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
李阳手里忙碌着,目光没有瞥向小院的栅栏门,而此刻刚巧便有一人站在那里,笑看满院春色。
“唉~大部分时间过得蛮好的,只是有点小插曲出现呀。”
黑袍国师没有想要进门的想法,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噢?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原本以为你就是单纯来跟我道个别的。”
这位道家年轻掌教抬起头来,伸手踩下旁边树木上已经完全成绿色的果子,扔向钱在野。
肩膀下夹着一把古朴木琴,只能单手去接。钱在野看着好不容易成熟的果实,满脸无辜看着李阳。
“这不赖我的呀!”钱在野轻咳两声,“言归正传啊,昨天龙瞻光头来找过我了。”
李阳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在宗祠?”
“嗯!”钱在野点点头,继续说道,“来的是道残影,但只是在山外,他可没那个胆子真身到我面前来。”
“他来干什么?”
李阳和钱在野一样打心底厌恶龙瞻,由其是想起他那副惺惺作态,李阳便越加反感。
“问我师傅的去处。”钱在野顿了顿,“他们大概已经知道我师父去北邙了,佛门看来要有大行动了。”
“真是不安分呢。”李阳深深叹息,眼神变得冷冽。
“过些日子的秋考,那佛门佛子也要去观礼,你说我要不要顺势宰了他算了。”
“你认真的?如果不认真地讲,我还是希望你能杀了那佛子的。”李阳笑着打趣,又补充说道。“又是北邙太子,又是佛子,他们到底想干嘛呢!”
“你说会不会是找个理由秘密接触一下啊?”钱在野随口说了一句,但这确实是钱在野现在心中想到的目的之一。
“可能是吧,打架我倒是在行;如果是这种猜测谋略的事情,我可不是那块料啊。”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李阳便又回到了不急不缓的打扫中去了,钱在野苦笑一声。
“小舅子!你姐夫我就先走啦!”
“滚蛋!”
李阳笑骂着,但没有抬起头来去看钱在野,他其实打心底里尊重姐姐当年的选择,也羡慕着钱在野与自己姐姐之间的感情。
一只由百人组成的黑色盔甲骑兵,此刻正浩浩荡荡地在操练着,动作整齐划一,并且每一招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而在他们操练的功夫,有两个人穿着朴素之人已经悄然来到了他们军队的驻地。
“陛下,我说了我自己来就好了,你跟过来是还没死心?”
“你在恶意撺掇君心!我只是想来看看我儿子不行嘛?”
这二人正是那北邙共主纳兰雄和大祭司贾辉。贾辉此刻满脸无奈,看着故意装出威严来的纳兰鸿,换成别的官员听到前面那句话已
经要跪下请罪了。但贾辉实在太了解纳兰鸿了。
“行行行,你安心待在北邙统筹大局就好了。”贾辉拍了拍纳兰鸿的肩膀。
“唉~走吧走吧。”
纳兰鸿长叹一口气,和贾辉一同走入那驻军之地了。与此同时,作为北邙太子的纳兰慈正于军队之前检查着每一个士兵的动作,自己也不带马虎,与他们一同操练着。
腰间的鎏金弯刀在阳光下照得闪亮,看着那黑色洪流般的亲卫队,纳兰鸿眼里都在冒着金光,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儿子操练的百人精英,他能清晰感觉到每个人的境界都是达到玄境的强者,有寥寥数人更是已经在玄境巅峰了。
即使感觉到背后有人的到来,这近百人的队伍,无一人回头去查看,因为他们的统帅没有下达命令,那便按照原本的操练继续进行。而纳兰慈在自己父皇与师傅刚到来之时,便已经觉察到了。而纳兰慈极度讲究计划,同时也是为了让他们看一下自己的训练成果,便没有停下操练来。
纳兰鸿止不住地点起头来,满眼都是欣慰之色。而就在纳兰鸿被这百人骑兵所折服时,贾辉的眼睛则瞥向了一旁。
一个负长刀的女子正站在一旁,而身边则有一头银白的狼王此刻宛如只家狗,趴在女子身旁讨好似的用自己的皮毛包裹她的长腿。
贾辉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谁的,令她意外的是这小妮子居然会如此认真地去监督士兵操练。
贾辉扯了扯纳兰鸿的衣服,示意他看向那个女子。
“噢~那个就是赵树的小女儿嘛?长得蛮水灵的么!”
