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好奇,玲姨是谁?有如此不俗的品味,定然也是个不可多得的雅致之人。
乔姨板着脸,领着我们走进了别苑的正厅,没想到,这别苑貌似简陋,里面却又是另一番场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敞开的窗户边,阿布正撒着欢儿地追赶一只上窜下跳的小松鼠,斑驳的阳光投射进来,在红色的餐桌上轻轻舞动,不知叫什么名字的鸟儿,正停留在廊檐上婉转啼鸣。
乔姨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幽冥老板倒了一杯茉莉花茶。他似乎很喜欢这种味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他时,张义就为他捧出了这种茶水。几瓣红色的花儿漂浮在水面上,浓香清淡两相宜,单是嗅一下都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放下水壶,乔姨又直视着他的双眼说:“老板,你跟我出来一趟。”
他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伸开两条长腿,懒洋洋地说:“不必了,乔姨,我向你保证,她没有任何问题,你让他们拿文件过来吧。”
乔姨沉默了好大一会,才勉强说:“那好吧。”
看着她那硬邦邦的背影,我忍不住问:“老板,我到底怎么得罪乔姨了?她怎么这么讨厌我?”
他一本正经地说:“那是当然,乔姨见多识广,一眼就看穿了你是只随时都会勾引我的狐狸精,能不讨厌你吗?”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真会颠倒黑白,明明是我防火防盗般防着他这个花心大少的,他反而倒打一耙,调侃起我了。看来,要想从他的嘴里得到正解是不可能了。我索性不再理他,趴到窗边,用树枝逗弄着廊檐上那几只活蹦乱跳的鸟儿。
他起身走到我身后,抚摸着我光滑如缎般的漆黑长发,说:“何小姐,你一个花季少女,跟着我这样一个花心大少来到这样的深山老林里,难道你就不怕吗?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吗?”
说着话,他把头附在我的脖颈上,深深地嗅了一口。
我只觉浑身一酥,拨弄鸟儿的手顿时僵住了。也是,跟着他来到了这个人迹罕至的山林里,我居然没有常规上应该具备的任何防范和谨慎,不但没有,心情居然还雀跃欢快的跟那几只在廊檐上嬉戏玩耍的鸟儿一样。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双商感人”?
他突然从后面抱紧了我的腰,轻声呢喃了一句:“你好………香。”
我本来还准备在心里做一番深切的自我检讨的,可被他这句滚烫而又诱人的话一刺激,所有的意识都开始倾斜,模糊。他健壮而又滚烫的身躯紧贴着我的后背,灼热的嘴唇,在我的脖子上印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烙印。
往下沉沦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想起了乔姨,想起了她那双瘆人的目光。此刻,房门还在敞开着,要是被她撞见了我们紧拥在一起,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趁着这丝理智还没有彻底的涣散,我开始挣扎:“老板,别……,乔姨……”
可没想到效果适得其反,他的身体一僵,反而把我搂抱的更紧了。并粗鲁地扳过我的脸颊,开始吻我的唇。
我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只得微微张开嘴唇,任他灵巧的舌头攻城掠地,长驱直入。意识虽然浑浑噩噩的一片迷离,但我还是能感觉到,那紧贴着我的身体,已经发生了骇人的变化。
我正为他这不分场合的粗鲁行为羞愤交加,门外已经传来了一阵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情急之下,我对准他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口。
可他不但不松开我,却更紧地搂住了我。低低地说:“要咬你就用点力,这样温柔,莫非是在……存心挑逗我?”
说着,又狠狠地在我的脖子上啄了一口。
该死的登徒浪子,胳膊都被我咬出鲜红的一排牙印了居然还这么轻浮?我真想把他的皮肉使劲咬下一块,灭一灭他这令人讨厌的嚣张气焰。但是,嘴唇刚一触到他那有着淡淡绒毛的胳膊,就颤抖的跟电击似的,竟是无论如何都下不去口了。
“怎么?舍不得下口吗?”他咬着我的耳垂,戏虐着问。
我又羞又气,只得拼命地推搡他。恰在这时,乔姨带着三个西装革履,手拿公文包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几人一看到眼前的火辣场面,先是一愣,紧接着就仰头的仰头,看地的看地……,实在躲不过了,索性就揉着眼睛佯装进了风沙。
而乔姨,则双目怒睁,面色黑青,那怒不可遏的样子,就跟我非礼了她们家冰清玉洁的小处男似的。
还有没有天理了?
