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棠稍稍无奈地戴着熊猫头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上的扇子扇得虎虎生风。现在虽然临近冬日了,温度也挺低,可是穿着这么厚实的熊猫套装跳扇舞,老人家表示很有鸭梨。
抬起熊猫爪子抹了一把脸,汗水将毛毛弄得有些湿。其实他完全可以用自身灵力祛热,但看看自己的难兄难弟满头大汗,自己没道理总是清清爽爽的,所以他也让自己出了些汗水。
“我觉得你应该和你家那位反映一下,这动物爪子弄得太厚实了,我好几次都要将扇子脱手了……”周成泽穿的是超级萌化的斑马装,正好和谢逸棠的熊猫装相映成趣,都是黑白的。
“不久就要演出了,她哪里有这个时间给你修改……”谢逸棠表示自家老婆很辛苦,不忍心给她增加工作强度,“若是嫌容易脱手,可以将扇子缝在爪子上面。”
周成泽抽了抽嘴角,看到两腿一摊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形象可言却萌得让他这个大男人都扛不住的谢逸棠,软软的马蹄子拍到脸上,作势抚额,“你好歹注意一点形象……”
谢逸棠嗤了一声,好笑地说道,“这衣服太笨重了,有本事你穿穿,演示一番什么叫形象?”
相较于斑马相对而言比较“苗条”的身材,熊猫当真是怎么胖怎么可爱啊。周成泽看到谢逸棠穿着那一身圆滚滚的熊猫装跳扇舞,当场没笑喷出来!有谢逸棠压场,他觉得晚会之后,此人一定会荣登燕华大学最萌帅草的宝座!特别是他做出扭动动作的时候,那个场景……
谢逸棠暗暗翻了个白眼,休息够了便站起来,将身上的动物套装脱下来放好,“我先去洗个热水澡,看看时间,小曦也该下课了。用不用我顺便接你家妹子?”
“不用了,你们小夫妻腻歪甜蜜就好,别教坏我家小公主。”周成泽挥挥萌化的斑马蹄,头上戴着动物头套,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张脸和一小截白皙纤细的脖子。
秀恩爱被嘲笑了,谢逸棠将一条毛巾搭在脖子上,微微回首回了一句,“妹控……”
带着刚刚冲完热水澡的热气,谢逸棠去车库取车然后去接自家老婆。对方已经等待有一会儿了,“小曦久等了,之前在舞蹈室排练有些久,故而耽搁了一些时间。”
“没事儿,我也是刚来没一会儿。”沈子曦将怀中一摞东西放在后座上,然后打开前车门坐在副驾驶座,“阿棠,我今天在上课的时候碰见柳墨了。你可真厉害,他好像一点也不记得昨晚发生的具体真相,还以为三人被绑架之后就被警、察蜀黍救了。”
谢逸棠谦和地笑笑,但眼底表露的意思明显有些雀跃和嘚瑟,“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不足挂齿。”明明说着谦逊的话,但沈子曦分明看到一只求表扬的嘚瑟小狐狸……
“唔,虽然阿棠这么说啦,但还是要表扬嘉奖的。说罢,晚上想要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吃。”沈子曦因为晕车这个老毛病,一般都是趴在后座上装死的,这还是头一回坐在前面,看某人开车的侧脸,当真是……赏心悦目,“说起来,我发现阿棠的口味还真是挑剔,难养……”
谢逸棠自然地接口道,“这怎么可能,小曦这话可是冤枉人了,为夫可是非常容易喂养的。”
沈子曦微微挑了挑眉梢,开始一件一件熟络起来,“阿棠别不承认,你看到加了青椒的菜会下意识地皱眉头,碰见香菜会不由自主避开,若是那盘菜添了点蒜,一筷子都不碰一下,甚至葱末稍微多一些,你都会少吃两口,除了这个还有芹菜、姜末……鱼刺多了不吃……”
谢逸棠俊俏的脸微微泛红,自家老婆指出来的这点小毛病还真是真事儿,他以为自己不挑口,但仔细计较一番,某人的确很难养!其实怪就怪祁连部族的人一般不吃凡间五谷,所以谢逸棠这些小毛病这么多年也就他自己知道,现在又添了一个沈子曦。
“虽然这么说,但我每次都吃了不少……”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挑口,但只要是沈子曦亲手做的,他都会很给面子地吃完,一般不会剩下浪费的,“所以说,喂养难度不高。”
这对小夫妻针对“丈夫挑嘴好不好养”这个没什么营养的问题从上车开始纠缠到下车,最后的结果以谢逸棠提着大袋小袋的食材跟在老婆身后回家作为结束。
吃饱喝足之后,沈子曦依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贤惠的丈夫刷完洗盘,她倏地问了一句,“阿棠,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没有做?貌似……之前那个中年男人还没搞定呢。”
谢逸棠一愣,然后两夫妻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我忘了这茬子事情”。
“无妨,等会去问问,然后处理掉。将这么一个人放在家里,我也不放心。”谢逸棠稍稍尴尬地转头,怀着心虚,继续和那些碗筷计较。
认真计算起来,那个倒霉催的中年男人已经将近两天没有进食了。准备抓沈子曦那天早上开始,他就兴奋地吃不下东西。因为光想象女儿因为救命的心脏而恢复活泼,他就觉得肚子饱了。然后被两只机关兽虎视眈眈地关押着,他想要吃东西也没有这个能力,只能干饿着。
要不是沈子曦突然提及这么一回事,估计这个苦逼还要继续饿肚子,或者干脆饿死。
那个中年男人也算是道上混得比较开的龙头之一,在帝都这片地方也有几分话语权,他的生活质量自然是金尊玉贵,吃的喝的穿的睡的都是最好的!从拼下一片小天地之后,他就没有尝试过饥饿和口渴是什么感觉,因为没人敢让他的肚子饿着,让他渴着!