纳兰鸿显然是会错了意,下意识便拉着贾辉朝那个方向走去。
最先有所察觉的并不是那负长刀的姑娘,而是那脚边的银狼王,巨狼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凛冽的凶光出现在眼睛之中。
“庆儿,最近在军中待得习不习惯啊?纳兰慈有没有欺负你啊?有的话和叔叔说,我立马去打断他的腿!”
纳兰鸿爽朗地说着,刚才不经意看了眼旁边那只巨大的畜牲,而它便立马不敢出声了。
赵庆儿看向走来的二人,明显有些惊讶了,因为从入北邙之后,便只见过他们一面,而且当时是那王帐之中这两人便坐于足有百步台阶高的龙虎位之上。
“小女赵庆儿,见过陛下,见过贾大祭司。庆儿在军中住得尚可,殿下对庆儿很是照顾。谢陛下关心了。”
赵庆儿赶忙施了个万福,她作为赵树的小女儿,而且见纳兰鸿和贾辉明显是独自前来的,便也没有跪拜,简单打了个招呼。
“见外了啊,见外了。和小时候一样叫伯伯就好。”
贾辉笑着看了看越发出尘的赵庆儿,他是看着她长大的,便下意识去拉进距离。
“庆儿,纳兰慈那傻小子从小到大唯一相处过的异性只有他母后了,所以言语和行为上可能有点笨,你多担待下啊。”
纳兰鸿刚说完,赵庆儿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贾辉连忙踹了纳兰鸿一脚。
“你踢我干嘛?”
“还好意思问?你说的什么话,庆儿和慈儿还没啥呢!你这不是凭空污蔑人家
清白?”
贾辉那一脚可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那可老疼了,纳兰鸿脾气不好,但向来讲理,贾辉这提醒后,这位北邙雄主明显也察觉到刚刚那言语不妥。连忙笑着道歉。
“叔叔嘴巴也笨!草原儿郎向来心直口快的,莫怪!莫怪啊!”
赵庆儿其实原本没有多想,她也确实觉得纳兰慈这小子是真的不善于表达。再看到眼前二人这打打闹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没事的,陛下。殿下他~他确实也不太善于表达情感,但能看出来是个不错的人。”
生在赵家,作为赵树的小女儿,赵庆儿在谈吐方面可谓是滴水不漏,她其实从入北邙之后,打心底便明白一切,那方阵前的年轻统帅就是她要一起够一辈子的男人。
虽然更多出于政治的联姻,但赵庆儿没有那么排斥纳兰慈,反而认为这俊朗的公子哥很对她胃口。而那位北邙的太子也是如此,与大多数中原女子不同,赵庆儿更加的洒脱干练,但又比草原女子多了份知性之美。
“哈哈哈哈,那就好~”
纳兰鸿和贾辉都是善于看穿人心的专家,赵庆儿这话确实是出于真心去回答的,纳兰鸿明白自己儿子有戏,便开怀大笑起来。一旁的贾辉则不屑地看着这个糟老头子。
在三人边攀谈着,边观摩军队的操练,足足又维持了数个时辰的时间才结束,而在纳兰慈的一声号令之下。百人的队形齐齐转身面朝纳兰鸿等人。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大祭司!”
纳兰慈单膝而跪,行的乃是北邙军中礼节而非朝臣的匍匐跪拜。
“末将,拜见陛下!陛下万岁!拜见大祭司!大祭司千岁!”
那山呼海啸的气势,这百人能抵得上普通兵众千人的规模。
“好!众将士请起!前路遥远!望诸位北邙好儿郎,皆能顺利回到北邙!”
这一只百人队伍便是要与纳兰慈前往云上学宫的人马。当然到时都会换上便服,护佑纳兰慈的安全。
“解散!”
纳兰慈高举手臂,众将士高喊一声,便是相当整齐划一得前往各自营帐中休息了。偌大的操练场上不过几秒便只留下他们四人。
赵庆儿本来也想回屋去,尽可能让他们师徒,父子三人聊事情,可纳兰鸿却执意让她留下无妨。
“这军队训练得不错!有朕的雄才!好,甚好啊!”
纳兰鸿拍了拍自己儿子结实的臂膀,曾经那个在自己庇护下嗷嗷待哺的雏鹰,现在已经可以展翅翱翔于那广阔天空了,深感欣慰。
“谢父皇!”
纳兰慈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却是不是看向一旁的赵庆儿,观察着那美丽姑娘的一颦一笑。
“明天一早便要启程去大梁了,还有没有什么缺少的,和父皇说!”
纳兰鸿明白这傻小子的小心思,但在这不能说破,心里便早就乐开了花。
“此处前期大梁之事,庆儿姑娘已经全全帮儿臣处理妥当了,儿臣谢父皇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