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从温柳说过自己的经历之后,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过原本“温柳”的事情。
这是,萧敬年第一次提起来。
温柳知道自己好像是应该抵触的,但凡是其他人,说起来没保护好其“她”,没保护好孩子,她都会觉得抵触。
但说起这个的是萧敬年。
温柳沉默半晌。
萧敬年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会因为误会,低眸有点慌张地去看她:“柳儿,我不是……”
温柳打断他要解释的话:“你不用说,我知道。”
“其实,我也觉得你没保护好她,没保护好孩子。”温柳笑道:“我刚过来的时候,她是因为累狠了,加上感冒发烧,你娘拿着钱不让她看病,她去世的,我才能来到这里。”
“我醒来,见到月儿和二娃三娃的时候,都蒙了,我没见过那么瘦,那么可怜的孩子。”
“所以,我对你开始是带有偏见的,我觉得你这样的人,肯定不负责,我们还是离婚合适。”
即使知道她说的是之前,但在这一刻听到“离婚”这样的字眼的时候,萧敬年还是紧张了,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似乎生怕她离开一样。
温柳回握住他的手:“都是以前了。”
“不管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别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娘和好,也不可能给她任何的恩惠。”
萧敬年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他知道他娘的脾气,但还是没想到,她能做那么绝。
他想着他打回家里的那些钱,保证温柳和孩子温饱应该不是问题。
可谁曾想…
萧敬年此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温柳道:“以后对小月儿他们好就行了,还有我爹娘那边。”
“我用了她的身子,理应为她尽孝,让她的家人好过一点。”
萧敬年这些年也见过各种人,可像是她媳妇这样的,他第一次见,她聪明,明理,温柔,还有一颗柔软又坚韧的心肠。
“快洗碗。”温柳戳了一下萧敬年。
萧敬年忽然低头,在她的额头上郑重的一吻,这个吻不被情/欲所染,只有他对她的重视。
他何德何能,才能遇上这么好的媳妇。
萧敬年把碗洗了,温柳则是在厨房想着安排那个小姑娘的事情。
这脑子总是忍不住的想到别的地方,想到“温柳”,那个柔弱的女人。
柔弱,任劳任怨,即使张小翠那么为难她,她也不曾给萧敬年说,她就默默地忍受了那一切。
像是这个年代的无数人一样。
第二天,温柳是被外面吵醒的。
她下床出来看着院子里的陌生人:“怎么回事啊?”
萧敬年的脸色黑成煤炭了。
在院子里除了萧敬年还有村长和一个矮个子的男人,看样子有三十来岁。
温柳走过去看着脸色漆黑的萧敬年:“怎么回事?”
萧敬年还没说话。
旁边的怪老头开始说话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占了便宜,种了人家的地还不好好对别人的孩子,好好的小姑娘养得连乞丐都不如。”
“就这,还有脸要孩子,还要赔偿,看我老头子不拿铁锨把你拍出去。”
怪老头的脾气不好,他什么人没见过啊,但这么无耻的人,就该打。
说着竟然就去拿铁锨。
顿时那矮个子的男人也慌了神,藏在老村长后面:“我来带走我家的孩子,你们凭什么打我?”
“我去公安局告你们。”
怪老头也不甘示弱:“我打死你,我自己去坐牢,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早就活腻歪了!”
拿着铁锨就往前拍。
温柳看得心惊肉跳,不过她也清楚,老爷子疯虽然疯,但是心里还是有数的,当下也没拦着,还指使着萧敬年去把老村长弄过来。
萧敬年的身手利落,寒着脸把老村长弄到自己这边。
“别打我!”
“我错了!孩子我不要了。”
“啊,疼!”
……
院子里诡异的安静,只有老村长心里忐忑,再看看身旁的温柳和萧敬年,低声道:“你们俩,不怕真的出人命啊。”
“怕。”
温柳丢下一个字,然后看萧敬年:“你注意点,别让老爷子摔了。”
“嗯。”
老村长……
这三个人,配合太好了点吧。
一直到,那贼眉鼠眼的男人跌倒地上,温柳才去拦:“老爷子,别打了,累着了吧?”
老爷子挥了挥胳膊:“是挺累的。”
温柳道:“还能不能打了?”
老爷子笑道:“打死他个鳖孙还是没问题的。”
地上的男人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眼睛瞪大,就连那双小眼睛都撑起来了,气喘吁吁道:“你们,你们……”
温柳笑盈盈地说道:“你就是昨天我们捡的那个孩子的家人?”
“我是她叔叔。”
“是她叔叔就好说了,是这样的,昨天她硬缠着我们过来的,吃了我们家三斤牛肉,穿了我家孩子的新衣服,还弄坏了我家的一个电风扇,还有我家的车子,也被她不老实,骑着撞在墙上,撞坏了。”
“既然,你是她的亲人,今日过来肯定是来赔偿了吧?”
说着温柳还伸出来了手:“一共二百八十块钱,都是乡里乡亲的,给你便宜点,二百五行了。”
她的语速很快,不仅仅地上贼眉鼠眼的男人听得懵逼了,就连后面的老爷子都有点迷茫。
老村长是什么也不了解,还以为温柳说的是真的:“哎呦,这是应该赔,不少钱呢,我去让人去一趟公安局吧。”
男人愣住了,他来是听说,那小贱货,跟着一个有钱的跑了,他打听着就来了,也听了不少关于温柳多有钱的事情。
所以,他才想过来敲上一笔。
怎么,现在还要给她钱?
“你血口喷人,不可能,不可能的……”
温柳看着萧敬年:“去把杨皎叫过来,让她说。”
温柳说着看着那青年:“要不是她把我家的东西弄坏了,我家老人也不会气成这样,都快被气病了。”
拿着铁锨快要气病了的怪老头微微一怔,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温柳,我这心口疼,头也疼。”
温柳道:“你也起来吧,咱们坐下聊聊,你怎么赔偿我家的损失,还有准备怎么给我家老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