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赋将几根甩棍扔到地上,然后转过身看向依然还在嚎叫的凌仁成,凌仁成的右手食指成反向九十度的挂在手掌上,整个人早已经不能安坐在沙发上面,而是像一滩软泥一样瘫在地上,他想要站起来,但是那剧烈的疼痛一时间竟然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僵硬的根本无法移动分毫。看到陈赋眨眼之间就将自己引以为傲的那些保镖们收拾的毫无还手之力,凌仁成脸上刚刚露出惊恐的神色,就看到陈赋已经转过身朝自己走来。
巨大的恐惧瞬间填满了凌仁成的整个脑海,他嚎叫着慢慢用肘支着地面向后面退去,边退边叫道:“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我错了,你饶了我吧!”陈赋本来打算再让凌仁成吃些苦头,只是没想到凌仁成都这把年纪了,竟然怂包成这个样子,再欺负他也感觉不到有什么意思,便不再理会他,走向呆愣在一旁的童竹。
童竹根本就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看到在自己身边的陈赋突然就冲了过去,然后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的保镖便一个个面色痛苦的跪倒在地上不能起身,而一直在自己面前以长辈自居,从来没有丧失过风度的凌仁成竟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呜呜的哭了起来。她看到陈赋向自己走来,有点迷惑的问道:“什么情况?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陈赋正要回答,看见前厅连接后院的那个门口开始有人围了过来,应该是那些住客听到了凌仁成的惨叫被吸引了过来,他转头对着瘫坐在地上的凌仁成说道:“不想让你十根手指一样的话,那就闭上你的臭嘴,赶紧给我滚蛋!”
听了陈赋的话,凌仁成身体竟然哆嗦了一下,连忙想要站起来,只是由于平时养尊处优,缺乏锻炼,竟然一时没有站起来。看着陈赋盯着自己的眼光一凝,凌仁成脸上瞬间汗水就流了下来,他干巴巴的对着陈赋笑了一下,又像小狗一般哀求的眼睛看着陈赋,陈赋一时间竟然被他这没脸没皮的神情给逗得心情好了不少,他对着那些勉强可以站起来的保镖示意了一下,那保镖这才敢踉踉跄跄的跑过来将凌仁成扶了起来。就在这一群人将要踏出大门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一道陈赋的声音:“站住!”
那些保镖像是听到了最高指令一样,立刻住脚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被搀扶着的凌仁成扭头看向陈赋,扭曲的脸上刻意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颤声问道:“又......又怎么了?”
陈赋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他们脚下被踹开的那扇门。估计是疼痛刺激到了凌仁成的神经,他竟然瞬间就明白了陈赋的意思,颤抖着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钱夹,看也不看里面有多少钱,直接放在门口说道:“我赔,我赔,要是不够的话,您说个数,我马上让人给您送过来!”
陈赋也没想到这么大年纪的凌仁成竟然懦弱到了这个地步,本来他想着要先把凌仁成的那些保镖给制住,然后再慢慢炮制这个出言不逊的凌仁成。谁知道这位看着一脸威严像是黑帮老大的中年人竟然因为一根手指被掰断就再也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心思,不知道他本来就是一只纸老虎还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又或者只是单纯的窝囊?
此时童竹也发现了客人开始在门口聚集,便走过去对大家笑着说道:“发生了一点儿小矛盾,大家回去休息吧,突然下这么大的雨,小心淋湿感冒了!”
站在最前面的有一对看着像是情侣的年轻男女,那年轻男孩儿对童竹问道:“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怎么还把门给卸了?”
陈赋看着那些人狼狈的根本顾不上拿那把被凌仁成潇洒的放在门口的那把伞,直接乘车准备离去,他拿起那把伞,扔到了他们乘坐的车里。然后返回到童竹身边,对着那些顾客笑着解释道:“不关童老板的事情,是我惹了一点儿小麻烦,那些人是过来找我的。请大家放心,肯定不会牵扯到你们,另外我会负责把门修好,然后尽快离开这里,惊扰到大家真的是不好意思,大家散了吧!不要围在这里了!”
