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萌以为自己可以舒一口气的时候,慕衡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身影在门口前面顿住了,转过身,对病床上的女人说:“昨晚我说的话,还依然作数。”
阮萌萌不解地眨了几下眼睛,她轻轻蹙眉地问:“什么话?”
慕衡似乎没想到阮萌萌这么快就忘记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脸上恢复沉静,目光幽深地直视着她说:“嫁给我,我会护你一辈子。”
这句话似曾相识,阮萌萌眨眨眼,跟昨晚慕衡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很相似:“想不想跟她斗一斗,嫁一个比她更厉害的人家?”
阮萌萌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抬头迎上慕衡认真的眼睛,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
这是求婚吗?
但是没有没有鲜花,没有戒指,只是淡淡的一句话,这能算是求婚吗?
她皱着眉,心底的疑惑更深了,不解地看向慕衡,他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对她说出这一番话。
她脑海里闪过多种可能,最终以为慕衡跟其他男人一般,都是因为她的外貌而跟她求婚。
因此,她的脸色渐渐变冷,正要发作的时候,慕衡却淡淡地开口说:“记住,这句话一直作数。”说完,便走出病房了。
阮萌萌对于慕衡的做法和行为,她表示看不懂。
她没有感觉到慕衡身上对她的过于爱慕的感情,却也察觉到他对她的不一般。
这到底是为什么?
阮萌萌想不明白。
……
叶若欢无精打采地回到工作室,她的板凳还没坐热,何妙然就气冲冲地走进工作室,经过她的位置时,表情变了变,然后蹬蹬蹬地踩着高跟鞋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工作室里的人看的一脸懵,叶若欢敏感地察觉到,何妙然经过她时,身上散发出来的莫名的敌意。
叶若欢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整夜未睡,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何妙然走进办公室,“呼啦”一下把桌子上的文件全都扫到地上,身
后跟进来的秘书下了一跳,她发憷地看着面前的情景,傻傻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何妙然察觉到门口有人,她视线冷冷地射过去,看见秘书之后,直接将火发泄在她身上:“将地上的东西都给我收拾起来!通知下去,该交图稿的今天之内必须交出来!”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交不出来,那你明天就递辞呈吧!”
秘书吓得小脸煞白,连忙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快速地整理好,然后去催各位设计师交图纸。
当叶若欢收到秘书的通知时,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听着秘书把话说完。
下一秒,她来不及多想,手忙脚乱地找出自己的图纸,发现根本连草稿都没完成!
叶若欢一脸发愁地看着秘书,托她向何妙然转告,今天她会约客户见一面,然后尽快把戒指设计出来,求她宽限几天。
秘书一脸为难,但熬不住叶若欢的软磨硬泡,最终顶着压力,去办公室对何妙然说了此事。
何妙然停了之后,好半晌都没有说话,秘书读不懂她脸上的表情,心底越来越慌。
终于,何妙然出声了:“她有没有说,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见面?”
秘书本想摇头否认,但她想起来叶若欢曾在她面前说过,于是废了一些劲,将时间和地点报了出来:“好像是……在傅氏商场的一家咖啡店里,名字叫TS 的。”
何妙然眸色变深,她挥手喊退了秘书,秘书在转身的那一刻,余光看见何妙然唇边扬起了诡异的笑容,一股寒意从头灌到脚,秘书浑身不经意地抖了一下。
临到中午的时候,夏霖安醒了。
傅奕明紧张地上前,细声地喊了一声:“安安。”
夏霖安眼神迷茫,她安静地不说话,呆呆地看着傅奕明。
那个眼神刺痛了傅奕明的内心,他安慰自己,这是夏霖安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他抬手将要抚上夏霖安的眉眼时,夏霖安却躲开了,反应非常大,眼神里似乎还带着害怕
。
傅奕明皱了皱眉,隐约觉得一丝不妥。
果然,当医生们过来替夏霖安检查了一番之后,脸上浮现了凝重的神色。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派出一个代表,犹豫地对傅奕明说:“傅总,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傅奕明眉头拧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上来。
“说吧。”傅奕明走出病房,站在长廊尽头,淡淡地道。
站在他身后的医生专家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一个比较有资历的专家站了出来,对傅奕明说:“傅总,夏小姐是……患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
创伤后应激障碍?
傅奕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转身,双眸微冷地看向那些专家们,他们都不经意地抖了一下,低头不敢直视傅奕明的眼睛。
傅奕明的视线落在刚刚说话的那名专家身上,声音冰冷地问:“有解决的办法吗?”
那名专家颤颤巍巍地说:“有、是有,但、但是,要、先了解昏迷之前的……经过。”
PTSD的核心症状有三组,即创伤性再体验症状、回避和麻木类症状、警觉性增高症状。
据夏霖安对傅奕明的反应以及专家的检查来看,夏霖安应该属于后两者。也就是说夏霖安过度警觉、惊跳反应增强,以及伴有注意不集中、激惹性增高及焦虑情绪。
专家们在检查的时候,还发现夏霖安已经选择了遗忘昨晚发生的意外,不愿再回忆起与创伤有关的细节。
傅奕明听着专家们的报告,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旁人读不懂他的表情。
周围的世界终于变得安静,傅奕明仅穿着一件白衬衫,站在窗边,吹着冷风,他专注地盯着空中一个焦点,脑海里回忆起专家们说过的话。
选择性遗忘、不愿再回忆、警觉、焦虑……
这些都是夏霖安醒过来之后的状况,傅奕明脸上紧绷着,双手握着栏杆,指节泛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