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拜我为师吗?”刘义嘿嘿笑道。
商夕颜冷冷哼了一声,却再也不想在这个自己已经唯恐避之不及的简府内多待了,一边说话一边走出没人再敢拦的府门:
“臭小子,我是你少夫人,你虽然刚才有功,可是你之前却没能够不让我陷入这绝境,回去,必须领罪。”
刘义翻了翻白眼,知道这是商夕颜心情不好,强加罪名,如果不是你自己作死去简府找简公子算账,会被逮住强行入洞房?如果不是老子实力高深,稀饭啊稀饭!
所以,他不作理睬,只是示意商夕颜先行,自己殿后。
而事情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会稽民众又不是傻瓜,孰是孰非当然看得很清楚——明显是简府仗势欺人“强抢民女”,所以当下满是议论之声。
简公子再也受不了这等屈辱了,面色阴沉地示意府内的人马上关门。
而商夕颜的话语还在远处回荡:
“臭小子,快点,把你师父叫出来让我看看,不然我……”
……
……
距离简府“强抢民女”事件已经过去了五六天,传闻愈演愈烈,各种版本都有,但是无疑的,所有的版本都是对简府极为不利的。
最近一段时间之内,会稽境内死了不少人,造成了人心惶惶,这样,就必须要有一个承担责任的人,而简府,是最最适合的。当然,以简府的名声,不出事还好,现如今出事了,民众的矛头自然会指向他们。
简府自从那天之后,便再也没有开过门,也不出去辟谣,总之,任由事情发展。当然,在此之前,简府还赶走了一大批的人,被声称是简府的“叛徒”,足有百人之多,这样一来,简府的实力缩水得特别厉害,堪称恐怖。
第三,自然便是荷管事的事情了。荷管事被傅府送进了衙门,荷管事的所作所为,渐渐地如同简府“强抢民女”事件一样,越传越邪乎,所以尽管会稽衙门和简府有旧,而且傅商二府已倒,而简府还好好的,却也不敢就此揭过,而是答应会稽人必定会严加审查,给会稽城一个交代。更有传言,说城外命案死者的亲人,已经暂住在了傅府,随时准备衙门的传召。
一时间,会稽城风起云涌,而荷管事,已经被黑得像煤炭一样了,成为了人人谩骂的对象,那被形容的可恶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他所犯的罪行了。
而傅府,似乎也恢复了曾经的宁静。
商夕颜虽然依旧心事重重的,但气色已经好了不少,脚伤也已经差不多了。
傅公子对傅府的整合一直都在进行中,相信既然皇帝老儿没有给傅府扣帽子,莫说恢复以往,但维持下去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傅府有一些产业,简府不插手,应该也没有别人会去打压。
至于刘义,修炼、闲逛,他准备再待几天就走。
而就在这当儿,一则消息传来了——简世云回会稽了!
简世云回来了?傅公子面有愁容,虽然曾经的简世云与傅大人是世交,他也一向以世伯称之,但如今……
过了两三天,简府有人来。恭恭敬敬地递上消息——简世云将拜访傅府。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挟报私仇?”商夕颜美丽的容颜上满是阴沉,很明显对对方成见颇多。
“应该不会,”傅公子皱眉道,“世伯不是这样的人。”
“你还叫他世伯,是不是脑子坏了!?”闻言,商夕颜怒喝。
现在,商夕颜恢复了不少,暴脾气自然也会回归不少。
但傅公子却没有理睬她,分析道:“就算抛开他的性格,他也不会光明正大地对付我们,他官居高位,不是做事鲁莽的人,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对二公主殷秋雪表示些什么。”
表示什么?表示他是一个好官。
恃强凌弱的,会是好官吗?
殷秋雪不会留这样的人。
商夕颜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应该是认同了。
“那就准备迎客吧。”傅公子道。
商夕颜虽然对简世云非常排斥,却知道自己不能够再做更多。
整个傅府今天拿出了自傅大人出事以后最为夺目的光彩,并没有离开的下人们将府内好好地整理打扫了一番,给人一种一扫阴霾,耳目一新的感觉。
而春雨,又下了起来。
下午的会稽城,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
春雨如酥,把黑瓦白墙洗了一遍又一遍。
一辆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宽阔的会稽大道之上,周围跟着十几名身着蓑衣、头戴箬笠的精壮汉子。
会稽人的门窗都紧闭着,但无数双眼睛都透过镂空雕纹窗带着复杂的神情看着这一切。
就像他们带着同样复杂的神情看着朝廷的动作以及当年简世云的鸿门宴一样。
马车逐渐逼近了傅府敞开的院门,一名汉子掀开车上的帘布。
“大人,到了。”他道。
不卑不亢。
这是车内人的贴身心腹,自然和简府其他的人不同。
一个人探了出来。
那是一名四五十岁的男子,头上隐有白发,却不明显。
从他的脸上,可以依稀看到当年会稽第一美男子残存的风韵。
一把伞很准时地迎了上去,遮在了他的头顶。
他走下马车,瞄了一眼门口檐下的两名男子,接着迈着沉稳的步伐缓步而去。
门前的两人沉默不语,却躬身行礼,毫无怠慢。
微微点了点头,简世云想到,在老傅走后,还好那当年只知道卖弄风骚的小子完全可以继承下去。
但是,在想到这一切的时候,他的脸色却依旧是一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