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睁眼看向宝帘,却被她身上曼妙的美处惊得心中险些跳停,他立刻挪开目光,不敢去看眼前这名女子,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宝帘快速的说道:“老爷让奴家无论如何要与公子睡上一觉,一定要让公子在这里呆到天亮……”
李乘风心中顿时警钟大作,他顿时站了起来,此时也顾不上男女之别,转过脸来扶住宝帘的肩膀,可只看了一眼,余光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那一道能埋葬天下英雄的温软雪白的沟壑。
李乘风立刻脱下外袍,为宝帘披上,问道:“他还说什么?”
宝帘此时才觉得羞涩,她紧紧裹着长袍,脸颊通红的低声道:“没,没什么了……奴家只是觉得,老爷让奴家拖住公子一夜,想来必有用意。”
李乘风蹭的一下站起,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他双眉紧蹙,神情严肃,过了一会,他才猛地一捶手掌心:妈的,到底还是大意了!
李乘风深深看了宝帘一眼,道:“你为何要救我?”
宝帘欲言又止,低下头去,嗫嗫难言。
李乘风一伸手托在宝帘下巴上,将她的头抬了起来,道:“看着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宝帘眼眶发红,身子微微颤抖着:“公子……公子是第一个不觊觎奴家美色,不想和奴家睡觉的男子。”
宝帘被李乘风逼到了绝处,反而胆子大了起来,她盯着李乘风的眼睛,目光痴痴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李乘风削瘦的脸颊,和他下巴上长出来的靑虚虚的胡茬,她低声道:“奴家没什么本事,但奴家会看人,尤其是男人。男人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各种各样的欲望,这些,奴家都能看出来。”
宝帘声音轻柔的低声诉说着,如同梦呓:“奴家只要看着他们的眼睛,便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尤其是当他们看着奴家的时候……奴家……更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美貌丝毫不输天下任何绝色的女子轻轻的靠在了李乘风的肩膀处,她凑近了李乘风的耳边,低声道:“他们想和奴家睡觉……如果有机会,他们一定会。这些,奴家……看得出来。你也想……但,你没有。”
李乘风瞥了宝帘一眼:“就这个理由?”
宝帘和李乘风凑得极近,这一刻她极其享受这种耳鬓厮磨的感觉:“当一只小兔子在狼窝里面住久了……突然这里来了一匹千里马……这只兔子不会忍心看着他被吃掉的。”
李乘风盯着宝帘,沉声道:“千里马跑了,那些狼就要饿肚子,你不怕他们把你吃了么?”
宝帘沉默了一会,她低垂下眼帘,睫毛轻颤:“跟狼住久了,再傻的兔子也学会了自保。狡兔有三窟,她总会有办法的。”
李乘风道:“这只兔子就不想跟千里马一起逃出这个狼窝么?”
宝帘抬起眼来,呆呆的盯着李乘风,她眼中含泪,笑了起来,但却又凄然的摇了摇头:“兔子在狼窝里面住得太久了,已经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李乘风有些怜惜的抚摸着宝帘的脸颊,他道:“那千里马就带她出去看,她在外面的世界出生,一定会想起来,也一定会熟悉的!”
宝帘咯咯笑了起来,可眼泪却越流越多,她将脸颊靠在李乘风的手掌之中,感受着他手掌心里面的温度,过了一会,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李乘风的手掌。
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子,伸出手,轻轻贴在李乘风的心窝处,然后微薄的双唇凑到李乘风耳边,轻声低语道:“你不想和奴家睡,是因为你这里住了别的女人,是么?”
李乘风一惊,他盯着宝帘,缓缓点了点头。
宝帘微微一笑,其笑凄然:“她是一个比奴家幸运的女子。”
李乘风轻轻叹道:“她……是一个比你更不幸的女子。”
宝帘道:“是么?可奴家却很羡慕她……”
李乘风道:“我带你离开这里?”
宝帘立刻道:“然后呢?”
李乘风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道:“总比呆在狼窝要好。”
宝帘凄然一笑:“可是,这个狼窝对这只小兔子而言,却很安全。外面的世界虽然看起来很美好,却让人害怕。尤其是那匹千里马……它也不能一辈子陪伴着这只小兔子,那这只小兔子,为什么要去外面的世界呢?”
李乘风沉默难言,过了好一会,宝帘主动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为李乘风披上,温柔的为他系上衣带,她含着眼泪,低声道:“快走吧,你是神骏高大,一日千里的千里马。而奴家,永远只能是在窝边打转的小兔子。”
李乘风仰头一声长叹,他目光带着一丝痛苦的看了一眼宝帘,低声道:“你留在周家……会死的!”
宝帘笑了笑,她往后退了一步,张开双手展示着自己绝美的身子,她盈盈转了一圈,乌黑的长发轻轻飘起,挥洒如瀑,她轻声笑着:“那你一定要记住奴家。”
李乘风咬牙怒道:“你会死的!!”
宝帘盯着李乘风,忽然上前紧紧的抱住他,仰着头,目光热烈的看着他,道:“像奴家这些普通人都是会死的!你不一样,你不是普通人,你快走吧,答应奴家,记住……我!”
说完,她微微扬起额头,献上轻颤的双唇,低声道:“公子,能吻吻我吗?”
李乘风盯着宝帘,他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许久,在宝帘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这一刹那,宝帘泪流满面,她一把推开李乘风,脸上满是笑,眼中满是泪:“走!快走!!”
李乘风被推到了门口,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宝帘,这时的宝帘身子蜷缩成一团,她靠在床边用床幔卷住了自己的身子,哭成了泪人儿。
李乘风觉得此情此景像是有人用手在他心里面狠狠揪了一把,这个认识了还不到一夜的女子却让他心里面痛得很。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因为他还有兄弟,他还有父母,他还有另外一个钟情于他的女子在灵山中等待着他回去。
李乘风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宝帘,然后低声道:“我走了……你,你保重!”
说完,李乘风转身离开,消失在了这间烛红夜影卷宝帘的厢房之中。
当李乘风踏出这个房门的那一刹那,他清楚的听到了房间里面传来压抑而痛苦的哭声,这声音像魔鬼一样折磨着他的心。
李乘风不敢再听,扭头夺路而逃,走出去几米远后,他才仰头一声长叹,这时却听见旁边传来一个酸溜溜的声音:“倒是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种!”
李乘风一惊,目光如刀的扭头一看。
正是身穿夜行衣的周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