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群悲伤绝望,惊慌失措的女人,我不觉就是一阵心酸。她们本是怀揣着各种旖旎憧憬兴致勃勃地前来赴约的,却没想到天意弄人,一场好端端的春梦居然演变成了阴森恐怖的夺命之旅。
中年男人为了向我们示意过铁索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两手抓住铁索旁边的扶手,晃晃悠悠地就走到了对面。
即便如此,却仍然没有一个人敢去挑战那条令人心惊胆颤的的凌空铁索。
中年男人不耐烦了,他在对面挥着手大叫了一声,指了指手腕的手表,又指了指身后的那条小路。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果不在规定的时间过铁索,他将会毫不犹豫地弃我们而去。
眼看着最后的一丝生机就要被强行掐断了,呼天抢地的美女们再次乱成了一团。上铁索,十之八九会一命呜呼,留原地,却百分之百的一定会命丧黄泉。
终于,古典美女一咬牙,一跺脚,又是第一个走上了铁索。
短发女孩虽然腿抖的站都站不稳,但看着主子都跟大无畏的勇士一样,也不敢太过窝囊,只得紧随在她的身后第二个走上了铁索。
这两位勇士过铁索的过程虽然一摇三摆,惊心动魄,但总算是安全地通过了。
众美女大受鼓舞,就连刚才还绝望消沉的张欢,欧阳玉儿,卷发美女等人,都勇气倍增,一个接一个地走上了铁索。而她们的佣人,也都紧随其后走上了铁索。
我看着悬崖之间那根晃晃悠悠的铁索,叮嘱着余下几人说:“千万要记住,不能分神,更不能往下看……。”
一番话还没有说完,铁索上就响起了一阵骚乱。那个卷发美女或许是太过紧张了,脚下一滑,竟然凌空悬在了半空之中。她本能地拽住铁索,失声惊呼着“救命”。而原本就晃晃悠悠的铁索被她这么用力一拽,立刻象荡秋千一样开始在空中摇摆起来。
铁索上本来就高度紧张的另几个女孩一看到这种情景,吓得魂飞魄散,肝胆欲裂,索性也不再往前移动了,只是抓住铁索两旁的扶手,跟着她狂呼“救命。”
渐渐地,悬在半空中的卷发美女精疲力竭了,那双紧抓住铁索的手,也颓然地松开了。在她往下坠落的那一刹那,微胖女孩下意识地弯下腰,刚准备伸手拉住她,没想到脚底失衡,也紧跟着跌落了下去。两个正值妙龄的花季少女,两条鲜活生动的生命,瞬间便如秋风中的落叶似的,直直地坠向了深不可测的悬崖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阵山风吹来,呜呜咽咽的犹如死神来回磨动的牙齿。
铁索上的另外几人完全崩溃了,她们毛发倒立,面孔扭曲,凄厉而尖锐的嘶叫声,在山谷里经久不息。
尤其是张欢,跟癫痫病人似的,竟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起来。李梅跟她的私交最好,见她如此惨状,立刻“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叫:“张欢,张欢……你挺……。”
一个“住”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个常被李梅敲诈勒索的漂亮女孩,就这样宛若一道流星似的,飞快地陨落到了悬崖的底部。
李梅“啊”了一声,便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了。
短短几分钟之内,铁索上的五个女孩,就仅剩欧阳玉儿和那个圆脸女孩了。
而欧阳玉儿亲眼目睹了这样的惨况之后,早已经神情恍惚地站立不稳了,甚至,她还木然地看向了铁索的下面。
我暗叫糟糕,那一眼望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连我这个还没踏上铁索的人看见了都会头晕目眩,更何况是意识涣散的她呢?
