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子,我是到了极北之地了?”
脑海中飞速思索了一般,南宫清也暂时没能弄明白自己的位置,不过当下之急是确认在自己体内休养的两人的状态。
心神渐渐沉入,南宫清瞬间就感知到了夏侯颐的气息,这道气息随并不强盛,但却稳定,显然是休养的极好。
但南宫清却并未放松下来,他很明白,现在的云老,已经彻底失去了消息。
心中一阵急切,南宫清依然没能在自己体内找到一丝一毫云老的气息,多次呼唤之下,也没有丝毫回应。
“不,不要……”
南宫清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但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慌里慌张的从坐直了身子。
下一刻,南宫清眉间的竖瞳悄然张开,一只雕刻精细如同云朵一般的魂玉飘然落在了南宫清手心之中。
落在南宫清手心中的自然是当初在禄阳城中拍卖到手的逍遥魂玉,现在这也是南宫清最后的希望了。
“动起来啊!”
两手抓着面前的小巧魂玉,南宫清低声叫道。
玄力通过手臂传入到了魂玉之中,但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突然间,手中的逍遥魂玉骤然闪烁出一道洁白无暇的光华,随即一道身影显现了出来。
“清儿,现在你应该已经安全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而在那道洁白无暇的光华之中,有些佝偻的身形显现在了南宫清面前。
老者的身形比起云老当初现身之时更加虚幻,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了去,显然是云老通过手段留下的一段影像,并非他自己本尊在此。
而看着面前的老者,南宫清早已是泪如雨下。
“接下来我说的话,很重要,清儿你听好了。”
听到此处,南宫清连连点了点头,一把抹去了泪水,但双眼依旧有些红肿。
“为师替你整理了一番现有的消息,终于推测出,那诡异玄兽所属的种族就是我们玄天大陆人称为域外鬼族的种族。”
“这一族生性嗜杀暴虐,曾对大陆造成过难以估量的灾难,乃是玄天大陆绝对的死敌。”
“只是没想到,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像之前那般蛮力攻击了,居然想到了击杀北界年轻一辈这等釜底抽薪的阴毒办法。”
“日后遇见他们,务必处处小心谨慎,若无必然把握,不可出手。”
看着老者郑重的神情,南宫清也同样重重点了点头。
而说到此处,老者的身形也已经如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于天地之间。
“不必为为师难过,生老病死,本就是天地常理,为师已经活了足够悠长的岁月了。”
“纵观我云破玄一生,曾年少轻狂,也曾为其付出代价;曾逍遥自在,也曾收心静修;若说遗憾,我云破玄自认只有两点。”
“其一,便是无法再见青辉一面,当面表达心意。”
话一落下,云老似乎是想起了当初两人朝夕相处的时光,突然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云老才摇了摇头,带着些遗憾的口气说道。
“其二,便是无法再陪你走下去了,清儿。”
“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为师只有一句话嘱托。”
听到此处,南宫清郑重跪了下来。
“不堕青云之志,不愧心中良知。”
说完,云老的身影渐渐飘散,化作一道纯粹的光华消散在了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南宫清面前的那枚逍遥魂玉上,还有着些许暗淡的光芒闪过。
“弟子南宫清,谨遵师尊教诲!”
