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陶红梅护犊子一般的语气,阮恬恬嘴角微微扬起,然后她刻意压下去,问:“可是,爸那里……”
陶红梅脸上的表情顿时凝结了,她忽然想起什么,随后又骂道:“你爸压根心里只看重他的二女儿,他三年来一直在查那年的事情,从未收过手,前段时间我才从侦探的口中得知他终于放弃了。”
“哼——死老头子,在他心里一直都不信任咱们母女俩,阮萌萌那个贱人才是他心里的牵挂。”
陶红梅跟阮正声之间的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很多年前他们就开始分床睡了。
但是,阮萌萌这个女儿比她母亲在阮正声的心里还要重要,这也怪不得陶红梅为什么那么厌恶这个女儿了。
陶红梅嫁进阮家多年,一直不受公婆待见,直到生下二女儿阮萌萌之后,她才逐渐被重视。
但是有一天,她无意中从公婆口中得知他们重视的压根就只有阮萌萌这个孙女,还约好以后将整个阮氏交给她,还不让她的母亲和姐妹来瓜分。
陶红梅这才开始在心里埋下厌恶阮萌萌的种子。
这颗种子什么时候萌芽,然后茁壮成长,根深蒂固的呢?
这一切都要归在阮恬恬身上。
阮恬恬不像她的大姐,从出生有了自我意识开始,她就嫉妒阮萌萌,什么都可以得到爷爷奶奶的宠爱,什么都能得到爸爸的夸奖,而唯一让她骄傲的就是妈妈的偏爱。
陶红梅由于公婆和丈夫对二女儿的“偏心”,于是她一副心思都花在三女儿身上,极为偏心和溺爱。
阮恬恬妒忌阮萌萌不用打扮就可以惊艳全场,还经常抢她的风头,让她沦为白天鹅身边的丑小鸭,让她沦为红花旁边的绿叶,暗淡无光。
她每次回家都偷偷将阮萌萌的坏话告诉陶红梅,然后陶红梅就以为阮萌萌当真那么有心机地算计自己的妹妹。
终于有一天,阮恬恬偷偷地喜欢上阮萌萌的青梅竹马,他就是陈默。
她心里对阮萌萌嫉妒得发慌,她不甘心自
己喜欢的人都要被抢走,所以她对陶红梅煽风点火,说尽阮萌萌的坏话。
而陶红梅疑心了多年以后,终于对阮萌萌失去信任,切断了与生俱来的母亲本分。
她和阮恬恬瞒着所有人,一起设计陷害阮萌萌,只是最后没成功,但还是把阮萌萌逼得性情大变,以前的低调内敛顿时变得张扬冷艳。
也是因为这个变化,陶红梅心底对阮萌萌的厌恶更深几分。
每回见到阮萌萌性感魅惑的打扮,她都会泛起一阵恶心,心里根本不愿意承认这个女儿。
阮恬恬听到陶红梅口中的话,有些慌张起来,忙问:“妈,你说爸有没有查到什么?”
陶红梅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放心吧,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已经被妈妈送出国了。”
阮恬恬不放心地再确认一遍:“妈,是所有人都被送出国了吗?”
陶红梅嘴边扬起奸恶的笑容,说:“不对,是被妈妈卖出国了。”
所以,他们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陶红梅的言下之意让阮恬恬觉得有些冷,她微微地抖了一下身子。
明明在病房里,到处包围得十分严密,怎么还会感觉到冷风嗖嗖地从地底下吹来呢?
陈默离开医院之后,他到了一趟公安局,打算了解一下证人是谁。
但是民警守口如瓶,声称这是职业道德,必须对证人和口供进行保密。
陈默见打探不出什么话来,他又改道来到了阮萌萌的公司楼下。
下午六点整,员工陆陆续续地公司大楼的正门出来。
陈默一袭黑色风衣站在路虎旁边,惹来许多单身女士的围观。
阮萌萌目不斜视地从门口走出来,并未注意到陈默的身影。
突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微微抬眼看着阻拦的来人。
“陈先生,有事吗?”阮萌萌双手抱胸,红唇微启,一脸淡漠地问道。
陈默抿了抿唇,缓缓开口说:“萌萌,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阮萌萌一脸拒绝,回应道:“不必了,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两人对峙了很久,陈默最终开口问:“今天早上有警察来找恬恬,说她犯了故意伤人罪,你……能不能替你妹妹说个话,出庭作证?”
阮萌萌佯装很惊讶,然后摆出一副了然的样子,说:“她那么倒霉啊?竟然被警察找上门?”
她拨了拨自己的长发,一脸惋惜地说:“可是,很对不起啊,陈先生……”
“因为今天早上已经有警察来找我录口供,我把一切都说出来了。”阮萌萌一脸无辜,耸了耸肩。
她真的很佩服傅奕明的未卜先知,他派自己的秘书来通知她,让她尽早录下口供。
这样一来,她就有理由拒绝阮家的压迫了。
因为证人不可以随意更改口供的,否则效力全为零。
陈默听见阮萌萌刻意压低的喜悦语气,他握了握拳,忍住不发作,绷紧着脸问:“你把一切都说了?”
阮萌萌就是那个证人?
阮萌萌微笑着说:“全都实话实说。”
这语气仿佛在说“我很诚实,你快夸我啊”。
陈默压着内心的怒气,“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愿意帮忙?”
阮萌萌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地说:“我可是执法守法良好公民,说实话怎么了?况且,我大义灭亲,居委会还会发我一面锦旗呢!”
这句话把陈默气出了内伤,他脸上露出复杂的情绪,盯着阮萌萌美丽的小脸,“萌萌,你……”
阮萌萌立马胯下脸来,打断了他的话,“陈先生,我跟你不熟。请你以后不要再对我露出一副‘你后悔认识我’或者‘你看错了人’的表情了,谢谢。”
然后,她接着加了一句话:“你出门根本就没戴上眼镜,所以才会看错了人。”
这句话将陈默从头到尾讽刺了个遍,不然当初为什么会将阮恬恬错认成她?
陈默默了很久,开口问:“你还在怪我当初跟你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