他一眼:“你当是连连看吗?天真!”
江妃色也不恼:“若是我们不联手,可就被这雾气和情欲九歌给烧死了。难道,你们就不怕死吗?就算是丝雪君或者这位……乱世邪修,再死一次……也不好受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丝雪君,你听到没有?天大的笑话啊!”倚风笑拍着青丝雪的屁股大笑,睇着江妃色的眼神越发狠厉,“老子就算要死,也不会死在这种地方!当然,老子才不要和你联手,连什么手?拉拉扯扯,丝雪君,你快说说他!”
“手拿开。”青丝雪脸色微红,转脸看着雾气,手里归来护着倚风笑泛着微光。
江妃色脸色不好,手握着判官笔,微微颤抖。
六十多年前,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他清秀的脸庞历历在目,他手里有一个大肉包子,他手臂有些颤抖,江妃色,当时他还不叫江妃色,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肚子开始大声的叫唤。是的,他已经记不起到底饿了多少天。
那个人叫李三,他摸着自己的头,笑得很温柔,然后他把手上那个热乎乎的肉包子递给了他,他说:“你真是个好孩子。”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雪,天上的云层却很稀薄。
他才咬了几个,手中的那个包子莫名其妙掉在了地上,咕噜噜沾着雪滚了好几圈,而他自己也如同那个包子一样滚到雪地上。
然后那个名叫李三的人,一脚踩在了包子上,肉馅溅了一地,他依旧还看着包子上的热气,身体却很冰冷。
“切,不帮算了。”江妃色一挥笔,情欲九歌便跟着他飞溅起来。
岂料一时之间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妖兽大叫起来,像是最后的悲鸣。
紧接着,江妃色站立的地面裂了开来,蓝天和着阴狠的大喝传来。
“倚风笑!!”
一个人影显露出来,阴沉得可怕。
“啊,原来是连袖……真没有期待。”倚风笑靠着青丝雪,有气无力道,“还以为有什么美女来呢……”
“美女?是在说我吗?”
一个身影款款而来,她手握霜花板斧,身形却柔柔弱弱,青衫徐徐,眉眼如花,脸庞饱满,泪痣一点。
走起路上似弱柳扶风,脚下却始终绕着一团祥云,仔细看时才发觉,那是鞋上的暗纹。
倚风笑喉咙干涩,声音细得只有青丝雪一个人听到。
“……娘亲……”
青丝雪身形一震,立马从里面出来,问道:“死了。”
青丝雪这一句是肯定句,他们虽然此刻站在这座已经完全废掉的灵岛上,但是脚下的妖兽已经被连袖一刀斩成了两半。
“连袖这家伙,什么时候都喜欢一刀两断,下次我一定要量一量,我就不信这两边能够完全一模一样!不过这妖兽可真够大的,竟然能如同一个岛一样。”
连袖嘲讽道:“孤陋寡闻!”
“倚前辈!!”
“舅舅!!”
远远的,两道虹光落地。
原来是江家二子、倚破阵和白尔瑜。
“切,原来没死!”白尔瑜鼻孔朝天,喷出一口浊气,面上依旧是傲气不已。
接着,众人头一转,对着江妃色。
“接下来,该算算跟你的账了。”
江妃色不急不缓,坐在判官笔上,笔尖已经是洗不掉的红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