朝着云老的身影磕了三个头,南宫清眼眶饱含热泪,将逍遥魂玉小心翼翼的收入了储物戒中。
逍遥魂玉上的灵性似乎已经完全消散,但经历了气运洗礼的南宫清却并不这么觉得,他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但他却可以肯定,云老并未彻底消散,只是之前和鬼元以及那玄兽厮杀太过惨烈,现如今恐怕是陷入了长久的沉睡中去。
将逍遥魂玉小心翼翼的收好,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水盆中拧干一块布,擦了擦脸,重新振作了起来。
修玄这么些时日,南宫清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身边如此安静,身边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
锦儿已经返回了圣麟族,有着麟瞳前辈的护送,和锦儿父亲即当今圣麟族族长的保护,想必是万无一失。
云老现如今已经没了消息,虽然他下意识的认为云老并未就此陨落,但至少短时间内,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欣姐和苏家众人则是在北界之中,不仅有着寒风门的保护,南宫清还安排了一手龙丰山脉的血彩蝶前辈,他同样也可以放心。
夏侯颐则是依然在自己体内沉睡,他自然是最清楚的。
寒风门的众人现在应该也在北界少帝秦昀的保护下回到了寒风门中,对此他也同样放心。
寒风域与禄阳域的隐患尽数拔除,想来也该迅速发展壮大了。
“看起来,我也应该历练历练了。”
将手中的布放在了盆边,南宫清伸了个懒腰,再度坐了下来,闭上了双眼。
体内雷霆飞速奔涌,开始恢复起了一处处暗伤。
在修玄之人心中,最恐怖的伤势永远不是断臂断肢这等,而是暗伤。就像南宫清现在这样,体内看上去没有丝毫问题,但只有自己才知道。
就像当初的平山王周景明,看似是一名实力强盛的玄将强者,但实际上体内早已是处处暗伤,只需要一个契机就会彻底爆发,若不是南宫清及时出手治愈,恐怕周景明不时就会因暗伤突发而暴亡。
若不是九天玄雷体的强悍体质,现如今南宫清也应该根本无法站起身来。
要想治愈暗伤,就算是南宫清也只能一点一点的清除,丝毫不能马虎大意。一旦有丝毫偏差,轻者吐血受创,重者玄功尽散,能否重新修玄都不一定。
无尽雷霆狂奔涌过南宫清的筋脉,南宫清却并未有丝毫不适之感,现如今南宫清的躯体与其说是人身,不如说是一道或者的九天玄雷了。
“开始吧。”
深吸了一口气,南宫清操控着一道细小的九天玄雷,就向着其中最浅层的一处暗伤悄然靠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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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之地,南宫清居住的房间之外,客厅之中。
萧蝉的父亲,即那中年男子,名为萧崖,现今四十岁,也是这座木屋的主人。
和南宫清居住的房间类似,萧崖和萧蝉父女两人现在所处的客厅也极为朴素,看上去与北界的普通人家并没有丝毫不同,
萧崖和萧蝉父女两人此时也是有些紧张,毕竟从南宫清居住的房间内时不时传来一道道雷鸣的声响,虽然并不太响亮,但人对于雷霆天生的畏惧依然刻画在他们心中。
“老爹,你说他在干嘛啊?”
萧蝉有些畏惧,蜷缩成了一团,问道。
“不知道,估计是在修玄疗伤吧。”
萧崖自身实力也并不出众,只能试着回答道。
毕竟现如今萧崖已经四十岁整了,仅仅只是七重玄者修为,此生恐怕再难有寸进。
对于修玄一道,他也知道的并不多,不过他知道,只要你修为够高,就能过的更好。
“修玄啊……”萧蝉眼中闪过羡慕的光彩,说道,“我未来能不能比老爹厉害啊?”
“一定可以的。”萧崖重重点了点头,神情却并未如萧蝉那般轻松,答道。
他很明白,明日的开玄绝对不像萧蝉想的那般儿戏,对于他们这种普通人家来说,若是明日开玄萧蝉能证明自己的天资,他们的日子都要好过上不少。
现在毕竟多了南宫清一张口,尤其是南宫清昏迷的这一天用去了不少药草,对于他们这种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有些难以承受了,但萧崖却并未想过将南宫清赶出去,反而是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过。
“老爹,别那么严肃嘛。”萧蝉壮着胆子下了椅子,跑到萧崖身边,摇着萧崖的手抱怨道,“不就是开个玄嘛。”
“蝉儿,千万不可抱着这种敷衍态度上台,明日开玄,你务必要凝神静气……”萧崖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严肃下来,说道。
“清除心中杂念,全力以赴。”萧蝉努着嘴不开心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老爹就是啰嗦。”
说完,萧蝉一把甩开自己父亲的手,一溜烟的钻进了自己房间之中,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声响之大就连一旁的南宫清都听的清清楚楚。
“唉。”看着自己女儿依然这般不放在心上,萧崖也只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而在房中的南宫清恰巧将一处暗伤疗愈完毕,正巧听见这父女两的对话。
这倒不是南宫清刻意偷听,而是他现如今的感知已经极其敏锐,这座木屋也不过是朴实无华的一座木屋,没有什么禁制,对于南宫清来说了解这屋内的任何动静都太过轻松了。
“开玄?”南宫清此时也是来了兴趣,“极北之地的开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