那个男孩狐疑的盯着陈赋看了一眼,然后对童竹说道:“老板,我们住在这里也是听朋友推荐的,算来算去都算是半个熟人吧?有事情您就直接说话,能帮上忙的我们尽量帮忙,人多力量大嘛!”说完之后还略带威胁的看了一眼陈赋,感觉好像就是因为陈赋的存在才不放心。
男孩儿说完之后,在他后面也有好几个男生一起附和起来,看样子应该是结伴过来玩的伙伴。童竹对大家拱拱手抱拳笑道:“真没事儿,大家放心吧,已经解决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天突然下雨,大家也不能出去玩,呆在房间里面也没意思。晚上的时候要是雨停了,旅馆会在后院搞一个篝火,到时候我们再一起耍,也就当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和厚爱!”说着话的时候童竹拿眼睛横了陈赋一眼。
大家听童竹说晚上还要开篝火晚会,那应该确实是没有什么事情了,因为下雨温度确实是下降的厉害,便欢呼一声在“谢谢老板,老板威武!”的呼声中慢慢的散去。看见大家都各自回道自己的房间,童竹挑着眉毛看向陈赋。
在童竹刚才横自己一眼的时候,陈赋就已经尴尬的摸了摸鼻头,他知道童竹并不是怪自己惹的祸,而是提醒自己篝火晚会的事情应该是需要自己掏钱了。这小女子啥都挺好,就是抠门这点儿毛病有点儿令人比较无语。
看见陈赋一脸认栽的表情,童竹开心的笑了笑,然后上前拉着陈赋的袖子来到吧台,给两个人都各自倒了一杯温水,然后问道:“现在能讲讲是怎么回事儿了吗?”
陈赋将水杯接过来,捧在手心里面,对童竹说道:“也没啥大事儿,就是在买米粉的时候,那个叫凌吉龙的插队不说,还要打我,于是就发生了一点儿小矛盾而已。你放心,这事情我自己解决,肯定不会再让他们骚扰店里。”
“我是问你这件事儿吗?我是真没看出来,你还深藏不露啊?竟然还是一个武林高手!我说问你之前的事儿你不愿意说呢!原来还真有秘密!”童竹看见陈赋认真的将自己递给他的水杯捧了起来,不由的想到刚才陈赋捧着自己脸庞的感觉,她的脸稍稍红了一下,然后才强问道。
“哦,你说这个啊,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其实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只是平时比较喜欢锻炼身体罢了,那些人也就是看着唬人,其实要打起来,还真的不行。你想问什么我没有告诉你?现在问,我全说!”陈赋没想到童竹问的是这个问题,也知道之前确实是想的太多了,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和童竹讲,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好。
童竹正要张口问,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快步的走出吧台,来到门口将凌仁成留下的那个钱夹拿起来,打开看了看然后就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陈赋也走上前与童竹一起将那扇被踹坏的门扶了起来,检查了一下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门后的合页被踹坏了,只需要再重新换一个就可以。很快童竹就跑到工具间拿来置换的工具,两个人很快就将门修好。修好门之后的童竹看见陈赋却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口袋,不由得羞怒道:“看什么看?知道我赚钱多不容易吗?那门还是我亲手装上的,被他们踹坏了拿点儿赔偿金不是应当应份的吗?”
“应得的,应得的!”陈赋只得无奈的点头应下。说完之后,两个人好像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肚子还饿吗?”
“你刚才说你要走?”
回道吧台,两个人突然又同时问出了问题,听了陈赋的话,童竹对着陈赋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和他说话。陈赋听到童竹的话,也有点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喝了一口温水,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回道:“啊,对,我本来就是要和你说的,我晚些时候应该会离开一段时间,具体多久现在还没法确定。”
“要去哪儿?和谁?去干什么?怎么这么突然?你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吗?”问完问题的童竹才发现自己好像关心的稍微有点儿多了,特别是听到陈赋接了一句:“慢点儿问,我先回答哪一个啊!”之后,更是觉得自己的脸庞好像被火烤着一样。
陈赋看着童竹红扑扑的小脸,不再逗她,正色的回道:“之前的时候我不是和你说过我要过来找郁瞳嘛!找到了一点儿线索,所以要离开一段时间,但是应该时间不会太长,要是时间长了我会和你提前说一声,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加过联系方式?你手机呢?”
