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头的渐渐抬头,他的面目终于不可避免的落在了风雨和云傲天的眼前。虽然已经是白发银须,衣裳佝偻,可是云傲天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人就是多年来一直对他不离不弃亦师亦父亦友的鬼医——吴道子。
“鬼医,你怎麽……”云傲天面色苍白的问出口,这样的吴道子对他来说无疑是陌生的,不仅仅是相貌,还有那通身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明明进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为什么出来却如同生生的老了几十岁!
“呵呵……”吴道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悠悠的看着踉踉跄跄站起来的云傲天,说道:“怎麽很吃惊吧!你的反应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不需要见怪。我也没有丝毫要埋怨你的意思,你不需要内疚!”
“鬼医……”云傲天看着那越发苍老的面容。越发无力的后背,眼睛有些酸涩。这个陪了他二十年的老人,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鼓励他教育他,亦师亦父的照顾他,在他的心里,他的分量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超过了那个自从他娘亲昏迷后,便对他不管不问的父亲。
今日,如果不是他再三的哀求,他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更不会被人挟持,陷入生命垂危的境界。
被人挟持?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几个字,此刻他才反射性的抬头看向吴道子那还在继续渗着血丝的脖子,顺着那个伤口,到剑刃,再到拿剑的人……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转移,他的目光终于在场中唯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身上。
终于与之正面对上,却让云傲天身形一震,怎麽会这样,他的娘亲居然架着一把剑在吴道子的脖子上,这样诡异的场景让他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为什么会这样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居然会如此的利剑相向,这让他怎麽选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句话究竟是什麽意思?当年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看上去似乎很熟,有什么样的纠葛?
一切的一切仿佛被笼罩在层层叠叠的迷雾中,神秘的让他想要一探究竟。可是,现在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怎么才能解开这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密题让他拨开云雾见月明。
看着那血线越拉越长,缓缓的顺着剑身流在了地上,嘀嗒滴答的声音,在这逼人的死寂中显得格外的清晰。而也是这一声一声的嘀嗒声,拉回了他渐渐有些飘远的思绪。
“娘,您这是做什么?刚刚醒来,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拿着刀剑,很危险的!还有,他是救您的鬼医吴道子,是孩儿亦师亦友的朋友,不是敌人,用不着刀剑相向!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不可以先把剑放下,我们好好谈谈……”
不管是恩怨也好,还是有什么过去,先把人从危险的刀下救回来再说。
此话一出,叶澜依面色十分难看,恨恨的瞪了云傲天一眼。她从二十几年的睡梦中醒来,她的确应该感谢救她的人。
可是让她没有办法接受的原因是,这个救她的人不仅仅和她那没什么感情的儿子有关系,也是古冶家族里的首席医者,更重要的是,当年事情的发生到结尾他全都知道,而且了如指掌。
她的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可是偏偏那件事情不仅没有达到她预期中的效果,反而让本来就应该发生的事情,迟了整整二十年。如今,她复活了,还意外的吸取了吴道子一生的内力,这麽好的机会,为了防止一些事情泄露,影响她计划的进行,她必须杀了他。
想着这些,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骤然间一道阴狠之色一闪而过。那里面是满满势在必得的决心和欲掩盖一切事实真相的急切。
只见她手上微微用力,那紧挨着吴道子脖子的冰冷更是进了几分,那鲜红如同地狱两旁那鲜艳绽放的彼岸花的鲜血,滴滴跌落,妖娆决绝。
“哈哈……”越来越深的兵刃并没有让吴道子害怕,反而激发了他内心最后一丝的血性。只见他仰天长笑,丝毫不顾忌兵刃的深入,一脸嘲笑的看着叶澜依,他一点都不担心叶澜依会对自己动手,因为她还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在别人的面前暴露她的本性。
“哼,这会儿知道害怕了吗?当初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你就没想过有今天的吗,这麽快就想要杀了你的救命恩人,你还真是丝毫不客气。我猜测,你应该是为了掩盖当年的一切吧。可惜了,今天我偏偏不如你的意!”吴道子说着,有些激动。
此话一出,叶澜依彻底的失去了理智,大吼着:“你在胡说些什么,简直是找死!”说着,只见她利刃微移直直的对着吴道子而去!
“鬼医!!!”云傲天看着那朝吴道子劈去的利刃,不由得大吼了一声。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他们要厮杀到最后,他们难道就不会考虑到他会为难吗?
他只想好好的,平平淡淡的,有一个温暖的家,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可是为什麽这麽难,为什麽偏偏要争个你死我活!
微微闭上双眼,有些无力的扬起了脖子。这就是他二十年来心心念念要救回来的娘亲,他付出了所有代价,甚至不惜用上了阴谋诡计,可是为什麽得到的结果却是截然相反的。
刚刚出来,就要逼死陪伴他多年的吴道子,也没了小时候的那些婉约温柔,这一切都是这麽的陌生,陌生的让他有些怀疑他付出了这麽多,究竟值还是不值!
而这边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直直的对着叶澜依的利剑而去。
“碰!”两种截然不同的兵器在空中一个碰撞,原本朝吴道子挥出去的弧度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吴道子的脖子前惊险划过。
“谁?!”一击不中叶澜依恼怒的开口问道。为什麽总是在这紧要关头功亏一篑,到底是谁怎麽总是和她做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