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数十骑黄河帮帮众追上李风云、杜如月等人,团团将他们围住,正要围杀,那名老者大声喝道:“好大的胆子,在老夫面前,你们也敢妄动干戈,想要造反么?”
一众黄河帮众一时愣住,惊疑不定,其中一人走了出来,大声道:“老头,你是谁呀,快快滚开,黄河帮办事,闲杂人等速速回避,被砍死可莫怪我们!”
老者沉着脸道:“刘雄,你去告诉他们老夫是谁!”
“是!”一名黄脸的老仆朝老者躬身施了一礼,又大摇大摆走到一众黄河帮众身前,昂首睨视,大声道:“你们听好了,我家老爷就是当朝的宰相,当朝的托孤老臣冯道。听清楚了没有?”
“冯道?”底下的帮众未必知道冯道是谁,不过为首的几人又岂能不知,冯道原是后唐的宰相,当宰相近二十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就算是如今各地手握重兵的各大节度使,多多少少也都受过他的恩惠。
他原本是后唐的宰相,石敬瑭灭后唐后,依然是后晋的宰相,还予以托孤重任,这样的人又岂会是个简单的人?
自他出仕以来,历经了后唐庄宗、后唐明宗、后唐闵帝、后唐末帝、大晋高祖和如今大晋的新帝石重贵,皇帝换了五个,朝代也换了一个,他的地位却纹丝未动,不仅在文官中被推崇有加,在武官中人缘也极好,虽无自己的势力,但威望无人可及。
正因为他没有自己的势力,在这论拳头称老大的年代,反而更受历代君王的信任。说他是朝中的定海神针也不为过。
这样一个人,莫说是小小一个黄河帮,就算是天下手握重兵的各镇节度使,也不愿轻易得罪他。但若是就这么退了回去,又如何跟帮主黄天行交代,黄河帮的颜面又何在?江湖上只会说黄河帮怕了一个枯干的老头。
不行,这个脸面,黄河帮丢不起。再说,在这荒郊野外,就算将这老头做了,只要处理得干净,朝廷未必会拿他们怎么样,特别是在契丹兵马压境,中原风声鹤唳之时。
为首的扬威堂堂主杨世基心中盘算着,眼中放出了狠光,拱手道:“冯大人的威名天下皆知,咱们这些草莽自然不敢冒犯,不过,兄弟们本就是在刀口上讨饭吃,与朝廷两不相干,朝廷的事,咱们管不着,江湖上的事,也希望冯大人莫要过问。”
“怎么,你还想对我家大人不利?”刘雄冷笑了一声。
“杨大哥,跟他废话什么,那老头不识相,就连他一齐宰了,往黄河里一扔,谁知道是咱们干的?”有人不耐烦了,大声叫嚷起来。
“哼哼,十多年不出江湖,江湖中真忘了我哥俩了!”刘雄连哼了两声,回头招呼道:“马英,保护好老爷,这些人便教给我了!”又冷声对杨世基道:“是撤还是打,快些发话!”
“太他娘的狂了,老子先宰了你!”一名彪形大汉忍不住扑了上来,挥舞着一只脸盆大小的板斧朝刘雄拦腰斩来。
刘雄轻哼一声,身形向后略往后撤了一步,让过那板斧,探出左手在那彪形大汉肩头一推,那大汉只觉得全身一震,身体不知不觉调了一个个,背向着刘雄,心中大惊,暗叫了一声不好,只觉风声袭来,想要躲避,哪里来得及?只听“咔嚓”一声,命门已经被刘雄一爪拿住,刘雄内劲暗吐,硬生将他的脊椎骨抓断。
那大汉惨叫一声,瘫软在地上,出气多入气少,眼见便不得活了。
李风云心中一惊,好狠的手段,若是他跟这个刘雄对上手,这一招他也躲不开,估计也会当场毙命,不由心中自警,中原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就连两个老仆便这般厉害。
一众黄河帮帮众更是心惊,那大汉在黄河帮很有名声,论武功虽然算不上最高的那批人,但大部分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没料到在这个刘雄手中,居然只一招就被解决了。他们这一批人,武功高过这大汉的,不过五六人,即便大家一齐出手,也未必能解决这个刘雄,更不必说,旁边还有个马英,看样子,武功也不在刘雄之下。
杨世基暗暗叫苦,早知道冯道手下有这般的高手,刚才他便该卖个好,借机下台,好歹还能落个情面,如今再退去,难保冯道不会嫉恨,虽然这老头平时并不惹事,可是不管怎么说是个官,黄河帮这伙草莽却是民,自古民不与官斗,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由他,存心要为难黄河帮,黄河帮想在京城再呆下去,只怕很难。
心中正在掂量是否该拼个鱼死网破,还是该就此退却,只听刘雄喝道:“还有谁要上来送死,十多年没杀人了,浑身都没力气了!”
听了此话,杨世基心头一惊,猛地想起一件事,二十多年前,有两名高手联手杀入了当时显赫一时的逍遥宫,一夜间将逍遥宫上下三百余名高手杀得干干净净,逍遥宫从此在江湖上除名。这两人一人便是被称为“幽冥鬼手”的刘仕雄,另一人则是被为“黑煞绝命掌”的马文英,合称河东双煞。
他们出道的三十年间,死在这两人手上成名的英雄不计其数,十多年前,这两人突然消失,很多人说此两人惹怒了一名绝世高手,已经死了。难道这两个老魔头其实并没有死,居然甘心在冯道府中做了十多年的老仆?刘雄、马英,与刘仕雄、马文英不正只差一字么?
想到这里,杨世基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若真是这两个魔头,无须官府出手,单他们两人,便足以灭了黄河帮,黄河帮可远比不上当年的逍遥宫。
杨世基急忙拱手问道:“请问两位可是当年名震江湖的河东双侠?”
刘雄哈哈大笑,道:“什么河东双侠,双煞便是双煞。河东双煞不想再惹事了,但也不会怕事,黄河帮有什么招数,我二人接着便是。”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杨世基此时连半点反抗的念头也没了,连连摆手道:“岂敢,岂敢,不知两位在这里,不然,杨某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两位面前惹事,今天这事是我黄河帮做得不对,改日再登门谢罪,我们这就走!”说完,手一扬,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带着那大汉的尸体,灰溜溜地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