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红姐上前一步,仍然像原来那样,一人抓住衣领,一人左右开弓,“劈劈啪啪”地连续扇了三四个耳光。
乔姨再怎么铮铮铁骨,也毕竟上了年纪了,这几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扇下来,立即瘫软在地上不能动弹了。而嘴角上,也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小猪猪一看这阵势,“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千幽暴躁地揉了揉头发,说:“哭,哭,就知道哭,来人,把这孩子用绳子绑起来,给我吊到三楼的阳台上。”
我浑身的血液“轰”的一声涌到了头顶上,紧攥住匕首,双脚也下意识地往千幽的身边移动了两步。我知道现在挟持千幽胜算很低,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她把我的儿子吊在阳台上。
可这时,李梅却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她在告诫我,小不忍则乱大谋。
正在这时,之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哭着说:“主母,这孩子才四岁多,他不应该承受大人的过错。主母,你放过他好吗?我求你了,你放过他好吗?我……,我愿意带他离开,一辈子让他……隐姓埋名,一辈子也不让他出现在古宅里面。再不然,我……,我亲自杀死他的亲生母亲,让你永远没有后顾之忧。求你了……主母,求你饶孩子一命,行吗?”
千幽当胸就狠踹了她一脚,“贱人,我让你照顾这小杂种几年,你倒照顾出感情来了,滚……。”
看着之绿被踹倒在地上,小猪猪紧张的瑟瑟发抖,稚嫩的哭声,也更加撕心裂肺了。
之绿急忙把他护在身后,青紫一片的嘴唇机械地抖动着,却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千幽怒声说:“桃姐,红姐,还等什么,把这孩子给我绑起来,快。”
桃姐和红姐抓起早已准备好的绳索,犹如地狱派来的牛头马面一样,一步一步地向孩子走了过来。
之绿惨叫一声,抱起小猪猪就准备冲出这个阎罗大殿。桃姐挥起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就把她甩倒在了地上。可怜我那无辜的小小孩儿了,也被“砰”的一声带倒在了之绿的身边。
红姐也不跟她废话,扑过去就准备去抢夺孩子。之绿就跟一头顽强的母兽一样,趴到红姐的胳膊上就是狠狠一口。
红姐抱着胳膊就大声惨叫起来。千幽怒极,从身边保镖的手里夺过钢刀,“噗”的一声,当胸刺进了之绿的胸膛。
之绿猛然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位森冷的,高贵的,自己巴心巴肝服伺了近二十年的主子,终于缓缓地,不甘地,无奈地,悲怆地闭上了眼睛。千幽毫不犹豫地拔出钢刀,之绿胸前的鲜血立刻喷涌而出。溅落到她嘴边时,她甚至还像怪物一样伸出舌头舔试了一下。
失去保护的小小孩子愣了一下,他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绿姨,又看了看手执钢刀的千幽,眼泪虽然大颗大颗的往外涌,但却奇迹般地止住了哭声。
千幽冷冷地说:“这小杂种跟他那娘一个德行,倒很懂得审时度势呢。”
突然又转向呆愣在一旁桃姐和红姐,厉声说:“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给我绑起来。”
桃姐红姐忙不迭冲了过来,刚拉住小猪猪的小手,这时,之红却匆匆而来,惊慌失措地对千幽说:“主母,何西逃跑了。”
“什么?居然逃跑了?刘小月呢?那贱人不是主动请缨,要看管她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详细讲来?”
之红说:“我刚才去杂物房押解何西的时候,却发现刘小月和……三少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而何西,却已不见了踪影。”
“蠢货,蠢货,自己设的套,居然又自己钻了进去。他们人呢?给我带上来。”
立刻有几个保镖把衣衫不整的沈奕雄和刘小月押了上来。短短一个晚上的功夫,沈奕雄那被药物施虐过的样子,犹如福尔马林浸泡过的尸体一样,面部浮肿,皮肤松弛。而刘小月更是狼狈,衣衫褴褛,双眼呆滞,保镖刚一松开她,她便直直地摔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千幽还没来得及骂他们,肖大却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主母,主母,沈总来了。”
千幽亢奋的像捕到了猎物的野兽一样,当下便大喝一声,说:“各位保镖注意,诛杀他的随从,给我活捉沈总。”
肖大赶紧摆手,语无伦次地说:“主母,不可,他……他已经把张义杀了,他……押着你妈妈,就……就一个人过来的。”
“就他一个人吗?一个随从也没带吗?”
