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有人陷害我?陷害我的人是谁?”廖蝉衣心里还有疑问,她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被萧煜当成野种。
“你别问了,是个死人。”施婉实在不想把萧煜一直以来都在她的汤里放麝香的事跟她说,她怕她受不住打击。
但廖蝉衣却不肯就此罢休,非要问个究竟。施婉很为难,安言上来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廖蝉衣。
其实这件事是阿秋搞的鬼,她偶然得知萧煜给廖蝉衣喝的汤药里有麝香的成分,立刻就明白了萧煜的意思。为了让廖蝉衣有红杏出墙的假象,特意到药店抓了能抵消麝香药效的药,偷偷放进了廖蝉衣的汤药里面。
也算是造化弄人,阿秋那时候大概没想到廖蝉衣真的会这么快怀上萧煜的孩子,而廖蝉衣也没想到自己间接害死的阿秋,会在死了之后还给自己留下这么大一个麻烦。
廖蝉衣听了事情的经过,比施婉预想的要冷静得多,她惨淡一笑,幽幽道:“我原本就知道他娶我并不是出自真心,只不过是看中我父亲的二十万兵马。但是我想,只要我守在他的身边,真心爱着他,他总有一天会发现我的好。没想到……他从来就没有让我走进他的心的机会……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对我?如果可以后悔的话,我真希望当初嫁的不是他……”
廖蝉衣的一行泪划过脸颊,绝望而哀戚。施婉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说得没错,爱上萧煜不是她的错,萧煜可以不爱她,却不能把她当做棋子,逢场作戏的同时,还这样伤害她。施婉不能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却同情她的遭遇。也许她不是廖建勋的女儿,没有遇到萧煜,会嫁给一个爱她疼她的丈夫,过幸福而平静的生活。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错了也没办法重来。所以施婉有一次重生的机会,更觉得该好好珍惜,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等到落得廖蝉衣这个田地再来后悔。
“你的父亲通敌卖国的罪名基本已经坐实了,皇帝下令缉拿你父亲回嘉城听审,你的娘家已经被查封,这些你我都无能为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救你和你的孩子,送你们离开嘉清王府。”施婉的时间不多,她不能等廖蝉衣完全冷静下来,直接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把孩子的真相告诉王爷,这样也许能求他饶你一命,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
“告诉他?”廖蝉衣哈的一声笑起来,“他一定会觉得我没资格做一个母亲,等我把孩子一生下来就抢了去,让你来抚养。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孩子是属于我的……”
施婉沉默了,她不否认廖蝉衣说的很像萧煜的作风,到时候如果他真的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也无法改变。
廖蝉衣顿了顿,郑重的道:“我想离开,带着我的孩子一起。”
施婉点点头:“好,你准备一下,我会尽快给你安排。”
“准备?我还有什么可以准备的?除了这个孩子,我不想从他这里带走任何一样东西。”廖蝉衣冷笑,满脸凄然,显然对萧煜已经是绝望到了极致,“送我走吧,顾弥雪……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施婉走过去,将准备好的几张银票塞到廖蝉衣的手心,道:“这些你拿着,省着点花,够你们母子两吃喝大半辈子了。你在养尊处优惯了,外面的世界和王府里面不一样,万事小心,大小姐和王妃的脾气都要收敛起来,免得惹麻烦。记住,财不外露,你虽然会些武功,但江湖上耍下三滥手段的人很多,要提防着点……”施婉还没说完,见廖蝉衣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停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最后嘱咐一句,“出去了就走得远远的,别在回来了。以后孩子生下来,记得写封信告诉我。”
廖蝉衣抓住施婉的手,流下泪来:“我当初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我廖蝉衣这辈子没觉得欠过谁,可是……顾弥雪,你让我怎么还你这份恩情?”
施婉笑了笑道:“别哭了,能离开王府是好事,我一直想离开,都走不了。你既然有这个机会,就代我好好看看外面的风光。”
廖蝉衣觉得有些不理解:“王爷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走?”
“王爷当初待你不是也很好么?”施婉淡笑。
“这不一样,他那是表面是对我好,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其实我早就看出王爷对你和对别的女人不一样,所以我才那么嫉妒……”
“有什么不一样的?总有一天,他也会觉得我碍事,想把我舍弃。到时候我的下场也许比你还惨淡呢。”施婉自嘲的笑了笑,“就不知道那个时候有没有人来救救我了。”
廖蝉衣看着施婉,说不出话来。原以为所有被捧在手心宠爱的女人都会晕头转向,可是她却保持着这份冷静,把一切看得这么透彻。
“好了,不多说了,我去跟王爷说一说,这一个小小的请求,我相信他还是会答应的。”施婉松开廖蝉衣的手,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好好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吧,到了外面这些衣服都不能穿了。”
廖蝉衣点点头,真心实意的道了一句:“谢谢。”
施婉带着安言走出去,流萤立马迎上来:“施姑娘,没事吧?那个疯子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施婉没奈何的笑了笑:“要是对我怎么样了,我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么?放心,没事,我们回去。”
流萤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蠢,脸上有些挂不住。本以为安言会趁机奚落自己,可是没想到他垂着一张脸,默默的跟在施婉后面,一言不发。
流萤忙着去跟萧煜禀报,所以没太注意。但施婉留意到了,快到佑宸居的时候停下来对安言道:“怎么?有话跟我说?”
安言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咬着唇畔半响才道:“婉儿姐,主子一定不会像对廖蝉衣那样对你的……一定不会的……”
施婉笑了笑,望着湛蓝的天空,叹息一般道:“但愿如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