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这个就...”
冲着卡特招招手，古德曼示意卡特再靠近点。一直贴到几乎耳朵贴嘴巴的地步后，古德曼这才快速地说了一句：
“不能让FDIC好过！”
不能让FDIC好过？！
听着古德曼这句有点反动的话，卡特砸吧砸吧嘴，一时间还没能润过味来呢，场面的局面又出现了变化...
“帕特森！我们都真诚一点，一口价，四万三！我们几家合作，给森林银行接下来！”
脸上带着浓浓的怨气，兰德尔坐下的同时，同样毫不客气地掏出香烟点上。随着他开口说话，一阵烟雾直冲到会场中心...
“不可能！五万三，还能谈谈！”
帕特森一听报价，同样也气得不行。好家伙，四万三，合着他们FDIC忙活一通，还要倒贴丹尼森860美元呗？！
而另一边，听到五万三的报价后，兰德尔又一次起身，直冲大门。不过这一次，帕特森没有再阻拦了：
“走！走啊！还有不想谈的，也可以走！”
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的兰德尔，悬足于半空。面色有些尴尬...
“四万五！能不能谈？”
“滚！”
兰德尔脸色铁青地离开了，而在他离开后，还有几人也摇着脑袋站起身子，跟在兰德尔的身后离开会场...
剩下没离开的人，也是一时无言。
卡特则看得有些懵，这兰德尔怎么跟小孩子赌气似的，动不动就拿走人来威胁帕特森。而帕特森这边也很奇怪，看他第一次拦人的举动，显然他是知道自己的报价偏高，也是真想赶紧把这森林银行卖出去的...
这第二次，为何态度忽然又强硬起来了呢？
知道的信息太少，卡特思索不明白这个问题。索性趁着现在会场难得有的安静时间，琢磨起古德曼之前那句提醒...
什么叫做不能让FDIC好过？
再想想之前，古德曼问自己“还有什么然后”时，诧异的表情。问题的关键似乎出在那里？
当时说得好像是...森林银行并没有真正破产？
“森林银行没有真破产...不能让FDIC好过...FDIC...联邦存款保险公司...”
默默地在心里念叨着这几个关键词，卡特忽然灵光一闪：联邦存款保险公司！！
对啊！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他们是给存款提供保险的！而森林银行现在的存取款业务，是还没有出现兑付危机的，也就是说，他们实际上在这次破产处理中，根本没有向储户赔付保险金！
现在森林银行的取款，结算正常进行，储户的存款理论上还是安全的。根本达不到理赔标准...
也就是说，联邦存款保险公司，这次除了出这个工作组的员工工资，还有差旅费用外，他们一毛钱都没赔！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损失！
想到这里，卡特再想想刚刚兰德尔的四万三报价...四万六千八...
似乎他们就是希望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出现一些支出，出现一些亏损？！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帕特森先生！”
“请讲，波特先生！”
经过短暂的吞云吐雾，帕特森的情绪收敛了许多。听到老波特开口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会场的范围从热烈，又陡然变成了冷静...
“我想说，现在我们左治亚各家银行都不好过。你们如果真的想出手森林银行的话，就不要做得太过了！预计三十多万的接收成本，在以前经济不错的时代都不是一个小数字，何况如今？这时候你哪怕只是多要一千美元，都可能是压死下一匹骆驼的稻草！”
“五万！这是我的底线，也是FDIC的底线！”
长叹一口气后，帕特森咬牙说道：
“现在在场的还有11家银行，大家一块分摊一下成本，每一家只用出三万左右。运气不错的话，这个成本还会降低！”
“怎么会运气不错？皮尔森最近失业人口涨了多少？你们也去过皮尔森，不可能不知道！”
一直端坐半晌的菲兹杰拉德花园银行经理人巴克利忽然站起身，一把丢掉手中的烟头，狠狠地踩灭后，甩袖而去。
看他那果断的动作，显然不是兰德尔那样做做样子...
在走到会议室大门之前，巴克利嘴里还在继续说道：
“你们太贪婪了！贪婪才是你们真正的底线！趁着现在危机还没有爆发，我祝福你能够把森林银行卖出去吧！”
“砰～”
在巴克利话音的结尾，是一声重重地，房门砸在门框上的声音。而听着巴克利那冷静的指责，帕特森的脸色也有些隐约的挣扎...
“哎，巴克利的话说得没错。在这个时候，你们能够全身而退，已经不错了，何必做得这么绝？”
老波特叹气的同时，一支枯瘦的手掌也渐渐摸到了西服外套的扣子上...
摸扣子，意味着要系扣子，而要系扣子，就意味着他也要离开了。因为西服外套在坐下时，是不会扣上的...
“祝你们好运吧！我老咯，掺合不了了。而且...”
缓缓起身的老波特，目光忽然注意到了正在看他的卡特。微微冲着卡特一笑，老波特话锋一转：
“而且我波特纽特银行的钱借了不少到布来克银行，或许你可以找小卡特问问看...”
吗的！要坏！
老波特是走了，走得风轻云澹。但他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话，却瞬间让卡特吸引了大量的目光...额，倒也谈不上大量。在这两人带头走人后，会场里又跟着走了三人。
原本还有11名银行代表的会议室里，瞬间就只剩下了六人。而自己和古德曼其实属于一家银行，还有在卡特对面的爱德瓦尔多·巴斯和他儿子爱德华·巴斯也是巴斯银行的代表。实际上，六人，只剩了四家银行依旧保持着对并购森林银行的兴趣...
而这时候，气氛就有些微妙了...
尤其是，帕特森是知道布来克银行资产审核底细的。一家帐面上和森林银行半斤八两的小银行代表，为何到现在都没走？
和此前直接略过道格拉斯市一样，这次虽然邀请了布来克银行参会，但实际上，帕特森根本没对它有什么指望。正常来讲，如此庞大的接收成本，人家资产评估比你更好的银行听到后都摇头走人了，你两为何不走？
再结合刚刚老波特的话，帕特森眼神微微眯起...
审查报告上，布来克银行可是没有多少同业借款存余的呀...再结合那高得夸张的贷款数...
“布来克先生，古德曼先生！二位，对接管森林银行，有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