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奚宁没敢多看,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垂眸不语。
齐皓将她与萧瑾川的神色都收在眼底,看向萧瑾川道:“她有些爱玩,做了一些糊涂事,但说到底,都是本王给宠坏了。”
萧瑾川没有接话,正好这时小海子带着下人进屋奉茶。
按着规矩,萧瑾川今日既然没有带下人来,小海子等人就得留下伺候,可齐皓却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了。
屋内顿时又只剩下了齐皓、萧瑾川、池奚宁与彩衣四人。
无人开口说话,四人都端着茶盏品茶,空气都有些凝固。
最最难熬的当属池奚宁,她现在只盼着齐澈那个搅屎棍能早点来!
说来可笑,昨儿个之前,三个男主之中,她最不想见的就是齐澈,可如今,他却成了她最盼望见到的人。
茶总不可能一直饮,总得有说话的时候,齐皓放下茶盏,看了眼彩衣,对萧瑾川道:“萧相似乎还未曾介绍身旁之人?”
萧瑾川看了齐皓一眼,淡淡道:“这位是彩衣,臣让她假冒臣的外室,也就是当初臣对王爷所说的,应付家母催婚的办法,让王爷见笑了。”
听得这话,齐皓顿时皱了眉,那日在早朝之前,他询问萧瑾川外室之事,萧瑾川还默认了外室是真,可今儿个一来,却直接道明外室是假,其中缘由想让人不多想也难。
齐皓转眸朝池奚宁看去,却见她只低头喝茶,恨不得直接将本就不大的小脸塞到茶盏里才好。
最重要的是,她在听到外室是假时,居然半点都不惊讶?!
齐皓心头有些烦躁,忍不住开口道:“宁儿似乎对萧丞相外室是假一事,并不惊讶?”
宁儿。
这称呼委实有些熟悉,她能说,不愧是亲兄弟么?
池奚宁端着茶盏的手一抖,在萧瑾川的目光下,硬着头皮道:“爷,您说的话,自己忘了么?您说过,萧丞相的外室,用的是我在怡红院时的花名。名是假的,这人自然不会是真的。”
听得这话,萧瑾川眸中含了几分笑意。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会临机应变。
这话,齐皓确实是说过,听她这般说了之后,便也没再纠结。
不管这外室是真是假,萧瑾川也该清楚,席宁如今是个什么身份,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于是齐皓道:“萧丞相这般应付萧夫人可不大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萧丞相还是早些寻个女子定下才是。”
萧瑾川闻言看了池奚宁一眼,而后笑了笑道:“臣不急,待陛下与王爷都定下了,臣再定下也不迟。”
齐皓闻言挑了挑眉:“那你可要抓紧了,皇兄已经有了心仪之人,想必离定下也不远了,待皇兄定下之后,本王自会定下。”
萧瑾川闻言神色不变,只似笑非笑的看了池奚宁一眼,而后开口道:“那臣就拭目以待了。”
池奚宁闻言手脚都僵硬了。
池奚宁是她,席宁是她,迎春也是她。
齐皓等齐澈成婚,萧瑾川等齐皓成婚,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齐澈那个搅屎棍有什么的,这就是个死循环啊!
话说,齐澈那个搅屎棍怎么还不来?他不会放她鸽子吧?!
池奚宁如坐针毡,恨不得直接去门口守着,好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好在这时,外间仆人匆匆走了进来禀道:“王爷,陛下来了。”
听得这话,池奚宁顿时长长松了口气,搅屎棍终于来了,再听齐皓和萧瑾川聊下去,她都要自闭了。
齐澈来了,众人自然要去迎。
刚出了正堂,齐澈人便已经到了,他先是嫌弃的看了池奚宁一眼,而后才淡淡开口道:“免礼。今儿个皇弟的府上似乎有些热闹?”
齐皓在齐澈面前没有任何秘密,闻言面上闪过了一丝尴尬,轻咳一声道:“皇兄今儿个怎么来了?”
听得这话,齐澈又没好气的看了池奚宁一眼,而后才开口道:“闲着也是闲着,便来你府上坐坐,你们先前在聊什么?”
齐皓自然不好意思说他心里那点小九九,便随意寻了借口道:“臣弟与萧丞相,正在聊江南盐税一事。”
齐澈闻言看向萧瑾川,开口问道:“是么?”
萧瑾川点头:“臣刚刚与王爷商议,江南盐税一事恐怕得臣与王爷都去一趟方可,一明一暗,方能双管齐下。”
这话一出,池奚宁有些讶异的看了萧瑾川一眼,齐皓也是皱了眉。
齐澈想了想道:“虽说,看似有些小题大做,但盐税乃是国之命脉,如今国库不丰,匈奴又虎视眈眈,若是当真战事来临,国库怕是难以支撑,既然今日萧爱卿也在,便在此商议此事。”
萧瑾川和齐皓齐齐应了一声:“是。”
齐澈看了池奚宁一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轻哼了一声,抬脚朝大堂内走去。
齐皓转眸对她道:“皇兄有要事相商,你且先领着这位姑娘随意寻个去处,商议完后,再唤你。”
听得这话,池奚宁简直犹如天籁,连忙应了一声,目送着他与萧瑾川入了正堂之后,便带着彩衣走了。
一路上,池奚宁佯装为彩衣介绍宁王府,回到住处之后,这才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床上。
彩衣见她一副快要死的模样,笑着道:“小姐莫慌,即便今日陛下不来,主子也早有安排的。”
“我不是慌这个。”池奚宁有气无力的道:“我……”
我如何,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池奚宁沉默了一会儿道:“罢了,且将今日先应付过去,你回去的时候同萧瑾川说一声,让他在宅子里等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他说。”
彩衣应了一声是,池奚宁便悄然出了府。
刚刚离开宁王府,就瞧见莫衡正笑看着她:“宁姑娘,属下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池奚宁狐疑的跟着他拐过拐角,就见莫谓站在一辆马车前等着,夏竹正从马车内探出脑袋,朝她开心的招了招手。
莫衡笑着道:“主子说了,今儿个是宁姑娘认干亲的日子,若是独自一人前往,连马车与随行的婢女都没有,怕是极为不妥,故而让属下悄悄请了姑娘府上的婢女,备了马车在这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