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萧寒宇发布的是最高等级的令旨,衡秋不敢懈怠,感叹两句后立马放下手中公务亲自去准备。
既然是给魔君的东西,自然要崭新的还有最好的才行,衡秋特意去了趟乱山域的玲珑城。
玲珑城是魅魔的大本营,那里的魔族个顶个儿的好看,某方面的把戏都玩儿出了花儿来。
所以玲珑城是魔界最大的温柔乡,销金窟,各种玩乐的馆子能挑花人的眼,比凡俗里的秦楼楚馆还不可描述。
衡秋直接去城主府见玲珑城城主魅影,不多时便从外走来个体格健硕姿态风流的男人。
男人下身围着白色浴巾,上身就披了一件绛紫色的外披,汗水直往下淌,沿着古铜色肌肤上的人鱼线没入浴巾里,一路走来的时候勾的府中魔侍呼吸粗重。
魔族本就重欲,而玲珑城中人更是把此事当成了魔性根本,推崇备至。
魅影停在大厅里,对衡秋行礼,并不觉得自己穿着有问题。
衡秋也不在意那些,跟随都檀那些年,他可是时常同玲珑城城主打交道,关系可以上数三代,魅影家新出的好玩儿几乎全通过他落到了都檀的手里。
“坐下吧。”
衡秋颔首,摆了下袖子。
魅影随性的在左下首坐下,一双可以魅惑人心、制造梦境的红宝石眸子,既尊重却又带着兴味的望着衡秋。
“不知尊上此谓何事,都檀姑娘有孕在身,您不是已经好久不玩儿那些把戏了么?”
纵然当初衡秋控制尚未魔尊的都檀的消息比较隐秘,却还是传了出来,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时,魔界众人私底下都在议论,火域魔尊手下第一魔侍因爱生恨,篡权夺位,囚了都檀百般折磨。
两百年的时间里,完全将都檀当成最低等的魔妓,挥之即来招之及去,有很多因为都檀美貌而暗恋过的魔族蠢蠢欲动,强闯了好多次赤凰宫。
然而每次劫人失败,衡秋就会将怒火发泄在都檀身上,让她遭受变本加厉的折辱。
不过魔族孕育子嗣艰难,自都檀有孕后,衡秋便将那女人宠了起来,像那些增加夫妻间的情趣的东西完全不舍得用到都檀的身上。
衡秋想起曾经与檀儿的火热与迷乱,忍不住掩唇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吩咐:
“把玲珑城新出的、新奇的、城主府珍藏的东西全给本尊准备好,本尊自有安排。”
虽说此事是自家君上吩咐,可他还是不敢打着萧寒宇的名头行事。
毕竟万一给君上传出风流花心等不好的名声,他可以想象自己悲惨的未来。
魅影的动作很麻利,不出半个时辰,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放在一个长六尺、宽四尺、高四尺的黑金色凋花大铁箱里。
箱子外面贴了深褐色的兽皮,皮子上用玲珑城特产的赤魔砂画上了一朵朵合欢花,识货人的只需瞥一眼,就够心跳加速的。
离开前,衡秋担心箱子里的东西不能让自家君上满意,便拉着脸严肃的叮嘱了一句:
“魅影,玲珑城全权交予你手,望你好好经营、不可懈怠,不要让君上失望。”
好好经营什么?
如何不可懈怠?
玲珑城依什么立足魔界?
虽然尚未点明,可魅影将其中深意听得明明白白。
他右手按在胸口,微微颔首,激动的说道:
“谢尊上提点,谢君上看重,属下绝不会让君上失望的!”
……
萧寒宇一个人待在寝宫里,越来越满意师尊对自己的情不自禁。
他抚摸着手腕上精致的镣铐,眸色沉沉。
不够,还不够!
他要师尊每时每刻都想着他,永永远远都离不得他!
他盘腿坐在榻上好久,见时间不早了,才摸出专用的钥匙,将腕间的手铐打开。
“卡哒”一声,镣铐脱落,重重的砸在了榻上。
他起身径直朝暗室走去,周身自在,一点儿也看不出受制于人的样子。
他要陪着师尊玩儿,陪着师尊闹,等时间一久,玩玩闹闹就成真的了。
他不信,除了他,这世上还有其他人能接受有着黑暗面的师尊!
“师尊会明白我的好的,会明白的……”
他魔怔般喃喃念着,继续割着手心喂养血蚕。
……
轩辕青霜站在雪樱花海中,披散着满头银发,纯白的衣袂飞扬,手心托着萧寒宇之前送的红绸发带,看得出神。
发带上萦绕若有若无的邪异气息,不是魔气,却隐约中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萧寒宇送给她应该不止一个目的。
相比其他灵峰以十万起步的人数,邀月峰的人可谓是少得可怜,而敢在邀月峰乱窜的人更是几乎没有。
所以正在巡视邀月峰各部的司空竹一眼就发现了轩辕青霜的存在。
毕竟像那等仙姿佚貌,气质空灵,周身上下洁白无垢的人除了轩辕青霜再无其他。
“师叔,你回来了?”
司空竹远远的喊了一声,便踏步朝女人走去。
轩辕青霜感受到空间波动,手腕一翻,便将萧寒宇送的发带收了起来。
不可否认的是,她舍不得扔,即便猜到心里逐渐滋生的恶意与它有关。
因为从之前在刑峰与掌门师兄的谈话她就知道,萧寒宇喜欢的人一直是她,喜欢得偏执发疯。
他想要演戏,她就陪着演,演一个世人都不知道的青霜仙子,演一个偏爱他的师尊。
这不是心软,只是从心而已。
毕竟在她心中,他确实是独特的。
司空竹走近,看到轩辕青霜满发丝随风飘扬,抿了抿唇,握住掌心里的发梳与木簪,忍不住提议道:
“师叔,可否让小竹为您挽发,您这样应该有些不方便。”
轩辕青霜一直都没学会挽发,不是披着就是发带绑着,然而眼下是不可能将萧寒宇送的发带拿出来的。
她点点头,半眯着眸子望向纷扬的花瓣,轻声应道:
“好。”
免费劳力,不要白不要!
司空竹梳得很小心很小心,生怕损了半根儿。
师叔的头发真的很好看很好看,不像鹤发童颜的老修又灰又燥,没有光泽,它就像最极品的白色流光缎,色泽明亮贵气无边。
偏偏触手冰凉,像极了空蒙深山里堆积于山尖的白雪,纯净又幽静,带着山里独有的清新与冷酥酥的霜雪气。
司空竹攫取一缕发丝一梳梳到尾,思维不小心飘了好远。
师叔这样清冷圣洁的人,确实有成为全天下人心中永远摘取不到的明月的资本。
“师叔,好了。”
半个时辰后,司空竹回过神来,将镶着月白石的木簪插在轩辕青霜头上,定住了绸缎般的长发。
轩辕青霜转身,望着自己养过一年的姑娘,顺手将摘来的一簇樱花簪在了她的发间。
“为我打理邀月峰,辛苦了。”
她微微一笑,当真是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司空竹忽然感觉脸颊有些烫。
这师叔笑起来怎么有点儿邪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