童竹听话的将自己的手机打开,陈赋在加童竹联系方式的时候,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哦,对了,那个凌吉龙和你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刚才那人叫你小竹子?”
童竹看着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陈赋,从话里面听到了一点点儿醋意,她心情愉悦的解释道:“正要和你说呢,我们没什么关系,我和你说过的。我们这里之前就是一个小山村,大家乡里乡亲的都是叫小名的,我小名就是小竹子,我奶奶一直都是这样叫我。后来我考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凌家资助了我一点儿学费,不过后来我就加倍全部还清了。
那个凌吉龙和我年纪差不多,在这里还没有开发的时候就是偷鸡摸狗人见人嫌的一个人,不过因为那个时候他父亲是我们镇上的镇长,再加上年纪小,所以也就都能忍就忍过去了,后来这里开发旅游,大家更是各自忙着各自的生意,没有之前来往的那么频繁了,也就少了很多的是非,听说那个凌吉龙好像也因为
父亲升官跟着家人去省城了,好久都没有见过了。
在今年刚过完年的时候,突然在街上又看到了他,还是之前的那个样子,当时也没聊几句就分开了,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没过多久竟然让他大伯也就是你刚才掰断人家手指的,那个叫凌仁成过来和我说要帮我和凌吉龙说亲,我当然不愿意,不过念着人家之前帮过我的份上,也没有说太难听得话。后来那个凌吉龙也来过店里几次,但是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我开门做生意也不想把关系搞的太僵,就当根本没有发生过提亲的事情,我以为这件事情就那样算了,却没想到他们叔侄两个竟然是这么一路货色,早知道就根本不来往的。”
听了童竹说的话,陈赋伸手拉住童竹放在吧台上面的手,童竹稍微挣脱了一下,没有挣脱便不再用力,任凭陈赋拉着。陈赋看着童竹温声的说道:“你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你放心,以后凌家的人肯定不会再找你麻烦,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就行,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做你的老板娘,等我把郁瞳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就过来陪着你,我们开一个夫妻店,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你就不用自己动手,只用叫我就行了!”
童竹听着陈赋在耳边温柔的话语,再加上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只觉得自己好像喝了一大杯烈酒一般,晕晕乎乎的想要飞起来一般。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现在还不是说情话的时候,她开口道:“先别甜言蜜语说的这些好听话,你可能不清楚,凌家可不是只有凌仁成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人物,他那两个弟弟可不是好惹的,特别是那个凌吉龙的父亲,凌家的老三,听说在省城那边势力很大,人面也很广,还有那个凌家老二也不是好惹的,生意做的非常大,我们这边很多房子都是他家凌然集团开发的,做生意的认识的人也多,手段更是出乎想象的脏,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儿比较好,我这边你不用担心,不管怎样我们也算是乡里乡亲的,我找个人在中间说和一下,他们看在同乡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一个外乡人,在这里没亲没故的,那些人真要是做了什么事情谁都没有办法!要不你先不要找什么郁瞳了,回去躲一段时间吧,我这边过完这段时间后,就去找你好不好?”
陈赋只觉得自己握着的手软滑无骨,握在手里面凉凉的很是舒服,忍不住便用手抚摸起来,看着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进去童竹的话。童竹看自己苦口婆心的和陈赋说了这么多,这货竟然开始心猿意马起来,完全没有正形,她把手从陈赋手里抽出来,“啪”的一声打了一下陈赋的手,生气的说道:“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呢!”
