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吟转头去看那新娘子,只见她蹲在地上,惊慌失措,满脸泪痕,看样貌似乎曾经见过,但的确不是上官可儿。
皇甫博黑着脸,继续追问道:“云裳,上官可儿在哪里?为什么是你穿着喜服,坐在花轿里?”
那叫云裳的陪嫁丫鬟抬起头看了一眼,被皇甫博可怖的脸色吓得往后躲去,语无伦次地道:“奴婢……奴婢……不知道……为什么……奴婢会穿着小姐的喜服……小姐……”
“快说,上官可儿到底在哪里?”皇甫博不耐烦地抓住云裳胸前的衣襟,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她,去了哪里?”
“不要,不要杀我!”云裳好像想起什么可怕的事,双手使劲地拍打着皇甫博的手臂。
皇甫博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手一扬,就要将云裳甩出去。
“太子莫急。看这丫鬟的样子像是被吓坏了,你这样问会适得其反的。”宇文骅松开抱着楚月吟的手臂,走上前去劝气急败坏的皇甫博。
皇甫博想了想,好不容易克制住怒气,松开了手。
云裳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喃喃地道:“小姐……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带云裳一起走……小姐……你都要做康王妃了……为什么要与人私奔……”
私奔!从云裳嘴里说出来的这两个字好像*爆炸一样将人群炸蒙了。各人脸上表情不一,大多是震惊、不敢置信,也有幸灾乐祸,甚至有如释重负……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官可儿跟何人私奔了?”皇甫博瞪着地上的云裳,阴冷的目光好像要把她撕成几块一样。
楚月吟轻叹一声,走过去蹲下身子,握住云裳的手,放柔了声音。
“别怕,没有人会伤害你。告诉本宫,是谁把上官小姐带走了?”
云裳抬起头,看着一脸温柔的楚月吟,突然“哇”地哭了出来。兀自哭了一会后,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皇后娘娘,昨夜小姐梳妆完毕,将其他的宫女遣走,只留了奴婢在房中陪她。后来……后来……”
“别急,慢慢说。”楚月吟朝云裳点点头,轻轻拍着她的手,“本宫相信你!”
云裳瞥了一眼楚月吟身后,目光触到阴沉着脸的皇甫博和面无表情的皇甫彦,连忙惊慌地收回了视线。
“来了一个蒙面男子,他把小姐抢走了。奴婢要拦阻,被他拿了剑架在脖子上,说……奴婢要是敢喊叫,就一剑结果了奴婢。奴婢……”
“你这个笨蛋!”皇甫博打断云裳的话,怒骂道。整个驿站驻满了宁熹国的侍卫和士兵,这个笨的要死的丫鬟只要大叫一声,那贼子断然逃不出驿站去,更何况还是带着不会武功的上官可儿。
云裳身子一抖,怯怯地看了皇甫博,“奴婢晕过去了,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楚月吟蹙眉,云裳的话有点不对劲,“云裳,本宫问你,既然是那……贼人将上官小姐掳走,你为何说上官小姐是跟人私奔的?”
“对啊!”四周的宾客也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云裳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有问题!
“因为……”云裳咬着下唇,知道今日无论如何是瞒不过去了,她瞥了一眼身穿大红喜服的皇甫彦,“小姐早就有了意中人了,只是皇命难违,才不得不千里出嫁,其实小姐心里委屈的很。那蒙面人进来后,小姐没有反抗,主动跟他走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一直一言不发的皇甫彦打断了云裳的话,褪下身上的喜服扔在地上,径直就往山庄大门走去。一旁的孙鋆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皇弟,你要去哪里?”皇甫博追上去。
皇甫彦停住脚步,转回身,扫了一眼围观的人,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对皇甫博冷冷地道:“事已至此,皇兄还要彦待在这里,被众人耻笑吗?”
“皇弟,谁敢耻笑你,皇兄绝不轻饶他。你留下,皇兄立刻派人把上官可儿抓回来。”
皇甫彦嗤笑出声:“抓回来又如何?难不成还要彦与她拜堂成亲?一个心不在彦身上的女人,彦不屑!”
皇甫博眸光一闪,道:“没错!上官可儿配不上皇弟。可是她抗旨不遵,玷辱皇家的面子,皇兄一定会将她抓住,带回宁熹国严惩,为皇弟雪耻。”
“呵呵!皇兄,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拿皇弟做借口。皇弟心烦,要回城去找酒喝。”皇甫彦一甩衣袖,带着孙鋆出了山庄,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宇文骅不动声色地朝一旁示意了一下,有两个人离开人群,悄悄出了山庄,骑上马跟着皇甫彦和孙鋆。
“来人,带上那个贱婢,所有人跟本太子去抓人。”皇甫博一声令下,众声应道,“遵令!”
皇甫博回头对宇文骅拱手道:“皇上,有劳您照顾皇弟。后会有期!”
“不客气。后会有期!”宇文骅不以为意地拱了拱手。
“不要。皇后娘娘救命!”云裳惊叫着攥住楚月吟的衣袖,使劲挣扎着,不愿跟宁熹国的侍卫离开。
楚月吟的身子被拉扯得歪歪扭扭,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宇文骅一个箭步上前,抱紧楚月吟。
宁熹国的侍卫用力将云裳的手指掰开,将哭哭啼啼的云裳拉走。
“云裳……”楚月吟转过脸,对着宇文骅焦急地道,“皇上,救救她!”
上官可儿与人私奔,大婚成为笑柄,皇甫博一定会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云裳的身上。云裳被他们带回去,会受尽折磨的。
宇文骅摇头,“不可以!她是宁熹国的人,朕没有理由救她。”
“救我!”云裳死命地抓住锦华山庄大门的门框,不愿离开。
“云裳……”楚月吟要过去帮她,却被宇文骅抓了回来。
“梓童,你帮不了她的,放弃吧。”
“可是……”楚月吟挣不脱宇文骅的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宁熹国的侍卫用剑柄狠狠地砸云裳的手,直到她松开门框,又拿了粗大的绳索绑了,扔在马背上带走了。
楚月吟靠在宇文骅的怀里,心中泪如雨下,“云裳,对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