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思索了半晌,问道:“风云兄弟,你的意思是……”
“胡说八道!”
赵匡胤语音未落,就被人打断,说话的是逍遥堂的堂主刘延祚,这几日正好也来了荆柯寨。
此人曾是后唐军的将军,官拜从三品上云麾将军,也是一名一流高手,在江湖上名声也不小,见李风云年纪轻轻,便当上了正四品上武官,心中很是不服。
刘延祚冷声道:“李都尉,难道你认为凭区区四千兵马就能撼动契丹八万铁骑吗?哼哼,年轻人,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
“刘堂主不知,李老弟每每有惊人的奇计出来,李老弟这般说,必然有其道理!”典奎急忙打圆场。
“有什么道理?”刘延祚不屑一顾,“不就是仗着是李苍穹的弟子,拿着鸡毛当令箭吗?大家敬仰武圣,可不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小子,毛都没长齐,居然大言不惭要去偷营,可笑!刘光远帐下没人了吗?竟然把两千精骑交给这个毛毛糙糙的小子,嫌中原的将士死得不够多吗?
杜重威也是瞎了眼,为了巴结李苍穹,居然任命这么一个鲁莽的家伙为”
帐中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李风云、赵匡胤的人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是可忍孰不可忍?李风云自从军以来战功赫赫,可以说不逊于任何名将。
来镇州之前,大败萧远奇一千契丹铁骑不说,来到镇州出奇计,调动杨光远的兵马四处奔波,给杜重威创造机会,让杜重威有机会取得了镇州城东之战的大劫。
进入镇州城后,危难之际在南门城墙上大显神威,以一己之力杀退了已经攻上城头的杨军,避免了镇州城陷落,立下大功。
后来又只身杀出斜阳道,杀得杨瞻所率的两千骑兵折损过半,导致杨光远的三千精骑一蹶不振,难堪大用。
来到忻州城后,乔装阵斩耶律安端的大将萧远楚,让攻城的契丹仆从军士气溃散,功亏一篑,建下大功,为刘知远解掉了兵败之危。
接着献策偷袭耶律安端的粮草营,并亲自领着众人摸进契丹大营,纵火烧了耶律安端的粮草,导致耶律安端败走忻州,又立下一大功。
接着,从刘知远处求来解救镇州的援兵,杀回镇州,在斜阳道再次献策郭威,建议从小道偷袭驻守斜阳道的杨瞻军军营,又一次大获全胜,最终导致郭威从侧翼攻击杨光远大军得手,杜、郭两军联手大败杨光远。
这场大战,若论首功,当然非李风云莫属。
南援戚城途中,李风云又自告奋勇,袭扰耶律麻答,并成功的烧毁了马家口大半的船只,打乱了耶律麻答的部署,使得契丹人首批登岸的契丹兵马大幅减少,间接的帮助李守贞大败契丹军。
凭着这些功绩,李风云怎么就做不得一个上折冲府都尉?
赵匡胤也十分不舒服,刘延祚这般说不止是在说李风云,同时也暗中指责刘知远、郭威溜须拍马,更影射他赵匡胤幸进,要知道,若要论年纪,他的年纪比李风云恐怕还要小一些,这叫赵匡胤心中如何不怒?
虽然李风云心中也冒火,但看见一众手下及赵匡胤等人一副要爆发的模样,李风云强行定了定心火,道:“刘堂主,那你认为该如何做?”
如今的李风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入江湖的李风云,见过那么多高手,又经过那么多当世名将的指点,多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气度早非昔日吴下阿蒙可比。
刘延祚哈哈答笑道:“依老夫的意思,当然该积蓄力量,伺机而动,如果契丹人派出小股兵马,当然可以考虑袭击一下,若是契丹人的兵马超过千骑,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好一个静观其变,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契丹鞑子杀到南岸去,生灵涂炭,窃据我中原大好河山?”莫轻言有些怒了,喝问道。
刘延祚不屑地瞥了莫轻言一眼,厉声道:“小子,老夫当年与契丹人疆场厮杀之时,你小子还不知在哪里喝奶,你区区一个大理寺的捕快,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老夫。
想当年,莫说是你,就算是你爹,你爷爷,见了老夫,也得低着头,不敢抬眼看老夫一眼。你居然敢对老夫如此无礼?难不成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典奎见双方火气甚重,急忙上前打圆场道:“李老弟,莫老弟,各位兄弟,刘堂主也是担心契丹人势的,万一偷营失败,反而折损了兄弟。刘堂主,何必跟小辈生气,莫兄弟也是一心想要报国……”
谁知刘延祚根本不领他的情,不等典奎将话说完,便打断他的话,冷笑道:“报国,他要报的是哪里的国?老夫只知道,这天下原本是姓李,如今大唐都已经没了,哪还有国可报?”
典奎被噎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唐的国与大晋的国,究竟有何分别,他还真说不清楚,况且,刘延祚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也不好将关系闹得太僵。
“刘堂主,你这话是何意?”李风云冷冷地道,“难道我等奋勇杀敌还错了?你要效忠后唐,没有人拦着你,小子只晓得,契丹人灭了老子的清平镇,这比账要血债血偿,老子管他是大唐还是大晋。”
“大胆!名不正则言不顺,你这小子胡说些什么?”刘延祚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桌子硬生生被切下手掌大小一大块木头,掉落在地上,桌子上露出手掌模样的一个窟窿。
此人武功果然不同一般,一掌将桌子拍垮,李风云也能做到,但若想要想刘延祚这般单靠手掌从木桌上切下这么一块来,却是力所不及。
看来这老家伙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来立威的,李风云脸色沉了下来,心中暗忖。
李风云正在思量如何对付这老家伙,忽听门口有人慢悠悠地道:“好一掌大力金刚掌,刘延祚,你对老夫有意见,白某接着就是,何必要撒在他们的头上?”
来的正是白福通,这次军议,白福通、佘破财、玉堂春都没有参加,刚才典奎见势不妙,暗中派人找来了白福通。
刘延祚冷笑一声道:“这不是白虎堂的白堂主么?怎么,你不在平安客栈呆着,怎么也来了中原?这里可是博州,不是清平镇。”
李风云等人一愕,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俊低声解释道:“这是当年的恩怨,白堂主保的是闵皇帝,而刘延祚当初是末帝(注1)手下的大将。”
李风云这才算真正明白过来,这段历史,他曾听多人讲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