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平清晨起床,望着还在休眠中的火儿,将它放到了舒适一点的地方,便走出门去。按往常一样,绕着村子溜达着。这些日子以来,村里的人都已经接受了这个来到马家集的小乞丐,清晨村里的人不多,大都是同马张氏一样早起生活做饭的妇人,甘平一一的打了招呼,慢慢的走到西边的广场之上。
现在天色还早,广场之上,空荡荡的,见四下无人,甘平快步走到场中那块巨石旁边,绕着这块石头转了两圈,挽起袖口,双臂用力,挺腰将其举起。他估计的没错,昨天晚上一定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故,使得丙火融元决加深了许多,这身体的强度也大大增加,现在的他举起这块千斤巨石就如同拿捏石块一般。
将巨石小心放回原处,他不由得站在那里思索了起来,因为丙火融元决只是锻体法决,并没有真元法力产生,所以甘平也不知道自己的进展是多少。只知道自己身体力量大幅度增加,却不明白为何如此,昨夜里多亏了火儿用弥火猴先天控火的神通,将那无穷无尽的火属性灵力吸纳自己体内,不然的话,甘平不死也会重伤。
思索半天也没个头绪,索性不去想它,看天色不早了,甘平便转身向回走去。一路之上暗自思忖,应该寻一部修炼火性真元的法决来修炼了,这样内外兼修,才能进展迅速。可这法决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这等功法在俗世只见根本寻不到,就连高唐皇室也只能派遣子弟去极西的崇山峻岭寻访仙迹,才蒙仙人垂青,收入门下,普通之人,想都别想。
只恨那玄冥子修炼了一身的邪法妖术,否则换了任何一个元神高手,必定都会记得几部火系功法,想到玄冥子,甘平忽然想起了胸前挂着的戒指来,在记忆之中这是玄冥子的储物戒指,内有芥子纳大千世界的神通,玄冥子一生的继续全在其中,千年的积攒,非同小可,只可恨自己修炼的仅仅是锻体法决,体内真元法力微弱,那一丝真元想要打开这戒指却是远远不够了。
正在思索之中的甘平猛然记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喜笑颜开,他忽然记起,若是用神魂之力在戒指上打下烙印,那么不需要多少真元之力就能够将这储物戒指应用随心。在玄冥子的记忆里正好有一篇大翠泽望崖山的密典冥魂化丝术,这一心法正是望崖山一脉不传之秘。
邪派修炼的邪法,大多邪异,动辄就有反噬的危险,这冥魂化丝术,却是望崖山一脉万年传承的秘法,修炼之后,神魂之力远超同阶修士,足可镇压邪物反噬,因为这一秘法练成之后,多用来镇压那些邪异的法宝灵决,能抽出来对敌的神魂之力只是一小部分,所以在望崖山弟子下山行走之时也没有什么人发现这法决的异样。
想到这冥魂化丝术,甘平的心中不由得热切了起来,这是望崖山一脉少有的几种不用杀人放火便可修炼的法决之一,自己修炼小成,就可以用神魂之力在戒指上印下灵魂烙印,这样只用一丝的真元力就能打开戒指。想到这里,他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家中,修炼这冥魂化丝术。
正思索间,甘平听到了一阵阵女人的哭闹声,不由得一皱眉头。住在马家集两个多月,甘平对这小小的村子也有了一些了解,村中民风淳朴,待人和善,亲如一家,就是两家有什么纠纷也心平气和的商谈,就连夫妻吵架的都很少。村子很小,小到村后大声呼唤,村前听的清清楚楚的地步,家里夫妻吵架声音大一点半个村子都知道了,夫妻发生什么纠纷,都是关紧了门偷偷在屋里说的。现在这女人如此的的哭闹声,倒是甘平第一次听到。
循声而去,发现传出女人哭闹的人家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甘平人小,虽说力气大,却也不敢硬挤,只好在门外转悠。听着里面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嚎,还夹杂着叫骂声,不由得大奇。这家甘平时知道的,是村长马老头的堂弟家,村长名叫马修远,这家的老头叫马修明。前两天家里还办了喜事,他家的小儿子娶了个外村的姑娘回来,怎么没过几天家里就开始闹腾了起来呢?
