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琅也是过来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何,是看他怎么做,而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如何,是看她怎么想的。
夏霖安被网上的人说得那么不堪,他仍不离不弃,甚至还想方设法为她正名,就冲这一点,周琳琅也知道傅奕明对夏霖安是真心的,也是呵护至极的。
而夏霖安方才在跟傅奕明谈电话的时候,脸上明显是比回来的那会儿心情好很多,很明显不是演戏或者伪装出来的。
那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喜欢一个人,嘴巴能说谎,身体能说谎,而眼睛却骗不了人。
更何况……周琳琅视线在夏霖安颈上流转了一下,让夏霖安觉得莫名其妙。
周琳琅语气温和地道:“先别说那些话,跟我们安安好好过下去就行。”
周琳琅不是夏士勋,只要夏霖安过得快乐幸福,谁陪在夏霖安身边,她都不反对。
“我会好好对她的。改天我一定亲自去拜访您跟伯父。”傅奕明沉吟了一下,缓缓地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周琳琅嘴上笑着应道,她心里也想亲自见见这个未来女婿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把自家女儿迷得神魂颠倒的。
“你跟安安再说几句话吧。”周琳琅并没有故意为难两个年轻人,她主动把手机递到夏霖安手上,向她使了使眼色。
夏霖安接过,走到阳台的一边,低声地“喂”了一声。
傅奕明眉目柔和,似是带着宠溺的语气说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有。”夏霖安立即反应道。
她手指扣着结白的墙面,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我……那个……对不起……我就这么急急忙忙地被带回来了,连你都没来得及通知。”
傅奕明在电话那头默了一下,夏霖安接着说道:“不是我不想让你知道,而是我……原因有些复杂,等我回去之后,我就会把这一切告诉你。”
夏霖安记得傅奕明的别墅门前是装有摄像头的,如果她被带走了,傅奕明肯定也从监控录像中发现了。
她将心里的决定说了出来,就是不想跟傅奕明之间产生误会或者猜疑。
傅奕明本来阴郁的心情因为夏霖安的主动坦白而扫光了,他嗓音低沉地道:“好。”
不管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夏霖安愿意跟傅奕明解释,他就会相信她所说的。
夏霖安此刻因为傅奕明的信任而心中一暖,她弯眉对傅奕明说:“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就离开。”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傅奕明没说其他什么,只是吩咐夏霖安有需要就给他打电话。
即使两人不在彼此身边,傅奕明也要让夏霖安知道,他一直都在。
夏霖安明白傅奕明的意思,她浅笑着道:“行啦。”
两人没再腻歪下去,因为佣人上来催了。
夏霖安挂了电话之后,转身发现周琳琅已经不在房内了。
这时候,她才有了空闲去打量这间房,摆设和装修跟五年前一模一样,一点改变也没有动过。
夏霖安娴熟地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五年前的衣服换上。
快速地洗了一个澡之后,夏霖安套上衣服,准备走出浴室,然而脚步猛地顿住了。
她缩回身子,在镜子前仔细地看了几眼,一截白皙的脖子上残留着一处淡粉色的红印,她的脸颊瞬间爆红。
没有多想的,她立马冲出浴室,从衣柜里挑了一件高领毛衣换上。
等搞定完一切之后,夏霖安走出房间,在楼梯处碰见了刚好出来的夏彦锶。
夏彦锶已经换上平常的家居服,眉目英俊,带着一点英伦风的绅士味道。
他眼神平静地与夏霖安对视,里面似乎隐藏着某些异样的情绪。
夏霖安脚步顿了一下,脸上恢复自然的神色,朝夏彦锶打了一声招呼,先一步下楼了。
在她身后,夏彦锶低眸,掩去了眼里的落寞。
夏霖安虽然回来了,但夏彦锶还是感觉她比以前对他落得生疏了一些,不像过去那般亲密地挽着他的手,撒娇地喊“哥哥”。
这到底是时间改变了他们,还是人改变了她?
他没忽略掉夏霖安换上的高领毛衣,这般的刻意的掩饰似乎又成了高调的炫耀。
夏彦锶顿觉心蓦地抽搐了一下,脑海里响起了奇怪的歇斯底里的声音。
他心里想不明白,这是否就是嫉妒?
饭桌上,夏霖安跟夏士勋和谐地没有吵架,没有闹不和,然而却是各怀心思。
夏霖安跟傅奕明报了平安之后,心情变好了,食欲也变好了起来。
周琳琅一副心思全放在夏霖安身上,见她吃得欢,便不停地给她布菜,还说:“喜欢就多吃点,你都好几年没吃到妈妈做的菜了吧?”
夏霖安不停点头,嘴里塞满东西,下午脑力耗损太多,她要补回来。
而夏彦锶心里却百感交集,夏霖安心情变好,他很开心,然而这个变化却与他无关。
坐在主位上的夏士勋看到夏霖安这副模样,心里“哼”了一声,看你还得意多久,到时候傅家的小子也必须给我打退堂鼓。
傅奕明跟夏霖安断了通话之后,眉宇间的忧心微微放下一点。
安静的书房里,一片黑暗,傅奕明捏了捏眉心,出声道:“去查一下那个男人的来历,另外,这个礼拜的安排都给我提到这两天来,两天后我亲自去临市一趟。”
虽然得知夏霖安现在是安全的,然而傅奕明心里仍旧放心不下。
生平头一次,他感受到惧意,就怕失去她,就怕她出了事,刚硬的心,因害怕而颤抖。
傅奕明心里担心时间拖久了,会有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王易函听见傅奕明的决定,心里立刻明了,他正色地道了一声:“是,我这就去安排。”
王易函离开之后,原本本就安静的书房变得更加寂静了。
房间是黑的,空气是冷的,心是乱的。
整间别墅只有傅奕明一个人,空荡荡的,就跟他此时的脑袋一样,一时想不起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