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若千音走到他的跟前时,韩少寅才看到她。他弯着眉尾,微微吃惊。环视偌大的田径场,他才发现原来只有自己和她。
还是心相印纸巾。韩少寅笑着接过来,闻着熟悉的香气,擦拭脸上的汗。忽然发现,彼此都恋爱了,却越来越依恋对方。起码他知道自己是的。尽管自己那根本就不算是恋爱。
“哥哥,我没带怡宝。”若千音有些抱歉。想起好久都没有人和她一起分享怡宝了,陶也然说那些水不健康。
“没事,回去再喝。”韩少寅和若千音并肩往反方向走。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若千音看着韩少寅,问道:“韩少,你最近跑圈越来越勤了…”顿了顿,再问道,“哥哥不开心吗?”
刚问完,若千音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根。发生了那么多事,虽然不知道韩少寅为什么会答应和康璟华在一起,但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定不是心甘情愿。一开始她曾怀疑过是因为她,可是后来她又否决了。
在韩少寅和康璟华的身上,一定有她不知道的故事,她没有权利去过问太多。她只是自私地想喊他一声哥哥。至少她自己是这么想的。
韩少寅微愣一下,随即看着天际,问道:“小猪,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那个傻瓜吗?”
若千音点点头,然后说道:“恩,那个傻瓜说想哭的时候就去跑圈,这样眼泪就不会从眼眶里流出来湿透自己的伤心。”
“后来,那个傻瓜才真正明白,就算伤心化作了汗水,也还是会浸透自己已碎的心。”韩少寅静静地看着天际,停下脚步,伤情地继续,“可是那个傻瓜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她说,那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那是静在最后一刻对自己说的话,说完便永远闭上了美丽的眼睛,没有再醒来。那时候韩少寅握着她的手,伏在她的床边,久久没有回神,就好像静只是沉沉地睡去,不久就会醒来。可是当他看到她眼角滑下的最后一滴眼泪的时候,他放声大哭,惊了所有人。
看着他脸上的痛楚,若千音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父母早逝,那么能让他如此思念的人,应该是他的至亲至爱。他和赖文旭之间的感情,不是她能够理解的。或者,在他的记忆里,除了灰白,就剩下与至爱的回忆了吧。
“韩少…”除了低唤他的名,若千音说什么才是最好的。
韩少寅收住欲出的眼泪,让泪倒流,随后笑着看写着心疼的若千音,微微低头,看进她深棕色的眼眸,伸手抚摸她额际的发丝,有些动情地说道:
“你知道吗,小猪,我很相信那个傻瓜曾对我说的另一句话。”
若千音有些呆愣。手到的柔情竟让她有种意乱的错觉,她在他深情的眼眸里,看到的是像个孩子一样的自己被满眼的浓情紧紧包裹着,而她居然不舍得走出来。
韩少寅将她的发丝撩到她的耳后,让人痴狂的微笑像圆晕一般慢慢淡开,每一轮都是倾绝之容。
“有时候,天使只是暂时离开。那个傻瓜还说,属于你的天使,永远只舍得离你一个转身的距离。”
柔情的气流扑向若千音上仰的脸上,微风轻扬,春意阵阵,那张小脸顿时红若斜阳……
***
朱利安正在地里劳作,警卫过来喊她,说有人来找她。朱利安起身的时候忽然脚发软,摔倒在地上。
朱利安隐隐有一种不安感。
依旧是拉着帘子。朱利安坐在椅上,拿着话筒,抵制住内心的不安,假装冷漠地说道:“又有什么话,麻烦你快点说,我还要做事。”
还未说话,听筒那边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带一些得意,一些自信。朱利安眉头一皱,微微倾身向前,问道:
“你是谁?”
她听得出声音,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她认识的,而且来者不善。朱利安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听说小年夜…”陌生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若先生借题发挥,将保姆吴嫂谴责回家,而吴嫂以亲属的名义来探望过若夫人,是吗?”
朱利安的脸色顿时变为猪肝色。这样隐秘的事情,外人怎么会知道?而且眼前这个男子分明就是之前从未来过的,那么他究竟是谁?
声音听起来尚轻,应该不到三十岁,可是他语气里带着的那一丝慵懒却带着不易觉察的干练。在商场打滚的朱利安阅人无数,这样的人才还真的不少见。
“我还听说,”男子继续慢慢悠悠,“吴嫂后来还去了一个地方找您的女儿,可惜路上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车祸,索性的是吴嫂抢救及时,而带着的资料却全部消失,晚辈很想知道,是真是假?”
自称晚辈,看来也不过二十几岁。朱利安倍感不安。虽然不知道吴嫂身上带着的是什么资料,但是就整件事情而言,对方能制造车祸来抢夺,一定是很重要的资料才是。
朱利安强装镇定地说道:“若天斐家里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问,应该直接去找若天斐才是,你觉得以我这样的情况能知道多少?”朱利安看看自己周身。
“若夫人被称作‘铁娘子’,是商界的女强人,包括我在内都对若夫人感到万分崇敬,都不相信若夫人会像贫流小辈一样做出栽赃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更不会借若天斐的名义贪污公款。”显然男子对朱利安的情况一清二楚。
朱利安冷冷一笑,道:“有一句话叫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又有一句话叫‘女人心海底针’,还有一句话叫‘最毒妇人心’,惹火了女人,可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男子哈哈笑声传来,笑得朱利安攥紧了拳忍耐。男子停下笑声,说道:“若天斐娶到你,是他几生修来的福分,只可惜他没有好好珍惜。现在他是虎落平阳遭犬欺,保不了夫人,护不了女儿,怕是自身都难保了。”
朱利安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男子轻哼一声,道:“若小姐是您和若天斐的软肋,在你们这里得不到的,我自然会向你们的女儿讨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