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沉入海雾之中，雾气罩上它的后背，遮蔽了乔一等人的视野。忽然间红影闪动，有鸟人飞到帝江后背上。乔一和程子娢二人坐在原地未动，其他就个人却都意外的向鸟人看过去。

红带神魔监从鸟人后背走下，站到帝江后背上。众人见红带没有任何举动，于是又恢复之前的状态。只是有人会不时抬头向神魔监看上两眼。

帝江在海雾中飞了一段时间，以它的速度已经飞出相当远的路程。此时难以分辨方位，谁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又是一队红羽飞来，沙柚柚被两个神魔监搀扶着，从红羽背上走下。她面色依旧惨白，身体看上去有气无力，但双目中的神彩已经恢复，只是还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乔一眼中又有一行文字滑过：“沙柚柚要全部矩阵的排列关系。我和帝江让她去找你谈。”

沙柚柚勉强的笑了一下，闪着淡蓝色光环的眼睛向乔一这边瞥了一眼，然后神魔监扶着她，坐到乔一面前。沙柚柚看着乔一，用很轻的声音道：“说吧，你还有什么问题。”

乔一道：“这次没有限制了？”

沙柚柚摇头：“没有。”

乔一问道：“你们弄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还有，怎样回到现实世界？”

沙柚柚道：“这个世界是刘知秋建立的。一个虚拟的，不在我们常规理解范畴内的空间。我负责建模及后续维护，羊沱沱负责故事线设定及进度管控。但是终极目的我也说不太清楚，我需要知道矩阵的排列进行演算，这样我就能够调用最本源的力量，有了足够的权限，你的问题便能找到答案。”

乔一：“即使你不是很清楚，至少也能有一定的猜测。”

沙柚柚笑了一下：“确实。比如东面海岛上的那些……呃，就算是人吧。那些人是介于玩家与非玩家角色之间的一种存在。可以理解为他们是人工智能，但是具有人的情绪化反应，不是冷冰冰的程序。他的目的就是将所有人变成那样的东西。我推测他可能会将这些足以乱真的假人，投到现实世界，用以制造混乱。”

乔一淡然的道：“你是说他是个恐怖分子。”

沙柚柚道：“这只是推测。时间紧迫，先给我矩阵排列关系，我可以边推演边回答你的问题。”

乔一点点头，对介打了个手势，然后又道：“你为什么选择我们一起对抗断臂男？”

“因为你特别。”沙柚柚像是盯着地面在看什么东西，但是眼中的光环不停闪烁，“你是第一个放弃任务，决定抗争的人。”

“这也算我的特别之处？”乔一不解，甚至有些自嘲。

“不！”沙柚柚抬起头，看向乔一，“我不知道你放弃任务是不是听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但是那不重要。记得你被丧尸咬过，对么？”

乔一点点头，沙柚柚又说：“事后有感觉身体发生了某些异常吧！比如说情绪不受控制。”乔一疑惑的看向沙柚柚，心说她怎么知道，当初自己被女丧尸咬过后，的确有一段时间情绪变得有点不受控制，不过后来莫名其奥妙的又好了。整个过程很不明显，乔一还以为没什么。

“那个叫程序侵染。所有玩家中并非只有你收到程序侵染，但是只有你还活着。”沙柚柚再次低下头，“不过那个已经过去，类似于被你的身体吸收掉。我知道这不好理解，但是你可以想想神魔监的能力，他们可以操控其它NPC，这就是一种程序侵染的利用，就好比释放了一种操控病毒。”

不等乔一再发问，沙柚柚用手向他比划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疑惑。你是人，怎么会被程序侵染。其实这就回道了我们开始说的问题，刘知秋的目的上。

普通的NPC不具备统觉，他们只会按照程序僵化的执行命令，这样的人工智能其实算不上拥有智慧。所以他赋予了所有NPC学习进化的能力，但是当它们具备总体统觉后，又会出现新的问题——产生的独立意识，会让他们不听话，就像跟你在一起的撑船怪和帝江，绝不会服从我们的指令。不过，在我看来，你们相处的很好，这倒是很意外。

刘知秋需要的是服从，所以就有东面海岛上那些东西的出现。”

乔一皱眉道：“这依然没有解答我的疑惑。”

“听我慢慢说。”沙柚柚忽然向周围那些人扫了一眼，然后继续道：“这就是这个游戏出现的原因了。在这个世界，所有人的行为，包括你们一个简单的动作所形成的脉冲，都会生成一系列的字符串上传到总服务器上，而秋哥刘知秋有查阅编辑所有上传数据的权利。

我可以短期拦截一部分上传的数据，或者说是字符，然后重写一部分数据提交到系统上代替原有部分上传，这样我拦截的部分只有我自己看到，而刘知秋和羊沱沱都无法看到。不过这个是有时间限制的，当初我们在监狱谈话的时候，我也用了这个办法。“

说话间，帝江后背上的很多人忽然陷入静止，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只有乔一等人还淡定的坐在原地，但是几人先后反应过来，怕被沙柚柚察觉到，都学着其他人，做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沙柚柚继续说道：“这个游戏给玩家们制造了冲突，然后玩家所有的行为都会形成字符上传。传统的人工智能创造方法，是通过编程逐渐实现智能化，但是在这里是相反的。

这是个虚拟世界，所有的东西，包括你的脑部活动，血液循环，内分泌，甚至生理反应，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拟的，都是代码。系统会自动将你们的行为生成对应代码并保存，而当你们死后，任务过程中所有的脑部活动、生理反应等这些东西都只是代码。

刘知秋只要稍作修改，再让它复活就可以了。这就是绝对服从的完美人工智能。”

乔一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所以程序侵染，就是源于某个体的一部分代码跑到其他个体身上，并会携带一定的属于本体的特性，对么？”

沙柚柚：“差不多，比如融进你身体的那只手，也是这个原理。所以，我打算让你拥有神魔监的一定能力。好了，你可以试试，把这些不能动人的都撕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