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懦夫是未战先怯了吗!?”燕无双嗤笑,秀美的容颜上写满了冷意与鄙夷。
“小姐威名正盛,把那贼人吓得不敢来,也是自然。”旁边一位眉目如画的丫鬟掩嘴笑道。
“那是自然,我家小姐是谁?九州谁人不知晓!那贼人定是被吓住了。”另一位丫鬟迎声附和。
“想我家小姐当年,红袖翻飞,把周家大公子生擒,训得服服帖帖的,那段事情,直到现在还是长安城的一段佳话。”
……
几名丫鬟一口一个“我家小姐”,引以为傲,满是她们燕家的风光。
说起来,我家小姐是燕无双,与我爸是李刚,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燕无双秀首微点,听着这些下人们的溜须拍马,玉容上泛起满足的笑意,得意洋洋,被微暖的春风吹着,挥洒的阳光照着,美目渐眯,愈发惬意。
于是,刘义迟迟不来应战而造成的恼怒,也被冲淡了不少。
但是很明显,围观的吃瓜群众却并不满意这种局面。
敲锣打鼓,早就忙活开,四处宣扬,造势造力,说好的pk呢?中午了都!乡亲们要不要回去吃午饭的?!
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于是,零零散散,围观的几千人中,有那么一部分自觉无趣,离开了。
耷拉着眼皮,几乎快要睡着的燕无双冷不丁便看到了这个情景,不禁怒火中烧,对着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名丫鬟会意,清了清嗓子,尽量使声音传得很远。
“我家小姐说了,那姓刘的是胆子小,所以要稍等会儿才能赶到,希望大家等待片刻。”
还是“我家小姐”,不得不说,燕家作为名门望族,确实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即使是下面的丫鬟们。
尽管围观的吃瓜群众大多数都对芳名远播的燕家小姐很是仰慕,可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够耐得住性子一直看这么一位大美女喝茶、睡觉、再喝茶、再睡觉,搞得大家都像是痴子看呆子一样,不了解的还以为这么一群人都很二。
所以,因为燕家发话的原因,有那么一部分原先准备离去的人止住了脚步,但还有一部分人义无反顾地回家吃午饭去了。
看着这些,燕无双微微哼了一声,但也不是非常不满意,她虽然无脑,却也知道不可能限制住所有人的行动。对于丫鬟的话语有了不小的效果,她有那么一丝一毫的自得。
于是,在春风阳光下,在美人、花轿、木雕栏的衬托下,所有人都尽量去想想美好的事情,忍耐着继续留着……
……
……
另一边,刘义依旧在快居楼内,和周重聊着天,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意思,而且似乎城外闹腾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周重都几乎要受不了了,但是他觉得刘义持掌江海图,还有着不俗的能力,结交完全不会亏,所以只得耐着性子陪着这家伙瞎扯淡。
又是聊了一个时辰,周重口干舌燥,终于忍不住小心问了一句:“刘兄,你看,城外有关你和燕家那小妮子的事情……”
“周兄,不急不急,那缺心眼的女人爱闹腾,就让她闹去,我掐指一算,心情好的话,傍晚吧!”刘义微微一笑,示意周重再来一杯。
当然,是“心情好的话”。
周重:“……”
……
……
太阳光的热度随着逐渐的西斜也在缓慢退却,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而且越来越向傍晚逼近,围观的人们终于再也忍耐不住,越来越多地摇头离去,觉得今天燕家这么大的声势,一定是打了水漂。
他们觉得,刘义“作恶太多”,或许已经在哪个旮旯里被强人做掉了,来不了了也说不定,或者就是不敢来,再不只有太远了赶不过来。
一直都在强装优雅的燕无双其实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刘义不来,再看看那些人再也耐不下去,扫兴而归,大小姐脾气冲上心头,再也压不住,不禁用纤纤玉手一拍名贵的案几,娇喝一声:“都给我站住!”
本来因为刘义迟迟不来而纷纷的议论声顿时消失,场面死寂。
她在家里呼来喝去习惯了,再加上燕家身为名门望族,人人忌惮,所以一般使点小性子,也就那样过去了。可是这里是什么场合?这里有多少人?人多了,也就不怕了,胆子也大了,在犹豫了一阵之后,该走的,还是走了,不然的话,明天早饭都吃不了了。
见到那些人如此,燕无双银牙紧咬,但是她也就是发发大小姐脾气,人家不鸟她,这里这么多人,她也无可奈何。
“走!走!你们都走!全都不要留了!”燕无双的声音有些颤抖,就连娇躯也颤抖起来。
听闻此话,大概是归家心切,本来还想留下的一些人似乎也误会了什么,一时间如释重负,人海像是潮水一般向着四面八方退去。
见到此情此景,燕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小姐差点气得没背过去,心想你们倒好,真的全部都滚蛋了。
燕无双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然后计算到源头,还不是那可恶的刘义?接着她又想起来那次在快居楼,刘义早就说过来不来看对方的心情,这么想来,从一开始自己下战书,那家伙就没准备来过,燕家花了那么大的手笔,就是唱单簧罢了!
再看着摇头晃脑啧啧离去的失望人们,她不禁直剁莲足,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带着哭腔喊到:
“刘——义,你——混——蛋!!!”
她真的要晕过去了。
但是,没想到,她的愤怒喝喊居然得到了回应。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长安城门方向传出。
“哟呵!是哪家闺秀在喊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