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豁达的反应当真让人不禁侧目,谢逸棠以为对方能保持淡定已经算是牛人了。
至于白秀丽,她颤抖着嘴唇指着谢逸棠,想说什么话,最后还是梗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她上辈子和谢逸棠的关系极为亲密,也不知道对方有这般手段,若是早就知道,他往后也不会在谢氏争夺中处处被掣肘,甚至有一次差点没了性命!
想到自己的情况,白秀丽便已经明白两分。自己都能莫名重生,为何谢逸棠不能也出一些意外?
只是……若是这个谢逸棠当真将她和柳墨的记忆抽取走,自己肯定不会记得这些事情,不会记得这个谢逸棠不是那个深爱她的男人,更加不会记得这个男人非常危险!
可是,若不想忘记这段记忆,恐怕到时候还有性命之忧……到底如何取舍,白秀丽非常明白。
正因为她明白了,所以才强忍着内心的焦躁,将本该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害怕这个危险的谢逸棠还有别的手段,能得知她脑海中的记忆,怒急之下将她的记忆全部剥夺,到时候她的损失可大发了。
也许是天生的惧怕,选择了屈服了。
“我……我也愿意被抽取记忆,只是……只能抽取最近几个小时的……我不想变成傻子……”
白秀丽颤抖着说道,虽然活了两辈子,自己身上还发生重生这样玄幻的事情,可白秀丽对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还是很畏惧的,甚至是排斥。
谢逸棠看到白秀丽也在这里,表情有一瞬间的碎裂。他要是记得没错的话,貌似每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总能和这个女人牵扯上关系……这个女人简直是自带霉运光环啊!
虽然很不待见白秀丽,但鉴于她合作和识相的态度,谢逸棠决定暂时不和这个奇怪的女人计较了。他单手结印施法,抽取最近五个小时的记忆,然后对他们进行了暗示。
他虽然也会伪装造价记忆,但这种术法比抽取记忆更加邪佞,对人体的伤害也更大,所以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植入暗示,让他们选择性忽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就算追根究底想要回想,也只会得知他们被绑架之后没多久,又被赶来的警、察蜀黍救出来的回答。做完这些事情,谢逸棠终于松了口气,撤去那面光墙,一低头,却见沈子曦直直地盯着他的手指,不肯放过一丝,面上带着好奇之色。
“小曦……我们先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至于旁的事情,等我们回家了,我绝对不会隐瞒,一一告知于你。”谢逸棠低声说道,带着微不可察的祈求,让人听了不忍拒绝。
“好啊,我们回家再说。”沈子曦微微垂首,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这次一定要将他家阿棠的马甲拔得一干二净!唔,就是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有怎么样的过去?
后事的处理并不难,那些黑衣壮汉直接胖揍一顿扔在这里,至于会不会被冻得感冒,沈子曦可没有这份圣母之心去关心。那个主谋自然是带走,还有很多账没有算清呢。
“阿棠……这个柳墨和白秀丽该怎么处理?总不能直接开车送到他们家吧?”沈子曦茫然地看着谢逸棠,她的手一直被对方紧紧握着,想要挣开一下下都不行。
唉……以前怎么不知道性格软软萌萌又温和好欺负的阿棠也有隐藏的霸道因子?
“无妨,让他们自己回去便好。”谢逸棠又对着两人施展暗示之术,只见术法的光芒闪动跳跃进两人的眉心,然后让沈子曦毛骨悚然的一幕便发生了。
只见两人倏地睁开眼睛,黑色的瞳孔几乎占据整个眼眶,看不到一点白色。
然而这种黑色又是那种黑曜石一般的纯澈黑色,反而给人一种混混沌沌之感,眼眸涣散无神,面上的表情更是木讷至极,好像没有丝毫生气……简直,简直像是活死人!
“小曦莫怕,两人的意识已经陷入沉睡,但身体却因为我的暗示而苏醒,两人会各自回到家中,等再醒来的时候,今晚发生的真相,他们都不会记得。”谢逸棠以为沈子曦在忧心惧怕他的手段,心下一阵酸涩不适,被亲近喜欢之人畏惧,各种感觉当真不好受。
“看着像是活死人……”沈子曦将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或者是行尸走肉?”
