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水平将四人送到家里之后,便没有逗留,说自己还有别的工作要做,就直接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于正一与陈赋一家人。于正一和陈赋将郑水平送走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做了一顿北方习俗的饺子,回家饺子离家面,远游的家人回到家之后都是要吃一顿饺子来表示着全家团圆的,有毛长良在一边帮忙和桃桃的捣乱,一家人很快便将饺子包好,房间并不需要怎么收拾,请来的阿姨应该是一两天就会过来打扫一下卫生,所以在吃过午饭之后,便各自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陈赋来到自己之前的房间,发现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里面的东西竟然原封不动的保留着,而且看样子也是亲自打扫的样子,好像这一年的时间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他强行压下自己内心的感动,坐在凳子上面开始继续拿出手串雕刻,虽然并没有雕刻太长时间,但是陈赋发现雕刻不仅有助于帮助自己理解那些复杂晦涩的阵法,而且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最近这一段时间他经常会有心浮气躁的时候,第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已经被困在这个还果境界很长时间了,修为一直没有进展,第二个原因自然是因为覃月正和孔二他们隐隐的威胁,这两个人就像是一把利剑一般悬在自己和亲人的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而陈赋对于他们暂时却毫无办法,不仅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就算是现在找到了,依靠他现在的实力也并不能保证可以打败他们,并且他还知道覃月正的那种噬海功法修炼的速度极快,在通天境界之前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阻碍!
正是因为这样,陈赋才会没事的时候就将各种各样的雕刻材料拿出来平复心情,试图寻找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一直都停留在这个境界不得寸进,原因还没有找到,不过却让陈赋爱上了雕刻这个技能,看着各种各样的木头,石块在自己的手指下面慢慢的成型,让陈赋很是有一种成就感。他雕刻的最多的其实就是童竹的样子,不管是慵懒的趴在吧台上面等客人,还是眼波流转美目巧兮的盯着自己,另外还有天真可爱的,调皮贪财的,各种各样的造型都有,也不论什么材质,有从市场上面买来的那种练习雕刻用的粗陋竹木,也有千金难买的和田白玉。
此刻陈赋正准备雕刻第十九个童竹,他随便的在通盘里面找了一下,想要找到一个顺手的材料,却突然发现在铜盘里面专门堆放武器的空间有一个不太显眼的黑曜石一般的东西,这块石头体积不大,表面灰扑扑的,陈赋之前在这边看了很多次都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他想了一下,自己应该是没有见过这块石头,那就应该是师父司马洲留下来的了,只是这种看着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的东西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陈赋好奇的将那块石头取了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在阳光下这块石头依然灰蒙蒙的好像脏乎乎的样子,与外面随处可见的石头一个样子,但是陈赋知道这能被师父装进铜盘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他找来一块棉布,用力的擦了擦石头,发现石头上面那层灰蒙蒙的东西竟然擦不掉,而就是那层灰蒙蒙的东西阻挡着陈赋的眼光透不进去。陈赋试着用刻刀在石头上面划了一下,竟然连一点儿划痕都没有,要知道陈赋此刻用的刻刀并不是一般的刻刀,而是他将源力包裹在上面的,不管什么材质在这把刻刀面前都可以很轻松的雕刻出来,陈赋曾经还拿过一颗钻石试了一下,虽然确实会比起其他材质困难一点,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雕刻,没想到这块不起眼的石头竟然比自然界中能找到的最坚硬的钻石还要坚固!
这让陈赋更加的好奇,只是不管他怎样摆弄,石头依然原封不动的就那样灰扑扑的安静的放着,如果是有生命的东西,陈赋还可以将它拉进源世界里面想个办法破防,但是对于这块毫无生命迹象却又坚硬无比的石头陈赋却发现自己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折腾了小半天的时间,不管是源力针,还是利用铜盘里面留下来的武器打砸,亦或者放在丹炉里面用源力起火焚烧,甚至连自己学习过的物理知识都用上了,持续焚烧之后再急速冷冻,石头上面竟然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出现,拿在手里依然是温温润润的根本没有影响,陈赋忍不住想到自己师父将石头收进铜盘里面是不是就是因为它的这个坚硬无比的特征!
正当陈赋绞尽脑汁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陈赋看到毛长良站在门口,便开口说道:“进来吧!”
毛孩推门进来,看到陈赋在窗户边坐着,走到他跟前,对陈赋说道:“哥,姚爷爷知道我们回来了,说等会要过来看于爷爷,您要不要下去打声招呼?”
陈赋看着一年不见又窜了一头的毛长良,笑着说道:“自然要见的,你先过去吧,我换件衣服就下楼!”
说完之后看到毛孩儿依然站在原地没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陈赋问道:“
怎么了,有话就说,怎么还生分了呢?”
