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迟路过医院,一时兴起就想到里面坐坐讨杯茶喝,一进门就看到林月在院子里,对着一株腊梅出神。
“小月月,在想什么?”段千迟最近在医馆也是常客,因为长得一张漂亮的脸蛋到哪都吃香,医馆里的人都没把他当外人,他进来也没人拦着。
林月一回头见是段千迟,神色有些不自然,转过身道:“你这人怎么走路没声音的,今天来医馆又有什么事?”
段千迟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小月月,你这话说得好伤人,没事本公子就不能来看看你和小宇儿?”
林月现在并不是很想看到段千迟这张脸,好客气的下逐客令:“这两天医馆比较忙,没功夫招待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别打扰我做生意。”
“小月月,你今天好冷淡。”段千迟厚着脸皮凑过来,盯着林月的脸看,“告诉本公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林月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只要你不来给我添麻烦,没人会欺负我。”
段千迟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不过他脸皮比城墙还厚,即便林月已经说出了那么不客气的话,他还是死赖着不走。
“对了,有件事跟你说一下。”段千迟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恬不知耻的吃起林宇放在桌子上的零嘴,“某人过些天要选妃了,你知道么?”
林月就知道段千迟进来准没好事,闹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么?
“大街小巷都在传,皇榜都贴到家门口了,想不知道也难。”林月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的道,“想说什么就快点说,别在这里拐弯抹角的。”
段千迟被点破了也不在意,笑了笑道:“某人继任一来六年都没有选过秀女,这回场面盛大,小月月,你要是有时间跟本公子一起进宫去看看吧?”
林月取了水壶装满,给自己的花圃浇水,漫不经心道:“都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你见过哪个女人喜欢看美女的?下次宫里选男妃的话,你再来找我吧。”
“可惜了可惜了。”段千迟故作遗憾的摇摇头,叹息道,“凭小月月你的姿色,要是去竞选的话,一定能让那些秀女都失了颜色。”
林月听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又是无奈又是气愤,这不是拿她寻开心么?
“皇榜上可是写明了,年龄在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且没成婚配的女子。”林月转过身,故意用水壶的壶嘴对着段千迟,浇得他一身,“段大人,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要关门放狗了。”
段千迟讨了个没趣,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本来还想把林月也弄到秀女中间去,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可写啊可惜,林月这女人太精明了。
这边刚赶走段千迟,那边苏慕颜就从屋里出来,叫她:“月儿,快来,你师傅找你有事。”
“哦,来了。”林月放下水壶,擦了擦手走了过去。苏慕颜自然而然的拉过她的手,问:“刚才是谁来了?”
林月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挣开他,随口敷衍道:“没什么,一个不该出现的在这里的人而已,现在已经走了。”
苏慕颜见林月不说,也没再多问。
醉不休今天难得清醒着,打着呵欠对林月道:“徒儿啊,解药为师已经研制出来了。”
林月一怔,面露喜色道:“真的?师傅你真的研制出了解药?”旁边站着的苏慕颜也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满心期待的看着醉不休。
“当然是真的,你师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月嘴角一抽,心说你忽悠我的时候还少么?不过面上热切不减的道:“那什么时候能给慕颜用药?”
醉不休摇摇头道:“不急不急,解药既然已经研制出来,慕颜这小子的命就算保住了。不过呢……”醉不休顿了顿,见林月和苏慕颜都有些失望,清了清嗓子道,“还缺一味最重要的药引,只要你们把它找来,这小子的病就能根除。”
林月问:“那,还缺一味什么药?”
醉不休捏着下巴,笑眯眯道:“还缺龙的心头血。”
“什么?”林月一怔,有些不悦道,“师傅,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个世上哪有龙……”顿了顿,又想起来,迟疑了一下道:“难道你说的是……真龙天子?”
“聪明,不愧是我的徒儿。”醉不休笑得一脸奸诈。
林月听了沉痛的扶额:“哪有什么所谓的真龙天子,还不都是普通人,为什么一定要非他的血不可?”总感觉醉不休这个不靠谱的主在戏弄自己。
“为师说要他的血自然有道理的,他和慕颜小子两个,你要谁活?”
