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加快了舞步,扭动着水蛇一样柔软的腰肢,走到了沈奕可的身边,然后抖胸,扭臀……,就差没有直接扒掉衣服进行裸体诱惑了。
只是可惜了这首古色古香的古典音乐了,生生被她跳成了勾引男人的淫曲艳舞。
沈奕可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微微侧着头,似乎在和身边的千幽在说着什么。而千幽,却只是温柔顺从地浅浅微笑着。
一曲终结后,肖红玉引诱未果,只得悻悻地退了下来。她回到长桌边,负气似的一挥胳膊,竟然好巧不巧地把盛放了半杯红酒的酒杯向我这边甩了过来,我下意识地用手一挡,玻璃杯砰然碎裂,而那些红酒,居然还好巧不巧地,一滴不拉地,悉数撒在了我白色的体恤上。
素白色的体恤染上了红色的酒渍,像狰狞的鬼脸一样,狼狈且突兀。
我默默地告诉自己,巧合,一切皆是巧合,我忍!我忍!!
可早已给我有过“恩怨两清”协议的刘小月却“呀”的一声跳了起来,又是拿纸巾又是失声惊叫的。“小西,你怎么样?不用怕,有姐姐在呢?”
我讶异地瞪着她这突发其来的热情,还没有缓过劲来,她却已经开始打抱不平起来,“肖美人,你为什么要用红酒泼我妹妹?我知道你一直嫉妒她为大少生下了一个男孩,可也不能这样欺负她吧。”
肖红玉冷冷地说:“小月姐,为了我一个无意之举,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我是生了个女孩,可也好过某些人一个都生不出的好吧?”
刘小月不置可否地说:“肖美人,你不用讽刺我,不能为大少开枝散叶,的确是我心中的隐痛,可是,辛亏我妹妹体谅我,主动替我生下了沈氏长孙,这与我而言,已经是最大的成就和满足了。现在想想,自己能生又怎样呢?万一像妹妹你一样,净为大少生些赔钱货,又有什么意义呢?”
肖红玉毫不气馁,掩嘴一笑说:“小月姐,这么说来,就是你指示这个贱人暗渡陈仓,偷偷怀上大少的孩子了?就是你指使她离开古宅,故意避开姑姑和夫人的?”
刘小月正色说道:“肖美人可不敢胡言乱语,当初可是我大义灭亲,引领着千姑姑找到我妹妹的,这一点,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对,我妹妹年幼不懂事,难以抵御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可她现在不是已经浪子回头,乖乖地回古宅当奶娘了吗?不管过程是什么,但结果就是她已经回来了,连夫人和姑姑都已经原谅她了,你一个区区美人,何必还要再咄咄逼人呢?”
肖红玉一看她把夫人和姑姑都搬了出来,也只得不情不愿地压制住了满腔的怒火。
可经过她们这一番唇枪舌剑,努力在消除存在感的我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每个人都在好奇地看着我,就好像在观赏一个深藏不露的绝世妖孽。
我甚至听到角落里那几位舞女在窃窃私语:“这个女孩还为大少生了儿子,太不可思议了吧?”
“是呀,可她真的很漂亮很稚嫩呀,好像还没成年吧?”
“切,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越是这样的女人越风骚。”
……
而沈奕纱更加直接,索性站了起来,斜睨着我问:“喂,小丫头,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会放着堂堂三少夫人不当,偏偏要为我大哥当生娃工具呢?”
碧朱说:“或许,这就叫人贱无敌吧。”
肖红玉也不失时机地继续添油加醋:“是呀,是呀,当初在酒吧时,她就把一帮男人迷的晕头转向呢。”
沈奕纱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如此。”
刘小月又忍不住为我打抱不平:“二夫人,大小姐,我承认,我妹妹……是有点水性杨花,可是,你们能不能看在她已经为沈氏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原谅她呢?”
姬幻儿手托香腮,故作懵懂地问:“刘美人,连你都承认她水性杨花了,倒是让我们怎么原谅她呀?”
李梅也笑着说:“刘美人,你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呀?怎么今天说话这么破绽百出呢?到底是你自己心虚呢?还是替你妹妹心虚呢?”
