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就有一道黑影蓦地出现,突然袭击,秋婆一闪躲开,对方却又不见了踪影。秋婆恨得牙痒痒,这样一来,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在对方的匕首之下。
“想不到堂堂尸煞教,居然用这种无耻的手法来杀人,就是死在你的匕首之下,你也毫无颜面!”虽然知道效果肯定不会太明显,秋婆还是忍不住这样激将。
四周一片寂静,空中小雨已经停下,天空依旧一片灰茫茫的,但是已经开始变亮,秋婆警戒着走过,忽然一剑劈向一处隐秘之地,只见黑影一闪,原地除了几株被割断的残枝败草,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她不禁皱眉:这可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尸煞教的强大并不在于它的武功有多么强悍,而是在于它所修炼的心性,讲求隐忍,悄无声息,做事谨慎不露痕迹,这一现象使得它在几大门派之中占有着一席之地。
风在大地上游荡,轻轻拂过苍生万物,即使是隐藏得再好的东西,在它的面前都展露无遗,但是人究竟不是风,人的感知是有一定限度的,即使神识推出万里,还是会有遗漏,秋婆深深地有了这种感觉,武者在神识这一方面本来就处于劣势,再加上一个相当可怕,善于隐蔽的对手,她忽然有了一种无力感,对方还年轻,锋芒毕露,难道真的像那名女子所说的那样,自己老了,这是年轻人的天下?
秋婆忽然有着短暂的思索,自己为李府肝脑涂地,把所有青春年华都交付到了那些斗争之中,但是多活十几几十年,难道真的会被对方的青春活力给掩埋?经历了这么久的岁月,风风雨雨,依稀有些沧桑的感觉,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也会与年轻小辈的不一样,这些,就是接下来自己存活下去的理由,秋婆握紧手中的长剑,忽然静立,不再前进,她知道那名女子一定就在附近,若是想杀自己,必定会出手,足可静观其变。
环视四周,秋婆很沉得住气,这是对岁月有了足够的感悟之后所拥有的态度,她相信年轻一辈即使经过了尸煞教的教诲,但骨子里有着那么一种冲劲,迟早会出手。
另一边,暗中的女子皱眉,这老婆子似乎很难对付,但是依仗速度和无声无息的尸煞教功法,应该可以胜之,找准了一个机会,女子再次出手。
不出所料,秋婆早已发现,但这也在女子的预料之中,她决定动用身法和对方周旋,而不再一直躲着偷袭,因为天上雨已经停了,天色渐渐变亮,形势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只有速战速决方为上策。
“当!”
秋婆一侧身,接着回头就是一剑,与女子手中的匕首相撞,而女子并没有后退,化出一道虚影,从地上飘渺地瞬移,转到秋婆侧面,又是一匕首,支取项部要害,手法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可以要人命。
迅速将长剑交换到左手,对着左侧挡去,秋婆冷眼看着对方,她知道对面的女子沉不住气了,只要自己反应每次都能到位,即使不敌,也可全身而退。
“叮!”
匕首在长剑剑身之上一点,猛然抽回,女子再次如云雾一般移位,飘到了秋婆的身后,奋力出击,手中匕首化作一道冷电,寒芒四射,带着死亡的力量,进行着收割。
凭空一跃,宛如鸿雁,秋婆飞身而上,她展现出了自己的真正实力,在死亡面前,任何保留都是愚蠢的,她深知这个道理,在空中一个回旋,一脚踢向了女子的头部,这一击极猛,若是被结结实实打到,定会以惨痛收场。
女子大惊,对于秋婆的实力,她不甚了解,这回注定要吃亏,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伸出手臂前挡,只听一声闷哼,女子倒飞出去,重重地倒地。
“你这鬼女,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冤尸的鲜血,今日我要替天行道,必除你而后快!”秋婆神色阴冷,完全不给对方喘息之机、还手之力,仗剑前冲,力劈华盖,生猛地一剑斩下。
“呃啊!”女子惨呼,没有完全躲开这一斩,右手被斩下,鲜血四溅,断口处汩汩直流,充满怨恨地瞪着秋婆。
秋婆不敢托大,赶紧乘胜追击,剑挽长虹,对着女子的头颅砍去,剑身上的鲜血给它增添了丝许妖异,丝许愁绪,这是一个追究不出对错的时代,兵器只能受使用者的支配剥夺敌手生存的权力,胜者生,负者死,没有所谓的真理,只有永恒的死亡。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女子必死无疑,但是不知为何,前冲的秋婆忽然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不好,快退!
女子忽然张口,一道神光飞出,直取秋婆项上人头,那股力量相当可怕,远非她目前的境界可以抵消,秋婆急忙倒退,同时一剑挥出,意欲抵挡这道神光。
“锵!”