毛长良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对陈赋说道:“哥,您什么时候去中京?我能不能和您一起去?”
陈赋说道:“应该就这两天吧?怎么了?在阳城不是待得好好的吗?怎么想起来要去中京啊?到时候于爷爷和桃桃怎么办?”
毛长良听到陈赋的问话,好像破罐子破摔一样对陈赋说道:“哥,本来这事情我不想和您说的,只是您马上就要走了,到时候我又没有人说,而且这马上就开学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陈赋听到毛长良话语里面带着哭腔,知道他应该是有事情,拉着毛长良坐在自己身边,对他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和我说清楚!”
毛长良还没说话就先抽噎了起来,陈赋并没有催促,而是耐心的等着他说道:“是这样的,哥,你应该知道我和妹妹的情况,去年您走后没多久的时候,我爷爷就去世了,他住的那间养老院去学校里面找到了我,说是要遵从爷爷的遗愿火化掉,问我同不同意,我当时自然没有意见,就直接任凭他们安排就行了,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和于爷爷说,也没有和妹妹说过。本来我以为事情就完了,谁知道暑假过完之后,养老院的其中一个人又找到了学校,对我说爷爷在临死前借了有五万块钱的债没有还,然后开口向我要,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那人拿出了爷爷亲手写的欠条,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便用您平时给我的零花钱加上给同学借的钱,先把一点儿利息给还了。
本来是打算平时的时候可以做个零工赚点钱把那些钱还上的,但是他们叫来一些社会上面的人三天两头的在学校门口堵我,我和他们说实在是没有钱,他们就给我说可以先帮我垫上,但是要算利息,我也不懂这些,就想着不要过来找我就行,便签了那份借款协议。不过在当时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高利贷,他们也没有说利息要利滚利这样算,年前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本息现在已经滚到十五万了,并且还知道了我住在这里,要我在开学前必须还上,不然的话就要上门来家里要帐了,实在不行还要强行收回这栋房子,说我白纸黑字的在借款协议上面写明了要拿这栋房子做抵押,这件事情我实在是不敢和于爷爷说,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只能和您说了,哥!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陈赋看着在自己面前痛哭的毛孩儿,没想到自己离开的这一年时间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毛孩有个爷爷陈赋之前的时候在孤儿院是知道的,特别是办理监护手续的时候,还去见过他爷爷,让他爷爷签了一份同意书才给监护手续办了下来,那个时候的毛孩儿爷爷已经神志不清楚了,陈赋没想到老爷子坚持了半年时间便去世了,毛长良也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件事情。只是就陈赋看到的情况,老爷子很早的时候就时而糊涂时而清醒,根本不可能去借那五万块钱,再说他吃住都在养老院,就算是要钱也没有花钱的地方啊!
他伸手拍了拍毛孩儿的肩膀,却把本来想要训斥他的话给咽了下去,不管怎么说,这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根本不懂得社会上面的种种险恶,唯一做错的一点就是怕打扰自己而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就联系自己,一直到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和自己说。不过陈赋也理解这孩子,在刚见面的时候,陈赋就是因为看到了毛孩儿眼睛里面的自尊和倔强才决定收养他们的,自然知道毛孩儿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他也知道于正一平时可以看住毛桃桃就已经很不错了,一个老人毕竟精力有限,想要无微不至的发现毛孩儿的变化确实是有点力所不能及,其实说来说去还是要怪到自己身上,是自己平时对于毛孩儿他们的关心太少了。
况且就算是自己现在再训斥毛孩儿一顿也于事无补,关键是要在自己临走之前将这件事情解决掉,陈赋开口说道:“你还记得找你要钱的人长什么样吗?另外他们平时都在哪里你知道吗?”
毛孩儿听到陈赋的话之后,对陈赋说道:“哥,他们都是平时一直在社会上面混的,打人下手可黑了,我们不要去找他们了,咱还是走吧,我保证,跟着您到中京之后,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我还可以自己打工赚钱,只要我们离开这里,那些人根本找不到我们,应该也就没有理由收于爷爷的房子了, 冤有头,债有主,总不能看不到人还要账吧?”
陈赋看着毛孩儿用期盼的眼睛盯着自己,知道这个小孩儿虽然表面上看着坚强,其实根本没有生活常识,还是一个孩子而已。他用不可置疑的语气对毛长良说道:“别的你不用管,你只用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他们平时都在哪里活动,你再见面的时候认不认得出来他们?”
毛长良还从来没有听到陈赋这么和自己说过话,他回避着陈赋的目光
低声说道:“知道,认得出来!”
陈赋听到回答之后,也不换衣服了,直接拉着毛长良走出了房门,对毛长良说道:“走吧!前面带路,今天就把这事情解决掉!”