正在甘平在外面转来转去,没办法冲破人群进去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张先生的声音:“甘平,你在这里做什么?”甘平连忙装过身,看见了和老马头站在一起的张先生,连忙说道:“弟子早晨起来听见这边有哭声,就寻了过来,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旁边的老马头看见甘平小大人似的站在那里,说话也有板有眼的,不由觉得有趣,说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心肠倒好。”张先生目光炯炯看着小甘平,他知道自己这弟子极其聪慧,为人老城,虽说年幼,却也不可小觑。
这时老马头踮起脚尖张望了一下里面,伸手拍了一下前面个子高高的年轻人,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啦?吵吵闹闹的。”那个年轻人正仗着自己个子高,向里面张望,感觉有人拍自己,回头一看,连忙躬身行礼,口中说道:“二叔公好,啊,先生也在,张先生早安。”张先生在村子里教了近十年的书,许多青年在稚龄之时就在张先生的戒尺之威下过活,看面前这个年轻人定然当年也吃了不少苦头。
张先生看了他一眼,问道:“马扬宗,我来问你,里面怎么这样吵闹啊?”这一声询问,让马扬宗不禁缩了缩脖子,忙低下头回答道:“禀告先生,弟子也不太清楚,只是看见里面五叔家的新媳妇好像发了疯,在那里哭闹叫骂,还???恩,弟子感觉这像是???”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旁边的老马头,老马头见状,狠狠的照他脑袋拍了一巴掌,骂道:“先生问你话呢,你看我作甚?”这青年无缘无故吃了一记,不由得略带委屈的说道:“弟子感觉像是中了邪。”
马扬宗刚才正向里面张望,却看见这家的新媳妇坐在地上又哭又闹,衣衫也撕扯的破烂,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肌肤。他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家里也未娶亲,哪见过这个阵势,连忙盯住了露出的白肉猛看时,被自己的二叔和先生抓了个正着,说起话来当然吞吞吐吐,而且他知道先生最不相信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所以看了老马头一眼,却吃了无缘无故的巴掌。
老马头一听,连忙瞪了他一眼,马扬宗摸摸鼻子,感到分外的委屈,是我不想说,你非要我说的,怎么反倒怪起我来?只听老马头说道:“张先生,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来处理就好了,您回去吧,还要给孩子们上课呢。”这话说的却也勉强,甘平他们要每天下午才上课,上午是练习拳法的时间,这天色还早,上什么课呢?
张先生也看出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说道:“无妨,天色还早,等下我随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马头慌忙拦住他说道:“哎呦我的张先生啊,这东西不干净,我们这泥腿子不怕这个,你这教书的先生就别过去了。”老马头知道,撞邪这事情不是什么好事,村里就这么一个教书的先生,万一出点什么事,满村的娃娃可咋整?
听到这话,张先生神情一凛,说道:“鬼神之事,怎么可信?就算有鬼,甘平,我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甘平听言,立刻挺起胸膛,脆声应道:“我辈读书之人,胸中自有浩然之气,为人方正,何惧鬼魅宵小。”正是前几日张先生的话语。
张先生看了村长一眼,说道:“马村长,还是先看看情况如何吧。”这老马头见劝说不了这倔强的书生,只好跺跺脚,分开人群,带着张先生走了进去,甘平借机尾随在他们后面,也跟了进去。
众人见村长来了,慌忙让开,这时甘平看见了屋子里的情形。一大家子围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这个女人坐在地上一边哭嚎,一边咒骂着,看样子就是前两天过门的新媳妇了。这女人岁数不大,披头散发挡住了脸,看不清模样,一身的红衣裳撕的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白色的小衣和易片片白花花的肉来,看得周围的男人之吞咽口水。
张先生进来之后便后悔了起来,慌忙目光急转,看向了一旁,嘴里叨念着非礼勿视之类的话语。老马头见状,立刻拿出了自己村长的威严,转身向身后围观的人大声说道:“看什么看?都没活计了么?散开,都散开,该干嘛干嘛去,快快,那个谁,给我把窗户关上,你你,把门给我关上,对,说你呢,这大冷天还开门开窗户,出去出去。马扬宗,你过来。”
老马头将围观的人轰了出去,就见那马扬宗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一阵的点头哈腰,“二叔,啥事呀?”说着还探头探脑的看那在地上哭的小媳妇,老马头见他这个样子,伸手又是一巴掌排在了他脑袋上,“去,给我把李二娘找来,你个混蛋,看个球。”
马扬宗缩了一下脖子,转身跑掉了,老马头做完这些,才转过头来看着屋里的人。就在村长老马头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甘平已经看清楚了面前这个女人的情形。虽说丙火融元决是专门锻体的法决,但是这么长时间他体内倒也存了一丝真元灵力,神清目明,比这些普通人看的清楚。
面前这个女人低头哭嚎咒骂,在甘平眼中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一层灰蒙蒙的烟气正笼罩着这个女人,他略微皱眉,将那丝灵力运行到双眼之上,不由得吃了一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