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云带着公孙无忧、苏语侬一口气跑出五十多里路,直到天色微亮,远远看见一座大城的城墙,这才停了下来。抬眼望去,李风云觉得四周的景色有些眼熟。
苏语侬惊叫道:“这不是赵州么?我们怎么来了这里?”
可不是吗?李风云呆了一呆,他还在赵州当过官,难怪看上去这么眼熟。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来到了赵州附近。
苏语侬解开李风云身后的假燕无双,伸手在他鼻间探了探,叹了口气,道:“他已经死了,把他埋了吧!”
这两日,这名辽兵受了不少的惊吓,又被李风云用重手法封住了穴道,能活两天的时间,也算是他的命够硬了。
如今的河北,已经是荒凉一片,无数的村庄荒凉一片,小一点镇子,兵火来回过了几遍,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已经很难看到人迹了。就连一两年前遍地的小蟊贼也少了许多。即使有,也是大股的土匪,小股的官军根本敌不过。
除了像赵州城这样的城镇,便是有坚固寨墙的石堡,才能勉强聚集了一些百姓。
找了处偏僻的地方,埋了那辽兵。三人弃了那三匹战马,辨明方向,找到赵州城外原本预备藏身的地点李家庄,却见李家庄周围的寨墙已经被打缺了一大块地方,整个李家庄人影也不见一个,到处是打斗的痕迹和发黑的血迹,庄子也被烧了大半,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应该是刚刚遭了兵灾。也不知道是辽兵干的,还是周围的土匪贼兵干的。
此地离赵州城,才不足两里地,李家庄并不算小,原来有一千多人,寨墙也算坚固,没想到也会发生这等惨祸。
三人无奈,看来要补充补给,也只能到赵州城才能办得到。三人打来井水,匆匆擦洗了身子,洗去一身的血腥气,又从未被人发现的密室之处,寻了几套干净的衣裳换上。
苏语侬为李风云与公孙无忧化妆易容,又将各自的武器藏好,收拾妥帖便朝赵州城南门而去,准备城门一开,便进入赵州城。
到达赵州城南门之时,已经日上三竿,赵州城外聚集了十数名准备进城的百姓,若是在以前,辰时赵州城就该打开城门,可是此时辰时早已经过了,那赵州城的城门始终不开。
李风云有些奇怪,自言自语道:“现在这赵州城不是辰时开城门么,怎么到了辰时还不开门?”
旁边一名挑担的汉子听到李风云的话,插嘴道:“这位大爷,你难道不知道吗?赵州城辰时开城门的规矩早改了,现在的赵州城,只在午时开城门,到了申时就关城门,只开两个时辰。”
“为何会是这样?”李风云追问道。
“三位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吧?竟然不知这赵州城的规矩。”那汉子打量了李风云三人几眼。
公孙无忧急忙拱手施了一礼,答道:“我们是从扬州来的,千里迢迢来赵州,是要来谈一笔生意。这位是我的妹妹,这位是我的保镖。实在没想到中原如今竟然乱成了这样。”
“还不是战乱闹的?”那汉子叹了口气,没有起疑心,解释道,“兵荒马乱的,公子还来谈什么生意,能囫囵保得住一条性命,就算不错了。听说两天前,一伙土匪把赵州城外的赵家庄、李家庄给灭了,火光数十里外都看得见,没留下一个活口。也有人说,这事是契丹人干的。这种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李风云三人彼此看了一眼,心中惊骇,看来多半是赵州城的辽人所为,李家庄的寨墙坚固,其中又有一些武林高手,平常的土匪根本攻不破,也只有辽人有这样的实力。
那汉子接着说道:“如今的河北可比不得当年,贼匪到处几都是,有几次差点来打赵州城,所以才改了规矩。
不止是这样,自从契丹人来了以后,要想入城,还需要有当地的士绅签名具保的保书,写清楚来赵州城做什么,有何目的,才会放入城中。如果误了时辰,出不了城,也需要有保书,才能住店。要不然,会被官兵抓到大牢之中。倘若找不到证人,会被当做匪徒斩首示众的。
我劝三位,如果没有保书,还是快走吧。要是被官兵知道了,性命也难保,尤其是这位姑娘,更是有苦头吃。”
李风云心头一惊,他们三人哪来的保书?三人彼此望了一眼,公孙无忧道:“看来这次真是白来了,一路上白受了那么多苦。”
三人不敢耽搁,离开了赵州城的城门,回到李家庄,取出兵刃。
李风云道:“无忧兄,语侬,你们看下一步该怎么做?”
公孙无忧道:“看来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在萧禹那里一闹,行踪已经暴露,相信辽人已经相信燕大侠已经随我们突围而出,燕大侠那边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按照辽人的速度,恐怕要不了多久,辽人就会搜到这里来。被我们弃掉的那三匹战马,上面烙有辽人印记,也迟早会被人发现。这赵州城周围只怕会成为搜索的重点,这密室虽然隐秘,却经不起辽人细搜,藏不住人。我看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向东向南都有辽人的重兵,去不得。向北过了镇州就是太恒山,倒是一处藏人的好去处,不过镇州向来是兵家重地,辽人原本是要当做京城的,很有可能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西边的河东,可能是我们唯一能去的地方。”
李风云、苏语侬觉得公孙无忧分析得有道理,河东的地盘,这几个月来扩充了不少,加紧赶路,一两天就能到达河东的地界。到了河东的地界,他们就算是彻底的安全了。再不然,西去百余里,便是太行山的余脉,躲进太行山中,也远比在这一览无余的平原上难以被人发现。
三人定下方向,胡乱在李家庄找了些被漏下的粗粮及野菜、果子,填饱了肚子,也不敢在李家庄多停留休息,当即出发,一路向西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