陈赋看到童竹真的有点儿生气了,连忙端正坐好,对童竹说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情你真的不用操心,交给我就行,我肯定不会骗你,不用管他们是经商的还是做官的,肯定没办法拿我怎么样。你忘了我刚才的身手了,不管怎样,自保总是有余地的。”
“对了,说到这里,你还没有和我说过你的事情呢!我到现在也只知道你是中京人,年龄才十八岁,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没想着和我说一下你的故事?之前你可是答应过的哦!”童竹很容易的就被陈赋转移了话题,抬头目光炯炯的盯着陈赋问道。
陈赋笑着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还是一个记性这么好的人呢!”看着童竹又佯作要生气,连忙举手求饶,对童竹简单的讲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童竹没想到陈赋竟然也是孤儿,而且比自己还可怜,自己是小的时候就没有父母,所以虽然偶尔也会想着如果自己有父母在的话是不是会更幸福一点,但是因为从小习惯了的,没有父母对童竹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觉。而陈赋不一样,他小的时候一直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突然失去了双亲,肯定是快要崩溃了,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陈赋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想到这里,童竹主动伸手握住陈赋的手,轻声的说道:“没想到我们两个都是孤儿,不过现在好了,我们都有亲人了!”
陈赋将自己能说的都和童竹说了,关于自己的精神力的问题,以及那种特异的能力,甚至就连上午的时候他在青城山脚下拜师的事情他也和童竹讲了一下,他本以为童竹会首先在意自己身上与众不同的精神力情况,也在讲述之前就想好了怎样和童竹解释,但是却根本没想到童竹听完自己的事情之后,第一反应并不是陈赋预想的那样,而是直接拉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他只觉得自己心里满满的,看着童竹的目光,只觉得好像上天待自己真的不薄,把这么好的女子送到自己身边,最关键的是自己在喜欢她的时候,她竟然也喜欢自己,这是多大的幸运才能遇见的事情啊!
在两个人的感情没有挑破前,童竹觉得陈赋是一个经常会害羞的大男孩儿,但是两个人讲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后,她却发现自己确实是对陈赋了解的不够,他完全就是一个闷骚型的男生,在不熟悉或者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表现的人畜无害,一旦关系确认,不仅话多了起来,而且还挺会逗自己开心的。童竹并不因为陈赋与之前表现不一样而稍减喜欢,反而觉得他身上好像隐藏了自己挖掘不尽的秘密一样,总会时不时的给自己一个惊喜,而不管是之前的羞涩男孩儿,还是现在坐在吧台上拉着自己手的陈赋,童竹都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要沦陷进爱情里面了。
热恋中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时间已经将近傍晚,因为下雨的缘故,外面的天色要比平时黑的多,这一下午陈赋就在吧台这边没有移动,有客人来的时候,就装作一本正经的看手机。而只要是没有人注意到这边,陈赋便将手伸出去,童谣好像是拿他没有办法似得,看见陈赋的手伸过来,就将自己的手也递了过去,很快两个人便将这个动作做的非常熟稔,感觉并不是今天才确定在一起的恋人而是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一般,再无一丝违和感。
两个人腻歪了半天,虽然说也没有做什么亲密的举动,但是感觉心里好像更近了一些,到了这个时间两人也有点儿饿了,本来中午的那份米粉就吃了一半,两个人都没有吃饱,最关键是童竹没有吃饱,陈赋现在的身体是如果放开了吃的话,他吃一顿就可以顶三天。所以在听到童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的时候,陈赋自觉的从吧台那边站了起来,笑着对童竹说道:“想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童竹也没有不好意思,对陈赋说道:“不用买,刚才不是说了晚上要在后院办一个篝火晚会嘛,现在雨已经不大了,估计一会儿就停了,我去后院交代一下,让老白准备一下就行了,所有的食材都是现成的,我们等一会儿去把木材放好就行。”
