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花园的前几年,我和姐、妹相依为命,总在期盼爸妈及早归来;中期爸妈工作稳定,让我们过上一段充满幸福感的生活;后期则是爸妈的单位定到县城,我和姐妹分散开来,开始每个星期还能见上一面,到后来就得先写信联系好,尽量赶在节假日回家团聚了。
爸妈不在身边的时候,姐姐是我和妹妹的主心骨:有她在,我们不恐慌;有她在,我们才明白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有她在,我们总会有进展。
爸妈从部队转业后每人买了一辆翠绿的自行车。爸爸的经常骑着上、下班,妈妈却因为没有学会下车而一直放在家中。
为了节省体力,姐姐先学会了推车。去领粮食时,我和妹妹一个随在外面,一个跟在后面,既防止车子倾斜又不让粮食口袋掉下来。后来姐姐大胆地从车架下面掏着骑,再后来就能从后面撂腿正常上、下车了。
我很佩服地看着姐姐越来越熟练,不料姐姐把车子推到我面前,说我也该学学了。
我小心接过车把,很想同姐姐一样驾轻就熟。却没想到那小车把特别灵,我的手稍微动一下它就会有较大的摆动,叫我推着都胆怯。
我让姐姐紧随在车子的另一边,随着我的脚步一步也别拉下。
姐姐不辞辛苦地跟随我,我推车她大步走,我骑车她小跑,并不时用力帮我把车摆正。
我觉得骑车越来越顺当,也心疼姐姐过于劳累,便强装镇定让姐姐放手。
姐姐不放心地随着跑了两步,告诉我如果感觉不行就快些叫她。
我得意地骑了一段,刚说没问题,忽然感觉我也同妈妈一样还没学会如何下车呢!
眼看快要冲到胡同口了,我的心情更加紧张,大声问姐姐该怎么办?
姐姐边叫“拉闸”拉往前跑,但我怎么也摸不着闸把。慌乱间车子猛地偏离了方向,带着我冲向路旁的排水沟。
车轮撞到墙上,把我摔了下来。
姐姐急忙拉起我,见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我失去了学车的勇气,姐姐却仍像以往一样把车子搬到跟前督促我,并且在我练车时,每次都替我把好后座,让我踏两圈就下来。
我终于学会了骑车,却不知姐姐为此跑了多少路,又被我误碰过多少次的手。
宽容的姐姐却只为我的进步而高兴。
在后院空出来后,我家买下了那两间东厢房和一个棚子。
爸妈认为我们长大了,应该分房睡了。
于是我和姐姐住到了南面的厢房里。
由于周边没有住家,晚上显得特别安静。但有姐姐作伴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然而有一天,我们看电影回来,屋里暖暖的,不一会儿就睡沉了。
由于越睡越热,我把被子蹬了,并且将一只被角甩到了炉盖上。
姐姐被浓烟呛醒后,赶紧起来扑打。
巨大的响动惊醒了我。起来后看到桌上有一把水壶,急忙拿起来浇下去,熄灭了冒着火星的棉絮。
望着通红的炉盖,我感激地对姐姐说:睡得那么暖和,正做美梦呢。如果不是你先醒来,说不定我就被薰死或烧死了!
姐姐很轻松地一笑:没事儿就好。
第二天,我们把烧掉一个角、又黑又湿的棉被晾晒到猪圈墙上,轻描淡写地对爸妈说了一句就行了。
姐姐多年的看护,让我早已习惯了依赖于她。因此她去外县当教师后让我很失落。也许正是由于常常想念姐姐,才让我决心下乡去填补时间的空白。
我下乡不久,妹妹参加了工作,单位在县城边上,每周回家一次。
至此,开始了爸妈等待我们回家的日子。
大地震时,我正在公社中学当民办教师。爸妈不知道我和姐姐的情况很是焦急,特地派妹妹步行十多里地,来学校看我。
等学校稳定、通信畅通后,我和姐姐、妹妹相约回到家中,一家人才得团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