一声哀鸣,长剑断为了两截,秋婆心惊肉跳:这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锋利,威力不同凡响,对方既然未到凝气归元便已经身手老练,杀了不少的生命,所拥有的保命手段必定强大无比,这一次秋婆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飞过了秋婆所在之处,那道神光忽然回旋,掉头又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在这过程当中,她才看清:这道神光像是一张符箓,一定是很精通的制符师制作,很强大的修真者加持法力的,如此这般的话,她根本就没有生存的权力。
险险地闪开,女子再次催动,符箓紧紧跟上,不杀死秋婆誓不罢休,一声闷哼,秋婆感觉腹部一痛,低头一看,红色的、黏黏的液体立时淌了出来,腹部麻木。
“鬼女,你造了这么多的杀孽,迟早会遭报应的!”秋婆悲呼,此时已经很明显了,自己基本上没有了生存的希望,等待着她的,只有一直逼近的死亡。
“哼,我尸煞教与死为伴,以杀解脱你们,何来报应之说?”女子的玉容满面寒霜,杀机立显,断了右手,就是自己没有下狠手的后果,这一次绝对不能步前面的后尘。
“去!”女子大喝,神光疾飞,象征着死神的镰刀已经开始收割。
“美女,手都断了还这么嚣张,你家里人知道吗?”一道黑影突兀地出现,抬手对着神光就是一剑,刚猛而又迅疾,挟带着强大的力量,不进不退地与那张符箓对决。
“当!”
清脆的金属颤音传来,那道黑影退了几步,神光也被震飞,只见黑影渐渐清晰,是一名黑衫少年,此时他正一脸惊讶的神色:“这什么鬼东西,居然这么强大,要不是这把破铜烂铁够硬,估计已经被斩断了。”
来人自然便是刘义,小船沉了时,幸好是他急中生智,掏出斧子,运转起全身真元,从木船上砍下了一块足够大的木板,好歹用尽全力漂到了对岸,后来他一路前行,逐渐迷路,也没发现那边的村子,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这里,不过在来的路上,他还遇到了李玄,此时他也正在赶过来。
“怎么可能……”女子明显有些吃惊,她要杀秋婆自然是知道刘义的存在的,但是没想到经过了那两个小帮派的波澜,他还是这么快赶了过来,几乎不太可能。
“美女,你尸煞教的那些个奇尸在召唤你过去陪它们呢。”对于能要人命的敌人,刘义不可能手下留情,只是对方的那张符箓不好对付,但也无大碍,李玄正在赶来的途中,两个凝气归元境界的人出手,对方即使再有手段,也只能饮恨收场。
“你真的有把握杀我?”女子看到了正在路上的李玄的身影,却一点都不着急,冷冷地道。
“为了无辜的我不受到伤害,当然要杀你。”见到那道神光再次冲了过来,刘义开始出手,而此时的李玄已经站在了女子的身后,但女子依然没有惊慌之意,刘义开始有所怀疑:这不正常。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刚刚还一脸从容之色的女子忽然玉容扭曲,一把长剑自她背后穿身而过,完全没有别人想象中的有所后手,她被李玄重创。
“你……”女子缓缓转过头来,一脸不相信之色,凄然地看着李玄,张了张口,再要说出什么话,却只见对方手起剑落,鲜血染红了大地,一颗头颅滚落而下。
即使是刘义也是心惊肉跳,李玄的手段太可怕了,一剑砍下头颅,要是自己的话,即使是敌人,也下不去这个狠手,而且那实力、那力道,堪称恐怖。
“秋婆,怎么样,要不要紧。”不管脚下的尸体,李玄赶紧奔向了秋婆,扶起刚刚跌倒的她,只见腹部的伤很是严重,鲜血还没有止住,不间断地流着,秋婆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浑身无力,有要昏过去的现象。
“我没事,你们能够赶过来,真是太好了……”秋婆笑得很欣慰,在危难之中找到了同行的人,难免会感到很是安心。
“刘义,先去最近的村子吧,这几日看来是不能走了,等秋婆的伤好了再说。”秋婆有碍,现在的命令发布者自然是李玄,刘义无异议。
虽然现在的天色不是太晚,但估计慢行到村中时天要黑了,简简单单地帮秋婆包扎了一下,李玄将她背起先行,三人弃尸而去,既然要想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力,女子现如今的结局也在意料之中,没有人会为她悲伤,否则的话被她杀戮过的生命何解?至于为何尸煞教会插手李府之事,秋婆不甚了解,更不用说连任务目的都不知道的刘义了,所以他也不去思考女子为何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