陈赋听到童竹这么说,又重新坐了下来,笑着说道:“我怎么觉得刚才的我们的话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童竹笑着拍了陈赋的手臂一下,“你才老呢!”话说了一半,眼睛却突然看向了门口。陈赋顺着童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在壶中居的大门外面站着一个人,只是除了能看清出这是一个人的轮廓外,别的竟然什么也看不清,这个人竟然像是黑洞一样,将周围的景色全部渲染成墨色。而他的那个身体轮廓里面竟然连一点儿光线都没有泄露出来。陈赋刚要用精神力探望一下,却看到从那个人的身上突然射出万道刺眼的光芒,就好像是一轮烈日从最深沉的黑夜里面破空而出,这巨大的反差让陈赋在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儿受伤。
陈赋此刻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惬意,他转身看见童竹担忧的神色,拍了拍童竹的手,对她示意不用担心,然后缓步向着门口走去。
稳定住心神的陈赋终于不受那道光芒的影响,这才仔细的打量那个人,只见他大概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古朴的脸上面无表情,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个人的头发,竟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在夜色中间看着非常扎眼。陈赋发现此刻虽然夜色如墨,但是因为正是晚饭的时间,大街上并不是没有行人,只是所有人对于这个红头发的男子好像都视而不见,在距离红发男子大概有将近五米的范围内就开始不自觉的绕着他走开,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的感觉,好像红发男子是身周有一个巨大的磁场在排斥所有接近他的事物一样。
陈赋走到门口,此时的他已经确定这名红发男子应该就是师父口中那所谓的修行界的人了,看他这个样子,肯定是敌非友。此刻的陈赋已经平静下来,集中了所有的精神力准备战斗,在他前进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周围好像有细细的雨丝在环绕着他变成一道蒙蒙的光圈,那是陈赋使用出来的精神细针,因为运动的速度太快,将陈赋整个身体都包围了起来所形成的景象。
陈赋缓慢的走到红发男子身前那个磁场范围的边缘,然后开口说道:“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红发男子看见陈赋身边围绕着他一直高速运动的细针时,木然的眼光突然凝结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转化为轻蔑,他对陈赋说道:“凌家!”简单的两个音节发出,陈赋只感觉到像是两辆火车一样从自己的耳边呼啸而过,在陈赋的感知里面,天上此刻落下的蒙蒙细雨却并没有改变原来的降落轨迹,丝毫不受那男子话语的影响。
陈赋知道这是红发男子只针对自己使用的精神力法门,看来师父确实没有骗自己,修行界的人就算出手也一般不会对普通人造成危害。想到这里,陈赋将心放了下来,他刚才最担心的还是童竹,怕自己万一哪里没有照顾周全而波及到她,现在知道童竹安全应该无碍,那便可以专心对敌了,这凌家办事效率还真高,中午打了小的,下午就来老的,刚把老的
打跑,晚饭还没吃,就又有人过来了,陈赋已经答应童竹不用担心此事,本来还想着有机会去凌家走一趟,看情形这下子不用多麻烦了,只需要来一个打一个,干脆利落的将他们打的心服口服,让他们再也不敢过来找自己和童竹的麻烦就行了。
之所以在战斗之前陈赋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陈赋确实是没有与修行界的人打过架,对于这方面的了解还不多,抑制不住自己的紧张情绪,想一想别的事情可以有助于自己缓解情绪,其实也不能算是没有打过架,在早些时候,他将郁瞳放在经书上面的的精神力驱散其实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战斗,只是那个时候不管是陈赋还是郁瞳残留的精神力,与现在这种情况都不可同日而语。另一个原因却是单纯担心童竹,此时的陈赋就是一个刚刚谈恋爱的男孩子,和所有陷入爱河的年轻人一样,自己的安危远远没有自己爱人的安危来的重要。