碧朱猛然瞪圆了眼睛,看向沈奕可说:“大哥,像何西这么水性杨花的女子,会不会乱了我们沈家的血统呀,我建议呀,赶紧给长孙做个DNA检查。”
沈奕可依旧不动声色地摇晃着杯中的红酒,似乎压根儿就没有听到眼前的冷言冷语。
他一贯是这样的深沉如海,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可真正令我疑惑不解的,是几位口无遮拦的美人儿,曾几何时?在姑姑和夫人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的她们,也变的如此肆无忌惮,咄咄逼人了?是谁,赋予了她们这种刻意把我踩在脚下的权利?
我下意识地看向了端坐在一旁的千姑姑,她那双蛰伏着毒蛇一样的眼睛里,正对着我吐着幽凉的寒光。我恍然大悟,原来,这种被她们大肆践踏和讽刺的场面,才是她们让我参加这个宴会的最终目的。
而刘小月,貌似在处处维护我,实际上则是在别有用心地给大家提供契机,唯恐她们失去了挤兑我的话题。好,真好。沈奕可,刘小月,李梅……,我曾经最亲密的爱人,姐妹,就这样和他们联合起来, 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只是为了残忍地践踏我,侮辱我。
自从再次踏进这个豪门以来,我就不停地希望自己失忆,这样就可以彻底地忘记所谓的爱人和姐妹了,但遗憾的是,他们都是那种烧掉骨头化成灰也能一路缠绕着我的冤孽,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逃避,都摆脱不了他们带给我的,致命性的打击和伤害。
但这段时间频频发生的意外和震惊,已经把我磨练的处变不惊了。不就是践踏吗?不就是碾压我的尊严吗?来吧,来吧,我一点儿也不在乎,只要我的小猪猪健康平安,只要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其他的一切,都他妈的是浮云。
于是,这一轮关于水性杨花和亲子鉴定的侮辱,终于在我的坚若磐石一样的沉默和沈奕可的一如既往的冷漠之中不了了之了。音乐再次响起后,美女们也再次开始扭腰摆臀了。
许是被我这种异于常人的忍耐功力给刺激到了,肖红玉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过了一会,她居然挤到我的身边,厚着脸皮坐了下来。
我对她厌恶至极,自然不愿意和她有肢体接触,便往旁边移了移,让我和她的中间空出了一大段安全距离。可她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恶心我,见我躲避,偏偏不依不饶地又跟了过来。
我知她来者不善,便索性也不再逃避,只是默念着忍字决,期望着自己能够一忍到底。
肖红玉捅了捅我的胳膊肘,轻声问:“何西,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当初的那个小辣椒变的如此温顺?”
我淡淡一笑,说:“你不配知道。”
她再次靠近一点,指着角落里那几个正在激烈舞动的妙龄女孩说:“看到了吗?这几个跳舞的女孩都出身名门,她们这么大尺度的表演无非就想让大少专宠一夜。哦,你可能不知道,这里所有的女人,都是大少睡过的女人,当然,大少的女人还远远不止这些……。”
我沉默。
“听刘小月说,你离开古宅,就是准备独自霸占大少,和他双宿双飞的,对吗?现在感觉怎么样?你那可怜的美梦是不是也该清醒了?”
我依旧沉默。
“何西,别再假装清高了好吗?到头来,你不是也和我们一样是个生娃工具吗?我们好歹还有一个美人位份,而你呢,却永远都只是一个佣人,明白吗?”
我仍然不置一言。
我本来以为只要自己固执地保持沉默,便可以以不变应万变地让肖红玉自动地偃旗息鼓了。可很显然,我低估了她的素质和涵养,她突然拽住我的头发,把桌子上的半杯红酒都泼到了我的头上。
红酒从我的头发和脸上淅淅沥沥地淋下来,很快又在我白色的体恤上绘成了另一块极其滑稽的图案。
我知道忍字上面悬挂了一把刀,可现在,那把刀已经在我极其愤怒的情况下砸了下来,什么理智呀,忍耐呀,都统统被砸的灰飞烟灭了。 我毫不迟疑地端起桌子上的另一杯红酒,劈头盖脸地泼了回去。
这么一来,她顿时比我还要狼狈几分,红酒弄花了她精致的妆容,她匆忙用纸巾一擦,立刻把棕色的眼影,黑色的眼线,和红色的口红搅在了一起,乌七八糟的就像一张被揉烂的抹布,哪里还有半分美人的样子?
而没有了美貌做支撑的张牙舞爪,瞬间就失去了原来的嚣张和底气。但肖红玉的反应却极快,当下便捂着脸,扮演起了那些楚楚可怜的小媳妇,“何西……,你……太过分了,我不过说长孙将来就只有千幽夫人一个母亲而已,你至于这样待我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