果不其然,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的四肢便慢慢地向下面萎缩过去。
一直在她身边的圆脸女孩一边大声叫着:“玉儿姐姐,玉儿姐姐。”一边把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了还在岸边的我。
眼看着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即将葬身山崖,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抓住扶手,踩住铁索,竟然“蹭蹭”几步来到了她们身后。
我大声喊着:“欧阳玉儿,身体别往下缩,别往下看,欧阳玉儿,你他妈的听到没有?看着我。”
欧阳玉儿似乎被我骂醒了,她茫然地回头,看向了我。我沉稳而又坚定地说:“听着,你如果还想当大少的女人,就听我的指挥。”
犹如濒死之中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欧阳玉儿立刻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
我说:“目视前方,深呼吸,抓紧扶手,迈步,走。”
在我的指挥之下,她们两个终于顺利地走过了铁索,双脚刚一踏上坚硬的石块,便跟死去了一样,“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我却没有跟她们一起离开铁索。因为,李梅和刘小月,还需要我站在上面当定海神针。
一阵风吹来,该死的铁索又开始东摇西荡起来,站在上面的我,就跟被死神叼在嘴里,玩笑似的甩来甩去。生,死,当真只是一瞬之间。天知道,我心里的恐惧其实并不比任何人少,如果可以,我也想一边大声哭喊,一边大小便失禁。
但是,哪怕心里早已经抖成了一团,我也绝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胆怯模样。
果然,刘小月,李梅,肖红玉,青可见我稳如泰山般站在铁索中间,便都摒除杂念,放心大胆地走了上来。
我一边在前面喊着口号:“不得东张西望,不得往下面看。”一边指挥着她们,很快便来到了断崖的对面。
双脚刚一触到坚硬的石块,我也像欧阳玉儿她们一样,眼前一黑,便直愣愣地栽倒在了地上。
圆脸女孩一把把我扶了起来,扑闪着那双不漂亮但却极具灵性的眼睛,关切地问:“何西,你怎么了?”
这一路走来,我连一句话都没有给她说过,可此刻,她竟然心急火燎地扶着我,直呼着我的名字说:“何西,你怎么了?”
不虚伪,不做作,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我微微摇头,说:“没事。”
她又爽直地说:“我叫洛英,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
或许是受了洛英知恩图报的感染,欧阳玉儿也走到我的面前,郑重地对我表达了谢意。
而心有余悸的李梅,依旧像只孤苦无依的小兽一样,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角,再也不肯松开分毫。我明白她那种恐慌且又无助的心情,连张欢都离去了,除了我,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了。
我刚要安慰她几句,却突然看到刘小月看向李梅的目光,像泛着幽凉寒光的刀锋。据我所知,她和李梅素无交集,不知为何竟然厌恶至此?
为了不激化矛盾,我终于还是打消了安慰李梅的念头。
又歇息了一会,一直袖手旁观的中年男人再次发话了,他指了指身后,说:“各位小姐,请跟我走吧,古宅就在前面了。”
我们就跟一帮惊弓之鸟似的,只是惶恐不安地盯着他,却始终鼓不起勇气跟他走,唯恐他一个转身,眼前又出现了一道夺命的惊心天堑。
青可看向我,牙齿打着颤说:“何西,你说,我们要不要跟他走?”
欧阳玉儿颇为我打抱不平,“哟,这会儿想起何西了,这一路走来,何西也没少帮你们吧,可你们,却连声谢谢都懒得说,真是好教养呀。”
肖红玉表情夸张地瞪圆了眼睛,说:“谢谢?开什么玩笑?我们凭什么要给她说谢谢?你问问那位何小姐,若不是为了刘小月和李梅,她会救我们吗?我们只是搭了个顺风车而已,有什么值得致谢的?”
欧阳玉儿刚要再说什么?被我制止了。前面还不知会遇到什么拦路虎呢?现在就起内讧,未免太过毛躁了。况且,肖红玉所言不虚,如果单单是她和青可两个人,别说救她们了,估计我还会落井下石呢。
略一沉吟,我就决定跟中年人走。事实上,除了跟他走,也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好在上天眷顾,往前不过数米,便出现了一排排雕檐玲珑的建筑群,它们掩映在满山的苍翠之中,如一副意境幽怨,浓墨渲染的山水画。
就连把古宅镶嵌在怀中的这座大山,都是霞蒸云蔚,清幽淡雅,处处彰显出一派温润祥和的祥瑞之气。
这一路走来,美女们早已满怀怨气和委屈,但当大家见识了古宅的恢宏壮观以后,却跟朝圣的人终于看到了心目中的佛光似的,虽历尽千辛万苦,但到头来,除了敬畏,竟再也不敢生出别的什么杂念了。
中年男人带我们拾级而上,终于来到了位于半山腰的古宅门口。一堵灰色的石门宽大厚重,就跟刚出土的文物似的,隐隐透着岁月的沧桑年轮。
中年男人极有规律地在石门上敲打了一会,只听“吱呀”一声,石门缓慢而又笨重地挪开了一道缝。
等我们一行人逐一跨进门槛后,石门又喘息着在我们的身后闭合了。
我这时才猛然惊觉,那个中年男人并没有跟过来。大家惊悚地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成语:“请君入瓮”。
难道,这他妈的又是一个陷阱,其目的,就是把我们这硕果仅存的几个人来个一网打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