就在陈赋将自己的脚踏进那个磁场的范围的时候,肉眼可见的在陈赋脚下迸出几点火星,那是陈赋的精神细针在与那红发男子的磁场进行了无数次的碰撞,虽然此刻看着陈赋只是简单的一步一步向前走,但是只有陈赋明白自己的处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只感觉自己的双脚好像陷入了一种泥潭中间一样,泥潭里面传来一股巨大的引力,想要让陈赋的双脚离开地面随着那引力旋转。
除了双脚处传来的那种巨大的引力,随着陈赋身体也完全进入到磁场范围,陈赋只感觉自己的四周也开始出现这种吸力,这吸力来自四面八方,而且方向也完全不同。进来的瞬间,陈赋只感觉那吸力好像是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扯碎一般,幸得陈赋在之前锤炼精神力的时候,并不是单纯的只是锤炼肉体,而是对于身体所有的器官都进行了加固,不然这一下就可以让陈赋重伤。
随着陈赋慢慢的前进,陈赋身周和脚下传来的吸力也越来越大,分布在身体外面的压力陈赋还有办法解决,那就是用精神细针快速的运动形成一个屏障来护住自身,但是身体里面的吸力,陈赋此刻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靠自己硬抗了。
五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正常人走路的话,也就是五步的范围,陈赋在第三步刚走完,已经隐隐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自己还是大意了一点,没有想到这种精神力攻击的手段竟然这么的诡异,可以透过人体直接攻击内脏,看着距离自己仅剩下两步的红发男子,陈赋发现红发男子也不好受,随着自己的靠近,他那一头像火焰般的头发也开始飘忽起来,远没有自己刚见到时的那么有光泽。看到这里,陈赋决心赌一把,他牙齿一咬,将全部的心神放在脚下,然后猛然抬腿,用极快的速度跨到红发男子身边,然后对着那张已经隐现痛苦的脸庞就是一拳砸了上去。
在自己拳头砸上去的时候,陈赋在拳头上面附着了四根极短的精神细针,随着拳头与那张脸的亲密接触,陈赋拳头上面的细针也深深的刺进了男子的脑袋,这一拳陈赋用尽了全力,接下来便看到那名男子眼睛一翻,双脚离地竟然飞了起来,在飞起来的途中直接昏死了过去。
陈赋几乎与那名男子同时摔倒在地上,接着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在男子晕倒在地的时候,陈赋感觉到一直环绕在自己身周的吸力便消失不见,但是由于陈赋出拳的时候对自己身体并没有做过多的防护,所以依然还是受了不轻的伤,不过效果确实出乎陈赋的预料,他没想到自己一拳竟然就直接结束了战斗,本来还想着仅仅是看能不能打断对方的这个磁场而已。
这个时候,童竹才跟着跑了出来,其实在陈赋出来的时候,童竹就已经跟着走了出来,因为要绕过吧台,所以她稍微慢了几步,和上次一样,她还是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两个人就全部躺在了地上。她只看到陈赋朝着那男子走了过去,再接着就是对着那人的脸上打了一拳,然后便都摔倒在地上了。
,不管事情怎么样,郁瞳快步跑到陈赋身边,竟然看到陈赋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连忙将陈赋扶起来,满脸关切的问道:“陈赋,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吐出一口血之后,陈赋已经感觉到没事儿了,毕竟自己的精神力只要不受干扰,想要修复受伤的内脏对于他来说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站起来对童竹笑笑道:“我没事儿,不用担心!”
“哪里没事儿?你都吐血了,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叫救护车过来!”童竹并没有松开拉着陈赋的手,另一只手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摸出手机,准备打急救电话。
陈赋伸手阻止了童竹的举动,对童竹说道:“真不用,我真没事儿,你看!”说着陈赋还原地跳了一下。童竹看到陈赋竟然还敢蹦跳吓了一跳,看见陈赋确实跳完之后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这才担心的说道:“真没事儿?我刚才看见你都吐血了!”
陈赋还想解释,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徒儿?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打我徒弟?”