然而谢逸棠夫妇的下意识忽视,让他足足饿了一两天,加上他早上开始不停呼救,嗓子已经干燥地开始冒火,如今说话都没有力气了。他不明白,这房子的隔音设施怎么会这么好?
不管他的嗓门儿有多大,都没人来救他,甚至连发觉他被关在这地方的人都没有!
其实这和这房子本身的隔音设施还真是没关系,谢逸棠为了防止有外人发觉工作室的异样,早已在自家房间周围布下好几重防备,别说他扯着嗓子呼救,就算嗓子直接喊哑了,也没人听到。甚至连他跳楼了,也不会有人发现他是从这一层楼跳下去的!
所以说,别看谢逸棠整天温和无害,要真想要折腾一个人,方法手段绝对比头发还多。
两人携手来到工作室,看到的不是记忆中颇为硬朗的他,而是一个颓废又半死不活的家伙。谢逸微微蹙了蹙眉,一手捏了个滋养身体、驱逐疲倦的术法,那人瞬间精神了。
“你可还记得我?”谢逸棠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平静地看着对方,温声问道,“我很好奇,我的妻子性情柔顺端方,再好不过,更不喜与人结恶,你为何要绑架她?”
沈子曦扯了扯他的衣角,说道,“阿棠,难道我没有告诉你么?这个家伙绑了我和柳墨,说是我们两人的心脏非常符合他女儿的患病的心脏,要将它掏出来给他的宝贝女儿换上。”
“换心?”谢逸棠的口气语调和语速都没有变化,却硬生生让那个中年男人打了个冷颤,“虽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这都要建立在旁人愿意救的份上。你为了自己的女儿,强行夺人心脏,企图残杀无辜生命,不觉得太过狠辣残忍么?”
沈子曦嗤笑一声,回答道,“这个家伙可是爱女如命,眼里心里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女儿,为了宝贝女儿牺牲一个或者两个陌生人,之于他而言,不过是打个喷嚏这么简单。”
那个中年男人终于从之前的冷意中恢复过来,看向两人的眼神带着怨毒,开口就说,“一两个普通人的命,怎么比得上我女儿的命?让你拿出心脏,这也是看得起你们!我现在倒是后悔了,之前就该狠一些,抓了人就动手的,人都死了还能如何!”
谢逸棠的眸色沉了沉,说道,“本来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夺走他的最珍视的东西。然而,那毕竟是牵连无辜之人的下下策,我不会做。你犯下的错事就该由你担当……”
中年男人刚想松一口气,却听谢逸棠继续说道,“我想爷爷若是知道有人觊觎他孙媳妇的心脏,恐怕会很赞赏此人的胆略……对你动手,我嫌脏了自己的手……”
谢留霆老爷子那才叫心狠手辣,这个中年男人若是落到他手上,绝对能生不如死。
而且他手下的势力也会瓦解得一干二净,至于他的女儿……谢逸棠微微垂了眸子,若是那个女生够幸运等到合适的心脏,便算是她命大,若是等不到,只能说命里该是如此。
别说谢逸棠这么做很过分,试想一下若是被盯上的不是他家小曦,那么受害者已经诞生了吧?若是谢逸棠只是普通人,恐怕如今看到的便是已经失去心脏,尸体冰凉的亡妻了。
“你爷爷?谁?”中年男人愣怔一下,傻乎乎地问了个傻问题。
谢逸棠差点被他蠢哭,连目标的身世家世都没有调查清楚就下手,也不怕踢到铁板。
“我叫谢逸棠,谢氏谢留霆第五子之长子,也是谢氏孙辈的排行第七的……小曦是我妻子,自然就是爷爷的孙媳妇了。”谢逸棠笑眯眯地说出这个惊天大雷,将中年男人彻底炸懵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