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寡妇一听这话,顿时气急败坏,跳起来呵斥,“元青家的,你别血口喷人,我那是捡柴火,无意中碰到你公公。你要是乱说,污蔑我清白,我现在拿根绳子就吊死你在我家门口。”
原本那些想快点离开,回家吃肉的妇女们,听到柳盼儿和三寡妇的话,顿时放慢了脚步。
月黑风高,村口小树林,有风流事儿啊!
柳盼儿没好气,不假辞色,“谁还不知道谁啊?你要是真想吊死,早就死八百回了。现在用这样的借口吓唬我,我可不吃你那一套。本来我这个人,从来不说别人是非,也不想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你现在偏要跑到我面前蹦跶,想拿捏我,那我柳盼儿也不是软柿子。”
“说我血口喷人,你也不想想我要是没看到什么,也不会乱说。谁家捡柴火,需要脱衣服的。就算是解手,脱得也是裤子,谁脱上衣解手啊?今天,我话说明白了,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你这样耍无赖的泼妇。能说明白,咱们就掰扯;说不明白,惹急了我,我会打人的。”
打嘴仗,三寡妇打遍李家村无敌手,但这时候,在柳盼儿这里彻底不行了,整个人都懵了。
其他人也都目瞪口呆,这元青家的那张嘴,比她那把剔骨刀还厉害。
三寡妇气得哆嗦,伸手指了指柳盼儿,“你,你污蔑我清白,你诬赖我。我为老李家守节,当家的,儿子啊,你们睁开眼看看啊,你们老李家的族人欺负我一个老人······”
柳盼儿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你男人和你儿子召唤过来,说不定听了你做的那些风流事之后,还能借尸还魂回来掐死你。”
三寡妇说不过柳盼儿,打也打不过柳盼儿,情急之下,气得冲着她家刚买的大缸撞过去,“你个小辈这样污蔑我,我死了拉倒!”
周翠花见状,越闹越大,赶紧去拉三寡妇,“三嫂,可不能寻死觅活的。有话说话,有事说事。”
刘氏也赶紧劝说柳盼儿,“三弟妹,你别冲动,会闹出来人命的。”
“我不活了,我现在就撞死,这元青家的太欺负人。不给我下跪磕头赔礼道歉,这事情没完!”三寡妇不停用帕子擦眼睛,眼泪更是像流水一样,不停往下流。
其他人看到三寡妇哭得那么惨,心里也颇为同情,内心里觉得柳盼儿嘴巴太厉害了,不留余地。
柳盼儿直接拉开周翠花,居高临下,冷冷地看向三寡妇,这种人最爱惜性命,怎么会死呢?
柳盼儿冷声说:“婶子,不用拦着,让她撞。当着大家伙的面,这三婶寻死觅活,撞我家大缸。那行,你撞死了,那我柳盼儿给你偿命,一命赔一命。如果你没撞死,把我的缸撞坏了,那可是赔钱的。想赊账,赖账,那是不可能的。你卖田也罢,还是卖你孙子也行,或者你卖你自己。欠我柳盼儿一文钱,我都会要过来。不信,你就试试。”
所有人听到柳盼儿的话,顿时吓傻了。
大家都知道柳盼儿厉害,心狠手辣,没想到对自己也这么狠。今天村里的妇人对柳盼儿又多了新的认识。
以后跟柳盼儿相处,不能不讲理,更不能胡搅蛮缠。
三寡妇也吓傻了,她真的只是吓唬柳盼儿,平时这一招屡试不爽,每次都能超额完成预期目的。
为什么用在这个西北泼妇身上就不行了呢?
“我的命好苦,我不想活了,好,我死,我现在就撞死在这里。”三寡妇装模作样,就要往大缸上撞。
柳盼儿催促,“对,使劲撞,看看能撞死吗?我可听说了,一次撞不死,就能把脑袋撞傻了。嘴歪眼斜,大小便失禁,但只要不死,我就不用偿命。呵呵,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撞成傻子?”
碰瓷,她家没有瓷器,大缸有一个,使劲碰!
柳盼儿当然不会纵容这样的事情,对三寡妇这种脸皮厚的人,有一就有二。今天柳盼儿让她得逞了,以后三寡妇一定会可劲儿地薅柳盼儿一家的“羊毛”。
三寡妇的脚步,越走越慢,周翠花也看出来了,这三寡妇就是故意的,也不去拉架了。
刘氏要去拉架,但被柳盼儿一把拽住。
刘氏还要说话,但被柳盼儿瞪了一眼,让她不要动。
心软,也不应该在这时候心软。
只见这三寡妇跟慢动作回放一样,架势拉得大,但跑得速度很慢,眼看着快要跑到大缸面前,速度自动放下来,在平地上,脚像是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根本就没有撞到大水缸。
三寡妇刚才被柳盼儿说的那些话,吓得不敢撞大缸。她本来就没打算撞死,要是撞得半死,成了傻子,柳盼儿又不用偿命,最后吃亏还是她啊!
三寡妇才不傻,做戏摔倒,两手还不停地拍地。
周翠花见状,哭笑不得,这三嫂子做戏的本事,又长进了。
周翠花上前,叫上两个年轻媳妇,把三寡妇拉起来,“三嫂子,可别闹了,赶紧回家吧。”
三寡妇心里又气又怒,但又无可奈何。
这一次,她又失算了。
这柳盼儿简直就是她命中的克星,柳盼儿何时看到她夜会李老头啊?
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媳妇帮忙拿着三寡妇的碗,一起把三寡妇送了回去。
看到人走了,刘氏终于松口气。
柳盼儿看向三寡妇离开的背影,冷冷一笑。
刘氏正好看到三弟妹的冷笑,摇头苦笑,“三弟妹,你何苦跟这样的泼妇一般见识呢?你跟她计较,就算吵赢了,在其他人的心里,也不见得就赢了!”
柳盼儿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虽然她不能改变所有人的思想,但她也不希望别人阻拦她。
“大嫂,你看我对那些讲理的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从来都不会得罪人。可是你看看这三寡妇,今天我要是让她得逞了,以后咱们家的东西,她只要看上了就来哭穷就来要。到时候,你给,还是不给?难道这样就不难看了?”
刘氏讪讪笑笑,“你说的我当然明白,我就是觉得为了对付三寡妇,把你自己的名声弄得不好,不值当的。你不在意,难道你不为下面的孩子想想?大宝、阿蓉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要说亲,你就不怕有你这样的厉害的婆婆,大宝说不到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