尽管各位看官都尴尬的恨不得让时光倒带,但当事人呢?却从容淡定的像什么都没发生。放开我,转身,坐回到沙发上,伸出手,声音清润地说:“文件带来了吗?拿给我。”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微胖男子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他。
他一边翻阅文件一边说:“你们别杵在那儿,都过来坐。”
那三人如梦初醒般,赶紧走过去围绕着沙发坐了下去。
乔姨给他们一一地倒上茶水后,又开始用那双麦芒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瞪向了手足无措的我,那神情,摆明了就是在骂我不要脸,狐狸精。
在她的心目中,我这狐狸精的名号算是坐实了,为了她们家的宝贝老板,估计此刻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样把我丢出去喂野狼吧?
而那位始作俑者却完全忽略掉了我们这些闲杂人等,翘着二郎腿,眉头微微蹙起,用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专注,认真仔细地审阅着手中的文件。
我的心不由得再次狂跳起来,甚至连他刚才在我身上轻薄的痕迹,都热辣辣的滚烫起来。
怎么会有人妖孽到这步程度?专注的看个文件都能看出那种魅惑,性感,优雅,迷人的高度来?天哪,我甚至推此及彼联想到那副让我狂流鼻血的倒三角身材了。
为了不让人看到我春心激荡的样子,我赶紧低下头,把眼球强制性地固定在脚下巴掌大的地盘上。饶是如此,我仍然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被乔姨那双刁钻的眼睛给刺穿了。
他看完文件,问:“照目前的形势看,二少大概要出资多少钱,准备拿下芳圆那块地?”
微胖男子回头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会,再张嘴时居然叽里呱啦地冒出了一连串的英语。
真不知他们在讨论什么军事机密?怎么他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一副严守密防,草木皆兵的样子呀?好在幽冥老板对我毫无戒备,听完微胖男子那一番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后,毫不犹豫地用中文给出了批示:“就以你们评估的那样,加大筹码,逼着二少跟风,然后再快速撤资,架空他,接着再让法院冻结了他的资产和集团股份,明白吗?”
另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子见老板都用中文作出了批示,也不好意思再装逼拽洋文了,当下便说:“可这样一来,集团就会损失近百分之三十的营业额,我担心……。”
幽冥老板摆摆手说:“不用担心,我就是要打草惊蛇,让他和他幕后的那帮人提前行动。你们只管放心大胆地去操作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那几个人立刻点头领命。
他又拿出另一份文件,看了一会问:“光明企业的冷远墨有什么动静?”
微胖男子也不再装大尾巴狼了,当下便答:“他还在等你。二少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可仍然没有打动他。”
“不理会他,还是让二少继续跟进,老爷子只要一天不亲自登门,你们就一律拒绝他的任何求助,记住这一点。”
顿了顿,他又看向微胖男子,问:“崔律师,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光明企业这次续签的条件是什么?”
那位崔律师又下意识地向我这边看了看,我一时没绷住,抬起头,凶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真是一个心思阴暗,防范过度的神经病,像我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良家少女,怎么会是那种两面三刀,阴险狡诈的女间谍呢?
被我一瞪,他越发的谨慎和不安起来。
我生怕他一张嘴又是一连串令人头晕脑胀的鸟语,索性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风景如画的小院里。比起房间里的那种严肃压抑的低气压,鸟语花香的小院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我舒展双臂,撒欢的马驹一样开始满院子蹦达,我先去菜园里看了一遍,又去花圃前站了一会。最后觉得乏了,便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休息起来。
天空湛蓝,白云悠悠,好一个没有俗事骚扰的人间仙境呀。看着,看着,我居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还做了一个梦,梦到刚才还在房间里杀伐决断的幽冥老板居然慢慢地来到了我的身边。他环抱双臂,低头俯视着我,眼神幽深暗淡,像朦胧且灰暗的苍茫暮色,让人莫名地心疼,忧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