谢逸棠并未解释,反而转移话题,下指令让柳墨和白秀丽自主离开,“你们两人各自回归家中,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们的异常。现在时候不早了,小曦,抱紧我,我带你回家。”
看着柳墨两人步履稳当地离开,沈子曦心下松了口气。监视器的事情已经被谢逸棠交给几只机关兽去处理了,保证不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她听到谢逸棠的话,抱紧了他精瘦的腰。
一个浅绿色的传送法阵从两人脚下升起,沈子曦下意识地闭紧眼睛。传送之时并没有任何不适之感,感觉类同于坐电梯,只是略略有些失重感,等一切平复之后,场景已经变了。
“小曦,可以睁开眼睛了。”谢逸棠温声说道,但抱紧她的手却不愿松开,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说道,“未免夜长梦多,我们先好好审问那个男人……”
“可是相较而言,我倒更加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阿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真相。”沈子曦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转移话题的功夫也太差劲了,颇些做贼心虚哦。
“小曦……”声音带着哀求般的声调,最后还是叹息着说道,“如你所愿。”
沈子曦又说,“倘若阿棠说出的真相不假,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个关乎我的秘密。阿棠无需有心理压力,你骗我,怎就肯定我没有隐瞒你的事情?怕只怕到时候暴跳如雷的人,会是你。”
谢逸棠哑然,看向沈子曦的眼神带着狐疑,小曦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也好,那便将这个人先收起来,等以后在慢慢算账好了。”谢逸棠一挥手,跟着出现在这里的机关兽回到召唤阵之中。唯独那只机关毒蝎和捆绑着中年男人的机关巨蟒待在原地。
沈子曦远离他的怀抱两步,发现两人竟然已经从那个工厂跑到谢逸棠捣腾木头的工作室。所幸这个地方还算宽敞,两只体型庞大的机关兽可怜巴巴地压低身子趴在地上,还能塞得下。
从工作室离开去了客厅,沈子曦看着一桌子没有搞定的食材,无奈地抚额哀叹,“今天还打算着给阿棠一个惊喜的,都被那件蠢事儿耽搁了,现在算是赶不上零点了……”
“无妨……反正今天也不是我的生辰……”谢逸棠已经打算公开谈成地交流一番,自然不会隐瞒这个事实,“所以,就算今天的生日惊喜无法完成,也是无碍的。”
“那阿棠的生日是哪一天?”沈子曦重振精神,头上顶着的呆毛飘了飘。
谢逸棠紧抿着嘴角,并未回答,之前因为担心而忽略了,可是现在两人平心静气地相处,他终于发现沈子曦的态度……未免太过平和,好像早就知道会有如今这一幕一般……
他突兀地想起沈子曦之前说过的关于她的秘密,心中不禁生出各种稀奇古怪地猜测来。然而碍于这位机关术大师除了机关术,别的方面的想象力太贫瘠,竟然没有一个猜测是靠谱的。
“我乃是上古遗族祁连部族的遗民,族中之人世代供奉信仰的上神,也世世代代享受上神的恩泽。当然,族中也有传言,说我们的先祖还是上神遗留人间的血脉……”
沈子曦坐在沙发上,然后听温柔的阿棠讲述那个上古的故事……不对,为嘛她的脑海中会响起这么一句歌词——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听妈妈讲……咳咳咳,打住!别走神!
“总归,不管是什么来历,祁连部族得天独厚,的确是不容争辩的事实。祁连部族的族民,生来便有驾驭百兽,催发植物之能,与修炼一途更是事半功倍,族中强盛之时,六界之内无人敢惹。但……盛极而衰,岁数枯荣,天道伦常,祁连部族最后还是渐渐走向末路。”
唔……沈子曦一边听着故事,一边暗忖,她以为阿棠来自哪个封建古代,却没想到他是从修仙地盘过来的!竟然还牵扯到六界……卧艹,太高大上,她都觉得自己的经历都屌、丝了。
“族中之人自古遗传的血脉日渐稀薄,寿命也变得越来越短,灵力强盛的新生命更是少之又少……虽然是这样,但起点依旧比普通人高上太多。只是……已经走向末路的祁连部族,却不复以往强大,没办法保护继续保护部族,因为贪婪而引来的杀戮,最后还是发生了。”
“护族大阵被破,数万族人一夜之间成了枉死孤魂,我成了这次事故唯一的幸存者。当然……若非师尊赶来及时,就凭我当时那点三脚猫的本事,魂飞魄散也是迟早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