陈赋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自己那猥琐的师父过来了,此刻陈赋其实并没有放松警惕,依然用精神力警戒着自己四周,怕的就是这个红头发的男子还有别的同伙之类的,此刻竟然能有人可以瞒过他的感知靠近自己,,这让陈赋瞬间就紧张了起来。不过在听到声音之后,陈赋就放松了身体。此刻的童竹一直拉着陈赋的手,明显的感觉到在那道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陈赋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然后又快速的放松下来。虽然还没有扭过头去看,但是通过陈赋的反应也知道是友非敌。
两个人一起转过身,站在陈赋身后的当然就是极其猥琐的司马洲。司马洲在上午的时候遇见了陈赋,两人好不容易确定了师徒关系,本来是想直接带着陈赋去参加要在青城山上的那件大事的,另外在一众老朋友面前显摆一下自己收的好徒弟,只是在听到陈赋对自己说过的那件被困在精神世界里面的事情,事关重大,他需要去确认一下,于是便让陈赋自己先行离开。在两人分别的时候,司马洲就在陈赋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精神印记,办完事情之后,便循着精神印记找了过来。
没想到距离很远的时候,就感知到两股精神力竟然纠缠在一起,看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争斗,其中一股早就被司马洲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不是陈赋的还能有谁?这个世界竟然还有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伤害自己刚收的宝贝徒弟,这让司马洲简直是出离的愤怒,于是便不再顾忌会不会惊世骇俗的吓到普通人,一路翻墙越瓦的快速赶了过来。
在自己赶到的时候,两股精神力早已经分开,司马洲看见陈赋已经站了起来,上下看了一眼宝贝徒弟的身体,发现只是体内受到了一点儿震动,并没有大碍,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说完那句话之后,司马洲就看到躺在陈赋身边不远处的那名昏迷的男子,脸上的惊讶神色一闪而逝,不过恰好被转过身来的陈赋看到,陈赋开口问道:“师父,您认识他?”
司马洲见陈赋这样问,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这个确实是看着稍微有点儿面熟,我想想,我想想......”
话说了一半,看到童竹牵着陈赋的手,突然眼睛一亮,对着陈赋说道:“哎呦,徒儿,这位美女是谁啊??你看你,也不说给师父介绍一下。你好,我是陈赋的师父,你也叫我师父就行,怎么称呼啊?”
童竹听见陈赋刚才已经喊了师父,虽然在下午的时候也听陈赋说起过自己刚刚认了一个师父,但是却怎么都不能将陈赋与眼前这个猥琐的老头联系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在脸上露出任何神情,她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松开拉着陈赋的手,然后和司马洲快要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握了一下。礼貌的的回道:“我叫童竹,您叫我小竹就行!”
“小竹,人如其名,真是一个俊俏的女娃儿,和陈赋真的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来来,师父第一次见面,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里有个小东西,你拿着玩儿!”说着话的时候司马洲并没有松开握着童竹的那只手,而是用另一只手伸到那破旧的长袍里面,也不知道在哪里掏出来一串黑不溜秋的串珠来递给童竹。
童竹尝试了几次,都没能让司马洲松开握着自己的手,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陈赋,陈赋瞬间就明白了童竹的意思,他对着司马洲说道:“师父,这个人躺在大街上不太好,您老人家身上有没有什么绳子之类的东西吗?我先将他捆起来扔到旅店里面去。”
司马洲听了这话之后,像是被火烫着了一样,立刻松开了童竹的手,摆着手对陈赋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徒儿,为师刚好事情还没办完,我先随便找个地方给他扔过去就行了,你把他带到人家旅店里面算是怎么回事儿?那不是耽误人家做生意吗?”
此刻的童竹也已经明白陈赋的意思了,她笑着对司马洲说道:“不耽误,不耽误,老爷子,您还不知道吧,这旅店是我自己开的,您有机会过来我给您留最好的房间!”
司马洲神色尴尬的看着自己收的便宜徒弟和童竹,没想到收的这徒弟就已经让他不太好应付了,谁知道徒弟的媳妇儿更加不好惹,竟然因为只言片语就能猜到陈赋的心思,真的是头疼。他将那串手串往童竹手里一塞,然后急匆匆的走过去将那个男子从地上拉起来背到背上,然后对陈赋说道:“为师去去就来,就不用麻烦你们了,你们先回去吧!”说着就背着那个男子直接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