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过,去外面上大学吗?”
这一次,顾馨馨终于抬起了脑袋,她的眸子带着一丝期许和希望,随即又萎靡下去,“我想上大学,我的高考成绩很好的,但是,家里没钱给我读大学。”
“那你想过,如果你真的强迫自己,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张炎之看着眼前的人儿,目光灼灼的说道,“你可能会这辈子就窝在小村子里,每天日复一日的重复枯燥的工作,每天风吹日晒。”
他企图拿起顾馨馨的手掌,不过却被顾馨馨躲了过去,“到时候你的手会因为操劳,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变成五十多岁女人的手,三十多岁的时候就会变成黄脸婆。”
“而其他人呢?”
说到这的时候,张炎之脑袋里浮现的是白锁锁的容貌,“她们活的很开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们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了别人。”
顾馨馨就那么静静的听着,眼睛却出现了一些对自由的渴望,她被“圈养”在这个村子里将近二十年了。
除了去镇子里读高中之外,哪也没去过,甚至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回家做农活。
她才十八岁。
她还有大把的青春,村子里的小伙伴不少都出去读书了,唯独她要嫁人了。
村子里的星空格外的干净,一闪一闪的星光好像指引着顾馨馨一点点看向远方。
下一刻,一道流星一闪而过,那瞬间绽放的美丽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
顾馨馨仰着脑袋,轻咬着嘴唇,美眸中倒影着那颗流星的倒影,突然变得湿漉漉的,涌出一滴滴眼泪顺着脸颊留下。
或许就是这一刻,顾馨馨做了这辈子唯一一个关乎于自己的决定...
.....
夜深了。
张炎之给白锁锁发了条短信,不过依旧石沉大海。
姜玉阳在旁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侧着身问道,“炎之,你到底要怎么带着顾馨馨离开这里啊,她妈妈看起来很不好惹啊。”
“你担心个锤子,山人自有妙计。”
张炎之双手枕在脑后,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妈妈看起来就很爱钱,但是你又没钱。”姜玉阳小声都囔着。
“草,谁说我没钱,钱包里还有几百块呢!”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吃完饭就去村子里闲逛。
张炎之和姜玉阳作为外地人,在村子里一走一过都是十分显眼的。
在这年代,其实村子里对一些外来人还是会提高警惕的,因为在村子里老人是骗子的首要目标,老人被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是这些外地人干的好事。
但是两人有足够的借口,而且还是顾馨馨的“高中同学”,所以村子里的人也不怎么避讳他们了。
两个人沿着稻田地旁边走着,对面一个男人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迎过来,见田地里有村民在秋收,便走了下去。
交谈声很大,张炎之站在边上都听的一清二楚。
“什么,今年价格还要低一成?”
村民叫苦不迭,“怎么还要低啊,我们全家就靠着这个讨生活呢,那今年不卖了!”
男人笑着说道,“没办法,现在市场价格就是这样,波动太大,而且你们可以去镇外面打听一下,现在基本都这个价格。”
“走啊,站在这干什么。”姜玉阳看着发小停下脚步还望着田里,催促道。
“你懂个锤子,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张炎之咧嘴一笑,“傻子,咱们学校那个酒厂被谁申请下来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管是谁都挺牛逼的吧,我听说学校那边可是亏了两百多万呢,这么大一个窟窿怎么补,我都不敢想。”
姜玉阳吭哧吭哧的擦了擦脑门的汗,“不过说这个干啥,天太热了,咱们回去吧。”
“别啊,你在多夸我几句。”
“我夸你做什么。”
“因为酒厂被我申请下来了啊。”
“哦,那我夸你干....”
姜玉阳顿了一下,随即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张炎之,“你说什么?酒厂被你申请下来了?”
“是啊。”
张炎之一脸轻松的承认了。
“....”
姜玉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脸憋得通红,只憋出来一句国粹,“窝草。”
“想带着顾馨馨一起走,就要在这上面做一些文章。”
张炎之拍了拍发小肩膀,“以后多学着点,把爸爸我的本领学去一点皮毛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谈过对象。”
眼看着刚才下田那个男人走出来,张炎之笑呵呵的走了过去。
“草,你不是也没谈过对象,舔了白锁锁高中好几年,人家都没答应你!”
姜玉阳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张炎之压根没听见,他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走到男人面前把他拦下了。
“兄弟,你们是收粮食的吗?”
“是,你家有粮食要卖?”
男人打量着眼前男生的穿着,“你不是这个村子的吧?”
“我来这串门。”
张炎之呵呵一笑,每年到初秋的时候,都会有人去各个村子里收谷物,不过这些跑腿的也就是个打工的,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这一个村子跑下来,能挣多少钱?”
“今年行情不好啊,就算这一个村子都收了我也就能挣一百多块钱,我就是个打工的,大头都在老板手里拿着呢。”
张炎之想了想,从兜里拿出二百块钱在他眼前晃了晃,“一会不管遇到谁,你都说今年价格比往年低一成,你就能拿走这一百。”
“等再过两天,你再来晃一圈,就说今年价格比之前的价格低了两成,剩下的一百也是你的。”
男人眼前一亮,还有这种好事?
这不相当于轻松白捡将近一个月的工资了吗!
“没问题!”
男人爽快的答应了,钱怎么挣不是挣,更何况,这一个村子,就算全收了他也挣不到二百块。
“等下,还有个问题。”
张炎之抽回了手里的钱,“这一片几家收粮食的?”
“整个镇就我们一家,别人家早都黄摊了。”
打听了一番之后,张炎之才把手里的钱递了出去,“记得,去村子里最高的那棵树下多喊一会。”
“放心吧,包你满意!其他村子还要不要这么干?”
男人还有些贪。
“有需要我会找你的,留个联系方式就行了。”
张炎之记下手机号,挥挥手把他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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