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只听见河水哗哗作响。王金山发现胖子骑着一匹黑马追来,一切来不及了,只要过了这一段路,或许就安全了,他把马儿赶得飞快。
王金山的野马再好也是拉了满车的粮食,不一会儿,胖子催马赶在了马车的前面。
王金山倒不想理他,赶马快跑,抬头一看:路两边都是坟茔,就是白天也少人来,何况晚上,这里还常常闹鬼。王金山不信迷信,但比天大,继续赶他的车。不见那山盗的影子,王金山想喘一口气,突然车轱辘噔地跳了几下,马车翻了,接着,从坟茔后跑过来四个蒙面人,趁王金山还来得及起身,一起上去把他抱住,在身上乱来一通。
“别乱来!除了那袋子叶子什么也没有。”王金山看着蒙面人手里明晃晃的尖刀喊。
“还在骗我?蒙书记把金槐湾和山槐村的救济款给你了。拿出来!不信我割了——你!”蒙面手里的尖刀已触到王金山那地方了。只要他稍作反抗,或者那鸟儿再大一些想飞的话,血淋淋的场面就出现了。
“粮食给你留下,让你回去好交代。你乖乖的把钱交出来,要么把你一窝鸟蛋割了烧烤了,那喷香的鸟蛋是最好的酒菜!”那蒙面人哈哈大笑,晃动着尖刀。
王金山于也不想自己的鸟蛋被割了啊!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鸟蛋在,不愁她不来。看来今夜,他要做出一个选择。他虽然赤手空拳,但也不是怕他们,只是想认清他们的本来面目,看看蒙面人的体形和身高,想起劫藏大槐马车的那几个人,突然大喊:“给你们脸你们不要,你认为我不认识你们!”
“别玩什么花招?我喊到‘一’,你必须交出来,十、九、八……”
在这危急关头,白如雪、方圆带着七八个青壮年骑马奔来。二个蒙面人想跑被马车挡住了。领头马飞过马车刚要离开,被白如雪的马鞭裹住了马腿。
四个蒙面人跪在白如雪面前,方圆过去将他们的面具摘下。
胖子向白如雪求饶:“白奶奶!我们不想杀人劫道啊!只想搞点粮款过日子。我们家四条汉子,分地前我们在外打工,回来的时候。大队把我们的地分了,我们没了地,出外打工想挣几个钱,可爹躺在铺上还不知道哪天一口气没了……”
王金山一听觉得他们可恨,但又可悲,想起他们毕竟是孝子,粮款也没有损失,就说:“我知道你家男劳力多,吃饭多。但也不能做强盗啊!山槐村那边地多没人种,你不妨去种草和防沙林,我们可以保证你们的粮食。”
“看王老师的面子,走吧。”白如雪说。
四人对王金山连连鞠躬,见大家不予搭理灰溜溜地离去。
大家帮着把马车整起来,王金山让方圆卸下二十袋粮食,送给白如雪的一点救济款。白如雪让村里人把早已备好的二十桶河水装上。
“多谢白奶奶!”王金山弯腰施礼。
“应该多谢王先生。帮我们要回来二十袋救济粮,还有救济款。”白如雪也致谢。
“应该感谢党,感谢政府。”王金山说。
“对!对!”白如雪连声说是,看着马车说,“你们这是去山槐村。路上一定要小心。”
王金山和方圆告别了白如雪,先后上了马车。
王金山坐在车辕上赶着马儿,方圆坐在他的身边,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赞美他:“你怎么搞到这么多的粮食啊!我替乡亲们谢谢你!”
“应该感谢蒙书记,是他亲批的文件!”王金山说,“今晚一定让山槐村的百姓分到粮食,驾!”
“我看应该感谢大哥,一定是他求的蒙书记吧。”方圆高兴地说,“这可是山槐村日夜盼着粮食啊!为了这些粮款,今天天不亮,大哥找到了我,让我去落凤谷,没想到二哥先来了,他死磨硬缠着蒙书记要粮要钱,他都一粒粮一分钱没有要到,你这以来搞到了。王老师,你真神了!”
“没想到汉副镇长在这个时候,又救了山槐村。”王金山说。
方圆也像服了兴奋剂一样与王金山攀谈起来,方圆说:“前几年,大槐镇全部靠国家的救济粮,还向卧虎镇等条件好一些的乡镇借粮。马奔腾当了大槐镇的书记、镇长,大哥当了副镇长之后,克服了困难,不但没有再借一文钱、一斤粮,而且把外债全部还请,还拿出了比偿还的外债数额大得多的资金和物资援助周边比大槐镇更差的乡镇。真难相信,一场沙尘暴,让大槐镇又吃救济粮了,山槐村连水没有了。”
月夜寂寥,一辆马车驮着沉甸甸的粮食往西奔跑。
“自然灾害之外,管理也出现了问题。”王金山直言不讳地说,“山槐村是近年自发结合的村落,他们本应该容纳在大集体里。即使和大家有过节,也是人民内部矛盾,不应该将他们拒之山外。本来荒漠自然条件不好,加上这些人生产力极为落后,还有靠天吃饭的想法,一场沙尘暴,整个村庄的帐篷全部摧毁,而且藏槐花的母亲被埋在沙尘里。一场灾害后,我们是遭遇了破坏,但不是大规模,山里山外的情况根本不一样。同一个大槐镇,仅仅相距不足百里,一个村遭遇严重的灾害,而大多数村却没有一个人畜伤亡。”王金山说到这儿,突然想到蒙飞虎提到白帝子借粮的事,问道:“白帝子借粮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是白帝子吧。”方圆问道。
“传说赤帝子斩蛇起义中的白帝子早已浪子回头,还开挖了御龙湖。怎么现在还有他借粮的故事?”
“我们这儿的白蛇本来不会伤害人和畜的。谁知道,今年春天发现有些白蛇变了,凡是它们走过的地方就排出的一股腥气,足以形成一条死亡带。前天夜里,二哥的酿酒厂来了一支穿着白衣的姑娘,个个像白娘子一般漂亮。她们喝足了酒,然后连酒坛子也抱上了车。等值班人打开储藏间发现酒坛子被洗劫一空,满屋子散发着酒香和蛇身腥气的混合气味。他急忙跑到大门口,门紧锁着,却见大门右侧的排水沟里一片片白色的蛇皮和擦拭砖墙留下的斑斑血迹……”
“如此荒谬的故事!真是异想天开。”王金山说。
“你可别不信,后面的故事更惊奇。”方圆又讲了一个精彩的故事:
昨天晚上,镇里从县里拉回来救济粮暂存在凤谷山庄。值班室里的四个门卫一边打扑克,一边说着荤段子,门像是被风吹开了,进来一位非常标致的年轻的姑娘,长得像白娘子一样白美。那姑娘说是家乡没有粮食吃了,听说救济粮存在这儿,就想借个十天半个月的,不然要饿死人了。救济粮那是皇粮啊!谁敢动啊!
“姑娘走了,蛇来了,对吗?”王金山逗她。
“对啊!”方圆说,“门卫没有借粮继续打扑克,打着打着突然手好像被定住了,脸都吓得没有血色!眼睛直盯盯的瞅着窗户。只见窗户的右下方有一条蛇正伸长了脖子瞅着他们!白蛇只露着一个漂亮女人的脸,身子被墙挡住了!值班班长参加过自卫还击战,和同事们相比有些胆量,就轻轻地说:“别抄家伙!有人偷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