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霖安心里落差太大了,她都不敢想象明天叶若欢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孩子没了,会是怎么样?
傅奕明听见夏霖安抽噎着声线,断断续续地将今天的事情说出来,他心里同样很难受,但是无法此时此刻陪在她身旁,给予她安慰和力量。
悲剧和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看来连傅奕简这么着急地赶回去还是无法避免。
雪,慢慢落下来,盖满了屋顶,,隐没了马路,漫天飞舞的雪花,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
此刻的巴黎与B市的夜色都一样的沉寂。
夏霖安听着外面雪花打在窗边的声音,渐渐沉睡了过去。
电话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傅奕明陷入了沉思当中。
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容易,想要维护一段美满的爱情更不容易。
傅奕明从自己的弟弟跟叶若欢的这段经历中明白了,幸福需要两个人一起扛起来。
安静的病房里静得只有暖气工作的声音,傅奕简握着叶若欢的双手,神色黯淡。
他们互相交握着的手上,两条红绳缠绕,同心珠反射着光线,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却刺痛了傅奕简的眼睛。
医生说叶若欢明天早上就会醒来了,可是傅奕简却不愿让她这么快就醒过来,害怕的就是叶若欢醒来后接受不了这一切。
助理推门进来,出声打断了房内的安静,低声说:“总裁。”
傅奕简睁开眼睛,在黑暗中,一双鹰眸盯着门口的人。
助理察觉到立刻低下头,退出房间。
过了片刻,傅奕简站起身,长腿迈出病房。
助理在傅奕简身后低声说报告了今天的调查结果:“总裁,叶小姐发生意外的楼梯口本来装有摄像监控,但是我们的人去查看的时候,发现监控已经被人破坏了,查不到任何影像资料。”
傅奕简一脸冷峻,静静听助理说下去:“另外,据MI工作室的工作人员上报,今天出现在事发现场的人是路西娅小姐,当时她站在楼梯下面。”
“最后一个跟叶小姐有联系的人是她的同事藿梓夕,我们调查过了,她跟叶小姐的关系颇好,叶小姐发生意外时,也是她第一个报警送医的。”
助理将嫌疑人都列了出来,具体要看傅奕简怎么判断了。
过了许久,傅奕简才缓缓开口:“路西娅为什么会出现在MI工作室,她跟什么人有过接触,给我一个解释。”
“这……”助理头皮发麻,完全没想过还有这个问题。
“早上10点-12点离开过工作室的人都给我一份名单。”
“是。”助理正色道。
“那个流掉的胎儿现在在哪?”傅奕简突然出声问道。
助理反应过来,正声道:“在医院的冰柜里保存着。”
助理不敢胡乱处理,还是要等傅奕简发话。
傅奕简默了许久,开口道:“去城西找一块好的墓地,将他埋了,请一个法师去作法祈祷。”
助理:“是,我这就去办。”
不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傅奕简改变不了结果,他如今要做的就是防止叶若欢第二天醒来情绪的波动。
傅奕简回到病房里,叶若欢依旧睡得昏沉,窗边粘上了几片雪花,这晚的夜色暗得厉害,压得傅奕简透不过气来。
叶若欢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悠悠醒来时,看见周围一片雪白,鼻息间涌入刺鼻的药水味道。
她缓缓动了动手脚,忽然记起什么,眼睫毛狠狠颤了几下,惊恐地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她的小腹本就没有显怀,但是她能感应到,一个小生命离她而去了,于是眼泪不可控制地流下来。
叶若欢的动静惊醒了傅奕简,傅奕简按住叶若欢的手,低声问道:“欢欢,你醒了?”
叶若欢视线循声看过去,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紧紧抓着他的手,张了张嘴,极其悲哀地问:“傅奕简,我、我的孩子是不是……”
傅奕简眼神黯然,低声地道:“欢欢,别伤心,我们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傅奕简这算是间接默认
了,叶若欢的孩子没了。
叶若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从床上挣扎着起床,流着泪水,一边哭一边问道:“怎么可能呢……傅奕简,你骗我的,对不对?是不是?”
傅奕简沉默不语,但他那泛起波动的眼神根本骗不过叶若欢的眼睛。
叶若欢得到这个认知,她不可自抑地痛哭了起来:“怎么会……昨天还好好的啊……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叶若欢靠在傅奕简的胸膛上,情难自已,哭得撕心裂肺,一声声哭泣犹如利剑,一下下扎进傅奕简的心底,泛起钝痛。
傅奕简眼底猩红,深吸了一口气,拥紧她,像是要揉进自己的血肉里,低声安慰道:“欢欢,你身子还没恢复,不能太激动。”
叶若欢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根本听不进去傅奕简的劝解。
最后,叶若欢哭得双眼红肿,极度疲乏,傅奕简无奈之下让医生给她注射了安定剂。
叶若欢这才睡过去,偌大的病房安静了下来。
傅奕简坐在床边,指腹细细抚着叶若欢惨白的脸,心里疼得厉害,却无法转移她的那一份悲伤。
下午,夏霖安过来了一趟,看见傅奕简眼神疲累地坐在床边照顾着叶若欢。他下巴长出胡渣,那副模样看似一夜未睡。
夏霖安动了动身子,说道:“要不你去休息一会,我来看着欢欢吧?”
“不用。”傅奕简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叶若欢,想也没想地拒绝了。
夏霖安根本劝不动傅奕简,最后也无奈地离开了。
走出病房的时候,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脸上戴着墨镜,化着精致的妆容,鬼鬼祟祟地往病房里偷看。
夏霖安惊了一下,疑惑地问道:“请问你找谁?”
那个女人佯作镇定地说道:“抱歉,找错人了。”然后她快步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夏霖安狐疑地盯着她的背影,印象中没见过这个人,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