“你说什么?取了他的血他就会死?”林月惊骇道。
醉不休回答得理所当然:“都把心挖出来取血了,人还能活么?”
苏慕颜在一边听不下去了,替林月解围道:“我这烂命一条,岂能和当今皇上的命相抵,神医你就不要再戏弄月儿了。”
醉不休余光瞥了林月一眼道:“为师这是在告诉她一个很浅显的道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林月被他弄得很无语,她现在不管是熊掌还是鱼都不想要。
“好了师傅,我记下了,你这解药到底配好了没有?”
“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还缺一味药。”醉不休双手背在身后,一边慢悠悠的绕着林月转,一边道,“这味药现今已经绝迹,只有西照国的皇宫里还有一株,叫还仙草,是专门给皇帝续命用的,能不能弄到手,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还仙草,这味药林月在医典上看到过,确实有给将死之人续命的功效。此种草药已经绝迹多年,她也是刚听醉不休说起,才知道皇宫里还有一株。
只是……如此贵重的药草,连宫里的妃嫔都没有资格享用,她凭什么让他送给自己,救一个和他无关紧要的人?
“月儿,你不必为难。”苏慕颜一眼就看出了林月的心思,微笑着道,“我这病也不是一时半会了,早就已经习惯,生死有命,怪不得别人。只要在这短暂的半生中没有留下什么遗憾,死有何惧?”
林月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从医馆出来,街上正热闹着,想着一朝麻雀变凤凰的韶华女子们挽着手买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变着法子把自己打扮得夺人眼球。
到了皇宫大门前,官员和护卫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这边要把选出了的秀女送进去,那边又要把落选的送出来。不少没见过世面的看到皇宫那么大的排场,脚没站稳就先晕了过去,还有一些信心满满的进去,一脸泪痕的出来,哭哭啼啼的吵得人脑仁疼。
“去去去,这里是选秀女,年龄要在十五和二十之间,这位小姐,你明显已经不是这个年龄段的了,快到一边去,别挡着道。”新调来守宫门的侍卫不认识林月,把她当成了想参选的秀女,没好气的赶她走。
“我……”林月刚开口,就被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打断。
“哟,姐妹快看,那里有一个老太婆也想来选秀女。”她这一开口,旁边几个跟她一起排队的女子全都把脸转了过来。她们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林月,各自把她鄙夷了一番。
“真是想当凤凰想疯了,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来凑热闹。”
“就是,也不怕让皇上看到龙颜大怒。”
林月看她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旁边都有侍女伺候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只当她们不懂事,没打算计较。可是没想到这一幕正好让刚从宫里出来的安言看到,且不说林月是他主子心爱的女子,就是他和林月的那些私交,也断断看不了她被一群没教养的丫鬟这般诋毁。
“你们几个,说什么呢?”安言极少摆官威,不过耳濡目染,拿出来也像模像样。侍卫们一看是安言安大总管,忙向他行礼。安言免了他们的礼,走到刚才说话的那几个女子旁边,冷着脸道:“刚才是你们几个在这里喧哗?”
那几个女子见对方是个大官,心生惧意,怯生生的给他行礼,嘴上连称自己罪,还望总管大人不要怪罪之类的。唯独刚才带头诋毁林月的那个女子不当一回事,伸手从丫鬟那里拿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塞到安言手上,献媚的笑道:“安总管伸手皇上倚重,选秀之事劳您操劳了,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安言当了这么多年官,不是没有被贿赂过,但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塞给他银子的。他当下怒极,一把将那银子甩来,扬声对侍卫道:“来呀,这几个在皇宫前出言诋毁永安候,罪无可赦,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几个女子一听花容失色,这才知道刚才自己得罪的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忙跪下来哭喊求饶。林月听着心烦,对安言道:“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饶了她们吧。”
安言原本不愿就此罢休,但看林月的面色不大好,对侍卫们使了个眼色,让人把那几个女子拉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