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搞点回来。”刘义注意了一下情绪,蹲下来一副可以商量的神态。
小色鹿自然是不肯的,它刚回来,路途遥远,凭什么给别人服务?以它目前的智力,还想不透事情或者说没有要去想的心思。
“你要知道,我是逃犯,他们在追杀我,我出去的话很危险。”刘义尽量耐心的解释,毕竟有求于人嘛,这是在会稽境内,比较危险,出了这一片或许他可以抛头露面。
小色鹿咿咿呀呀讲着兽语,它又不知道“逃犯”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它就知道刘义被人抓住了,被欺负了,还昏迷了,昏迷之前叫自己救出去,那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所以它就救了,接着便有很多人一路追过来,其余的都一开始被甩开了,剩下的散发出不弱的气息,紧追不舍,隔了一会儿才没影子,它很害怕,但现在不了,它所知道的就这些。
刘义紧抱头部,很是难言,天啊,他就感觉自己在对着一个弱智说话,但是这个弱智是非常严重的一种,人世间的很多词语它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大概意思,只能和它交流一些它所认知的东西,比如好吃的食物啊,闪闪发光的财宝啊,婀娜多姿的美女啊……那是一种想自残的冲动。
没办法,最终刘义外放出化元炼器的恐怖气息,警告不干的话他随时可以把耀北七龙要回,对付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
小色鹿很愤怒,但是没办法,在它眼里,全盛时期的刘义是很可怕的,可以撕掉自己的存在,它怂了,它不肯交出耀北七龙,那好,帮人带饭吧。
“慢着,”在小色鹿要冲出去的一刹那,刘义拦着了它,“剑呢?”
小色鹿不满,又在怀疑我的实力吗?它表示藏起来了,藏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谁也拿不到的地方,有些得意,看了看刘义,它又忽然紧张了,一想到那化元炼器的强大气息,它不淡定,它觉得那个地方刘义或许可以拿到(当然是太不相信它实力了)。
“藏在哪里?要知道这种东西你可不能乱扔,妖魂刀直到现在我还没见着,不会真的被你弄丢了吧?”刘义表示很担忧,对于一个“弱智”你能不担忧吗?
小色鹿有些犹豫,那个地方它不肯说,但是不让刘义见到它又怕刘义死揪着它不放说它弄丢了,它不想被人瞧不起说无能,连东西都藏不好。
“好了好了,暂且信你,快去快回。”刘义只能表示相信,小色鹿应该也不会让好东西落入别人手中的,从荆州到会稽,这么远,它都追了过来,死死纠缠,怎么可能舍得乱丢?
就地取材,刘义再次演练阵法,现在他唯一比较拿手的便是天地万龙阵,他有预感,在不久的将来,大风大浪将席卷尘世间,而这些阵法,将护他周全,并且有朝一日大放光彩,所以,在那股大浪还没涌来的时候就要时刻准备着。
依乎天地之力,将弥散的力量汇聚,从而爆发甚至束缚以待长久之用,那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推演万物生存之道的法则,更是一种境界,第一个设计出此种阵法的人已经不可察,但那种妙用,沿用至今,实在是众生之幸,但是有时候,这也是一种祸患,曾经有好几次乱世都有一些心怀叵测的阵法师的身影,他们的阵法造成了极大的损失,生灵涂炭,当然,也不全是这些人的“功劳”,乱世动荡,百姓嗷嗷,不得聊生,不是一两个人就可以造成的,仙、神、魔、人都是潜在的幕后黑手,在那遥远的上古年间,九天尊主横空出世的时代,便是纷纷乱世,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没人知晓得很清楚,剩下的仅仅是支离破碎看起来都毫无关联的传说,那个时候,就有诸多名动天下的阵法大师出现,善恶并存,道不清真我,唯有未知存于世间。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刘义脱口而出这句话,不禁哑然失笑。
话说,小色鹿去了有一段工夫了,怎么还不回来?刘义不由得腹诽不已,他将阵法弄乱,站起身来,眺望远方,天地一线,唯有一些村庄,但那些村庄之间也没有小色鹿的身影,它不会一生气真的开溜了吧?要知道它的智商其实是在一点一点变高的,要是它脑子一热,开化了,岂不是……