两个人一起来到一楼,看到于正一已经将阿姨叫了过来,阿姨看到陈赋回来之后,热情的和陈赋打了招呼,对陈赋说道:“小陈也回来了,好久不见,你们什么都不用管,我来做就行,坐那儿歇着!”
陈赋阿姨笑笑打招呼道:“阿姨辛苦了!”接着又对抱着毛桃桃的于正一说道:“于爷爷,我和长良出去一趟,好久没回来了,出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于正一说道:“你姚爷爷马上就来了,不要时间太久啊!”
陈赋一手揽着毛长良的肩膀,一边回头说道:“放心,很快!”
两人走出家门,陈赋看向毛长良,毛长良还是一脸害怕和抗拒的神情,对陈赋劝道:“哥,真的不是我胆小,他们真的是可能杀过人的!要不我去求求姚爷爷吧,去问姚爷爷借点钱还给他们算了,姚爷爷的钱我努力打工,肯定会还给他的,行不行哥?我们不要过去了,太危险了!”
陈赋听完之后对毛长良说道:“长良,我之前的时候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大人了,做事情应该会考虑的全面一点了,不过没想到你年纪还太小,经历的事情太少了,要知道我现在是你和桃桃的监护人,那你的所有的事情在未成年之前我都有权过问,你欠的钱也应该是由我来还,走吧,不用想那么多,相信你哥没事儿的,这种事情就不要麻烦姚爷爷了,就算我们打不过他们,我也有钱还给他们!”
看到毛长良将信将疑的盯着自己,陈赋又说道:“以后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如果打不通的话,联系你童竹姐姐,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我之前确实关心你关心的少了一点儿,这件事情也有我一部分责任,自然还是得我来解决,走吧,不耽误太长时间!”
毛长良想要再说话,但是看到陈赋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突然好像多了一点儿信心,是啊,自己的这个哥哥连桃桃的病都可以治好,难道真的会怕那些地痞流氓吗?不过能治病不一定就能打啊!再说了,自己听同学说过,那些找自己要帐的人有很多都是心狠手辣的,完全不要命一样,想到这里又有点儿忐忑,怀着复杂的心情,毛长良还是带着陈赋来到了距离他们家不是很远的一家麻将馆里面。
掀开厚厚的大门帘,陈赋兄弟两个便被迎面而来的气味给差点儿熏出去,现在虽然已经过完新年,但是北方的天气还没有转暖,所以房间里面依然开着暖气,而这不大的麻将馆里面挤满了人,烟味,汗味,口臭味,脚臭味甚至狐臭味混杂在一起,让刚刚进来的陈赋感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高中夏天的男生宿舍一般!
不过看着麻将馆里面的人一个个淡然自若的神态,应该是早就对这种气味免疫了,陈赋对旁边的毛长良喊道:“是哪位?带我过去!”
已经来到了这里,毛长良只得硬着头皮带着陈赋来到了靠近里面的一张桌子前,指着一个背朝着他们的一个黄毛说道:“就是他,哥!”
牌桌对面的人早就看到了陈赋与毛长良一起过来了,对着黄毛努了努嘴示意身后有人找他,嘴里叼着的烟还撒了一桌子烟灰,轻轻的嘴巴里面骂了一句,对他上家说道:“到底会不会打牌啊?出的他妈什么狗屁!”
黄毛看到对面人的示意,扭头一看,看到是毛长良带着一个个子高高的漂亮年轻人,对着毛长良笑着说道:“哟!我还以为是谁呢?来给爷送钱来了啊,毛孩儿?我可告诉你,不要拿个一千两千的过来糊弄你爷爷,爷爷没有那闲工夫陪你这种毛孩子玩,要还钱就一次性的还完,还不了我过两天就去收房子去!”
黄毛说话的时候满嘴的唾沫星子乱飞,一股浓浓的口臭味道扑鼻而来,陈赋已经好久没有和这种人打过交道了,上次遇见这种自认为是流氓还得意洋洋的应该是凌吉龙那小子,想起来应该都快一年了。陈赋看到黄毛和毛长良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的朝着自己瞟了过来,却根本都不看毛孩儿一眼,等到黄毛将话说完,陈赋对黄毛说道:“我是毛长良的哥哥,之前的时候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情,今天刚刚才知道,你看有没有时间我们再详细谈一谈?”
黄毛平常最讨厌的就是长得比自己还帅的男生,听到陈赋的话之后,对着陈赋的脚下就吐了一口浓痰,开口说道:“谈你妈谈!没看到爷正忙着呢!有钱的话就赶紧还钱,没钱了赶紧滚蛋,妈的,哪里冒出来的衰仔,害的老子摸了一把臭牌!”说着将刚刚摸到的一张幺鸡狠狠地拍到牌桌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