“没……,没有。”
千幽赞许地说:“好,好样的,果然是沈家大少,有胆识。你们不要管那么多,只要他进来,先给我把他抓住再说,切记,不可伤了他。”
阿云站出来说:“可万一误伤了主母怎么办?”
“误伤就误伤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们务必给我抓住沈总,要让他跑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说着,也顾不得再绑小猪猪了,一手拎起他的衣领,就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我的儿子真是好样的,逢此变故,居然连吭都不吭一声。这就对了,作为沈家大少的孩子,作为深陷在漩涡之中的古宅小少爷,他原本就应该比普通的孩子多几分胆识和勇气,这是老天赋予给他的使命,他必须从这一刻起,就要牢牢地记住这一点。
须臾之间,沈奕可就卡着千家主母的脖子稳步走了进来。当看到周围森然挺立的各位保镖时,他那故作坚毅的眼神忍不住飘忽了一下,就这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动作,就让我一眼断定,来者,不是沈奕可,只是他那个外型肖似的孪生兄弟
千幽看也不看自己形容狼狈的亲生母亲,只是盯着沈奕可,娇滴滴地说:“老公,你终于出现了,你让幽幽好生惦记呀。”
孪生兄弟说:“千幽,别演戏了,其实,早在我们结婚的第一年,我就已经看穿你的真实面目了。”
“真实面目?什么真实面目,老公,幽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幽幽爱你的心,可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呀。”
“爱?不,千幽,从始至终,你爱的只是你自己,为了得到……我,你不顾自己父母的尊严,让他们放低身段,不惜用重金笼络我,讨好我。这本身,已经是一种病态了。可得到我以后,你又把我当成了你的私人产物,不允许我和异性接触,甚至连我无意中看别的女孩一眼,你都会把对方折磨的生不如死。但表面上,你偏偏要装出一副逆来顺受,不胜娇弱的样子,这些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知道了又怎样?难道我做的所有一切,还不都是因为我爱你吗?”
“你能不能不要糟蹋爱那个字眼了?仅仅因为我一个月没有回来,你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难道,那也是爱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位皆是一阵恶寒,谁能想到?这个女人不仅仅对别人心狠手辣,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千幽怔了怔,继而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原来你知道,原来你知道沈镇海是被我亲手推下去的……,对,没错,就在这个三楼的阳台上,我亲手把镇海推了下去……。因为我恨,我恨你,我受不了你的怠慢,我想用镇海的死惩罚你,我想让你对我一辈子愧疚……。”
此言一出,就连尚未脱身的千家主母都忍不住骂了起来:“幽幽呀,你怎么会那么残忍?那孩子,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哦。”
千幽剧烈地摇晃着脑袋,声音嘶哑地吼:“我的孩子又怎样?我告诉你们,除了我老公,谁都不重要。怪只怪你和爸爸,为什么要帮我举行生日宴会?如果没有那个生日宴会,或许我就不会对他一见钟情,或许我就不会这么偏执可怜。从见他的第一眼开始,我的世界里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我爱他爱的发狂,我不能容忍他的夜不归宿,我不能容忍他的言不由衷,不能容忍他的眼神游离,我更不能容忍自己只是他想要达到某种目的的筹码和工具……。”
“所以,你就联合吴雅心,屡屡透漏我的行踪,其目的,就是想借他们的手废掉我,然后你再坐收渔利,把我一辈子禁锢在你的身边,是吗?”
千幽慢悠悠地说:“不错,你猜的都没错,的确,我就是想让你变成一个废人,因为只有你残废了,才能够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一个人,才能够永永远远地仰仗我,依附我。可惜呀,那群废物,屡次三番都不能得手。没有办法,我只得找来众多美人来瓦解你的意志。你没想到吧,是我故意让姑姑去凤凰城找到那些垂涎你皮囊的贱货,然后给她们冠以美人的称号,让她们服伺你,迷惑你。我这样做,真的不是为了给你开枝散叶,我只是想利用她们把你禁锢在这里,永永远远也不能逃脱我的掌心。哈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