危机感油然而生,自从进入过大牢之后,刘义竟开始不太相信自己的实力了,确实,那是一种心理阴影,一想到那还未露面的的“丘将军”发出的剑气之恐怖,之强悍,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那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抵抗,每每能够避开的,一想到背后那几个被“误伤”到的凝气归元强者死时之惨样,唉——
“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极限的啊,因为我不像小色鹿一样,幼稚,乐观,天真,我会思考后果,想到不好的事情,”刘义皱眉,但是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更加忧虑了,“不对啊,过了今天,小色鹿估计就会离开会稽吧,得到了耀北七龙,它还留下来干嘛,难道为了我而留下?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之间的情分还远远未达到那种境地。”
远方,会稽城的方向,一个小点快速飞来,刘义不禁摸了摸肚子。
小家伙居然胆子这么大,找东西吃还进城,刘义想想都为它担心,然而也是,小色鹿嘴刁得很,外面村子里的粗茶淡饭它也看不上眼,那就只有去城内那些大户人家,贵族府内找吃的了,正好便宜了刘义。
很是不满地自空中扔下来,似乎是报复,刘义单手接住,实力恢复之后这也不会失手,也不管小色鹿的神情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小色鹿,接下来你想怎么办?”刘义想探探口风,现在他四面楚歌,姑苏,会稽,全是绝路,杀机四伏,那些城池他都不敢进,要越过这些城渡江去荆州,目前的实力还很难说,只能向南走,越往南面,朝廷的势力相对来说不是那么咄咄逼人,或许可以安全一些,但那是未知,他不敢。
沉思了片刻,小色鹿还是很坚决的表示要离开,回荆州,那是它出生的地方,也是最为熟悉,感觉最为安宁的地方,有温暖感,也没有什么危险。
刘义没什么话说,那是别人的选择,他的选择是暂时留下,听风声,他不信会稽的人能够这么容易再抓住自己,像丘将军这样的人也不会很多,炼元出体的强者很少,也大多心高气傲,浪费时间去追杀一个无名小卒,也都不会乐意,所以顶多多派出一些兵士和凝气归元境界之人来搜索罢了,但是吃饭就是一个问题了,外面村中百姓家里他不想去偷东西吃,那是人家的血汗,回城内更是不可能,估计只能野炊了,先熬个半个月看看情况再说,撘个好点的棚,费点工夫吧。
“你真要走?”刘义有挽留的意思,自然那是出于私心。
小色鹿点了点头,表示那是毋庸置疑的原则问题,它一路追来就是念念不忘耀北七龙,非得到不可,如今刘义乖乖双手奉上,是时候该回去了。
“好吧,荆州城见。”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生活还是要过的,一如当时和杜维林的分别,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小色鹿没心没肺的,应了一声,背过身去,不知怎么搞的,转过来之时口中叼着一颗宝石,示意刘义收下,算是耀北七龙的交换物吧。
刘义苦笑,宝石虽好,却不是无价之宝,交换来这样东西真是亏死了,但好歹小家伙有点良心,知道拿了好处终究是要还的,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收下宝石,小色鹿绕着刘义飞了一圈算是告别,接着迅速隐向远方,期间回头了几次,却没有停下,不久后消失在了视野之内。
“该走的,不该留,又只剩下我自己了……”刘义笑了一下,不知道那算是什么样的笑容,如今,两手空空,妖魂刀,耀北七龙,烫手山芋都不在,魔法卷轴、符宝等杀手锏也没了,一身轻松,恍惚间竟有些自在。
秋月悬天共枫叶摇,夏日以朝暮分昏晓,年华几许磨消,究竟谁人能明了,不曾轻狂人枉年少,繁华红尘中任我逍遥,举杯望月醉看美人笑。
“韶华易逝,事已至此,不妨轻狂一把,这么多人来追杀,我自逍遥,也不枉年少。”这算是苦中作乐吧,刘义动手开始搭棚,这一会可不能简简单单了,他可准备过上半个月看外头什么样,不过也不需要太过认真,他随时准备撤退。
有了真元,又好好吃了一顿,睡了个好觉,体力逐渐跟了上来,伤势也有所减缓,但刘义知道任何伤都会有后遗症,不可与往日一般,也不着急着耗神费力,所以今晚依旧睡在那个简易棚子里吧,分两天完成自己的狗窝,今天连半天时间都不剩了,先把材料准备好。
(第三卷百花山庄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