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望着科摩这副娇怯怯的端丽模样,眼里带着怀疑,似乎不明白她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跟这种危险兵器扯上关系。刚想开口问,科摩就平着腔调直白告诉她说:“我已经问过我身体里的那个女人,她说这个剑士现在已经是这把剑的真正主人,所有事都由他做主。”
她的这种解释,女孩只有更加的不明白。不过还好索隆是听明白了,坦然解下剑来,连着鞘递给女孩,顺便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爱抚的捧着倚天古剑,紧紧凑在眼前观摩着,爱不释手,随口答道:“依珊。”
刺猬有点不明白了,问道:“女孩子家的,干嘛喜欢这种危险东西?平时在家绣个花,做做针线啥的,多安全。”
依珊眼不离剑,认真解释说:“正因为我们这里很少见这些东西啊,要不干嘛叫做断剑峡谷。很多年来,我们家乡就基本上看不见完整些的剑,哪怕见着了,也很快就会断掉……”
索隆皱眉,下意识的劈手把倚天剑从她手里抢过。应该真的有点担心被她多看几眼,就连自己的宝贝剑也会断掉。
依珊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调皮的吐吐舌头,说:“你理解错了啊。不是这样看着看着就断掉,是……哎呀算了,待会儿你们就明白了。”她也不再勉强索隆,就那么隔着一段距离,瞧着他手里的剑,似乎也让她心情很好。
屋里光线不是很好,柳金的妈妈海雯猫嘴里叼着那本厚厚的魔法书,跑到门边放下,一页一页细看。柳金跟到她身边蹲下,生怕打扰她,小心问着:“妈……在找什么?”
猫的脚爪不停,继续翻书,沉声回答道:“找恢复变身的魔法!——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算作魔法师么?哪怕连最基本的小小魔法都不能施展!”
小柳金无奈的扁扁嘴,只能尽量宽慰她:“别太着急了。找不到我们可以慢慢找。”
“着急?!”黑猫冷笑着,“我一点都不急。我不急啊,一点都不急!!”嘴里说着,脚爪哗哗哗一通乱翻,几乎快要把结实的书页翻破。发现自己不小心惹她生气了,柳金更加不敢说话了。
望着这对奇异的母女俩,依珊眼睛瞪得老大,半天回不了神。柳金发现了,悄悄捅捅海雯猫,小声说:“妈……以后在普通人面前,您就不要乱说话了嘛。会惹来麻烦的!”
黑猫瞪她一眼,失声笑道:“乱说话?我乱说话?!简直笑话!我是你妈!什么时候该不该说话,还用你教我?”说着,她顺便还瞪依珊一眼:“我是妖怪!你要是敢把这秘密告诉别人,小心晚上我吃了你!”依珊浑身打个哆嗦,吓得赶紧往索隆背后躲去,连连摇头,说出的话音都发颤:“我,我不说,我绝对不说!”
“妈你别吓唬人家嘛……”柳金简直无奈了。
黑猫抖抖胡须,笑了,带着一丝邪气,嘲笑着依珊:“哼,小孩子……”继续埋下头去认真翻书。
可是一天下来她终于没找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到了晚上,气氛果然热闹起来。先是两声礼花咻咻的飞上半空,炸开来,映得屋前空地一片红通通。依珊兴奋得跳起:“大会开始了,我们去吧!”牵起索隆的手当先往外走。
出了门,路上行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都在往一个方向聚集。大部分都是白天刚干完农活的乡里人。中间只能零星看见几个跟索隆一样身背长剑的远道客人,被乡人们簇拥着,看那神情也都跟他差不多的莫名其妙。
来到村口的打谷场,场地中央已经点起一堆烈烈大篝火,人们自觉在场地边缘围成大圈,只把一群剑士们推进圈里站着。索隆被依珊推进去时,他身旁已经站了十多个高高低低的陌生剑士。有的年老,有的年轻,有的魁梧,有的精瘦,穿着打扮也是千奇百怪。右手带着诅咒的索隆站在那些怪人中间,倒也并不十分突兀。
礼花又放了一通,乡人们抱着一坛坛美酒、一盘盘佳肴送进圈里来,给剑士们每人布置一套餐桌坐垫。接着又有盛装的美丽女孩排着队进来,和着民乐、围着篝火,跳起青春洋溢的舞蹈。
这么多人围着看,只是中间的剑士们有酒喝有肉吃。索隆感觉有点不大自在,东西也少吃。
热闹过一通,女孩们跳完舞,手拉着手退出圈外去。这次是四个乡人身穿青布裤,赤着膊,额头腰间扎着红带,从场外牵进一头公牛来。那牛一只角是断的,看来是跟其他公牛争斗时所碰断,整个身体健壮彪悍;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一程,已经微微带着怒气,眼睛瞪大,嘴角淌着口水,蹄子微微刨地。
四条大汉把公牛团团围定,往它脖子下方摆好一个大木盆,接着就有个人手里擎起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尖刀。看到这些人行动不大友善,海雯猫赶紧让宅男帮忙捂上柳金的眼睛不让她看。不过柳金这小丫头还是轻轻掰开宅男的手,从指缝间往外偷看着。宅男也不去管她。
尖刀划过,将公牛喉头划破。公牛还没来及挣扎,周围就有无数个年轻小伙子兴高采烈的冲进圈里,把它死死按住。有人被牛角挑伤,有人被牛蹄踢倒,在他们来说好像也是光荣的勇士徽章,一个个很是兴奋。
公牛眼睛睁得大大的,最后流血死去。四条大汉一人一把尖刀,当场把它宰割、开膛、剥皮、剔骨,洗涮干净,从嘴到尾穿上一条结实木杠,整头牛架在中间那篝火上烘烤起来。
接着又来了一伙戴着羊头装饰、身披兽皮的萨满打扮的教士,一手拿铃铛一手抖着小鼓,围着篝火摇摇摆摆舞蹈唱词,唱得什么则是半句都听不懂。
这分明是一出神秘壮烈的仪式。包括海雯猫在内都看得渐渐入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