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了?怎么会?”
慌忙从卫君拂手中结果卫明杰。
虽说对卫家这几个兄弟或多或少看不顺眼,但毕竟是三姑姑的骨肉,陈守业又岂有真的见死不救的道理?
他连忙将人抱进房中,招呼着去找个大夫。
大夫?对,她自己不就是?
突然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卫君拂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与马匹同样没有颜色反差的表现,翻开瞳孔,却比马匹更加清晰的惨白眼睑。
怎么会发病如此之快?就算是那些马儿,也都是循序渐进的才逐一发病,并没有一例像他这样发病又急又快的。
卫君拂琢磨着替他把脉,却愕然的看向榻上之人。
她突然反转了他的身躯,动作粗鲁的扒掉了他的衣衫。
“君拂,我把军中的大夫找来……君拂,你,你这是在干吗?”
果然,在卫明杰那细白的背后心窝处,一处异常明显的掌印显现……
白天遇袭的时候,是这个傻子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下了所有;既然都被打了,怎么不喊疼?怎么不像以前那样哭爹喊娘?怎么不埋怨她?何苦要这般忍着,还继续替她试毒?
卫明杰就是个脑子不好使的白痴,蠢蛋,混球……
眼泪交织着不听使唤的噼里啪啦落下来,一边粗鲁的拧着他的脸颊:“别以为你替我挡了一掌,还踢我试毒,我就会原谅你;卫明杰,你对我做出的伤害,比这些多得多,你起来,起来听我骂你,赶紧起来。”
“君君,你这是……先别哭了,听三表哥的话,你先起来,让军医替他医治……”
“呜呜,凭什么他欺负完我就要用这种办法祈求我的原谅?我凭什么要原谅他,我不想原谅他!”
此时的卫君拂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被人拉开,又被人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君君不怕,三表哥在这儿呢,我相信卫明杰那小子不会有事的;毕竟……他,他骨子里也流着我们陈家一半的血,君君不怕!”
同样温暖的怀抱,但卫君拂却总是感觉有些陌生,此时的她突然想念起某人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那总是说着刻薄话语,却给予她最温暖的怀抱的人……
她想二哥哥了,若是有他在,自己肯定不会落得这般窘迫的下场。
“咳咳,五小姐,属下觉得,还是先给四少爷看病要紧。”
紧要关头,房门口一阵冷飕飕的寒风袭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卫君拂像只缩脖的鸵鸟从陈守业怀中探出头去。
房门口,瑜飞满脸求生欲的抽搐着嘴角,眼神总是飘忽不定的看向身后。
那一席与天地同色的披风下,一张阴鸷到极点的面孔隐藏其中,让瑜飞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连眨了几下眼睛,卫君拂一下哭叫着朝着那边冲了上去:“呜呜,二……”
飞奔的额头被人出其不意的从怀中推出来,极度冰冷的嗓音:“他还没死,你哭什么?还不去救治?”
“……”
二哥哥怎么会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说好的安慰,说好的宠溺呢?
卫君拂扁了扁嘴,但不予评价的是,刚刚她那纷乱的心瞬间归位,仿若吃了一颗定心丹一般,擦干眼泪,倔强的将眼神落在了榻上只剩一口气的卫明杰身上。
走过去,就看到军医摇着头说道:“这小公子背后所受之伤实在是阴毒得很,掌力伤及五脏,若是假以时日也许还能恢复;可如今他又中了毒,这是伤上加伤,如今能不能活命,可就要看老天开不开眼了。”
卫君拂默不作声坐了下来,从腰间悬挂的荷包里掏出一颗绿色丹药,硬是捏着卫明杰的鼻子将它灌进口中。
刚刚还所剩无几的呼吸声逐渐平顺,就连军医也是站在一旁啧啧称奇。
起身,卫君拂找来一直银器承载着有毒水井中的清水放在炉火上蒸煮……
片刻之后,沸腾的水慢慢开始枯竭,滋滋的声响中,些许黑色的粉末逐渐形成,淡淡的带着一股呛人的气味。
“你们都出去,我要研制解药了。”
卫君拂清冷的嗓音,与刚刚判若两人,陈守业愣在当场,耳边响起不悦的声响:“还看什么?没听见她说的话?”
“可,可你又是谁?”陈守业歪着头,努力想要看一眼披风下的嘴脸。
卫景谌略微聚拢衣衫,朝着瑜飞一个眼神。
“表少爷,那我说,五小姐现在就要开始给四少爷治病了,咱们就别打扰了,哈!”
哥俩好的拐着陈守业的脖颈,直接将他拖出房门,而后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眼下只余下房中二个半人,卫景谌盯着榻上半死不活的卫明杰,轻声说道:“真救得了?”
“二哥哥若是不信我,大可离开啊!”
瞧瞧,小妮子有了底气之后,又在这里开始跟他抬杠了。
轻笑出声,距离卫君拂身后最近的地方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卫景谌柔和的目光紧盯着卫君拂的背影。
“我也知道祸害遗千年,就他那死样子,八成死不了。”
估摸着若是卫明杰听到自家亲哥哥与亲妹妹这么说他,不死也要被气死。
像是百宝囊一般,卫君拂从荷包里掏出无数的法宝一一展现,随后又忙进忙出的不知过了多少时辰……
天刚见亮,卫君拂身子瘫软的坐在那里,她长出一口气,将目光落在了卫明杰的脸上。
纠结,矛盾再次浮现,盯着手中的药方,卫君拂紧锁眉宇……
头顶上浮现一片阴影,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怎么?又不想给他解毒了?”
恍然抬起头,卫君拂脸上大喜之色,她蹦跳着差点儿从椅子上仰过去,连忙起身投入其怀抱:“二哥哥,你怎么来了?”
不说这句话还好,原本挂在脸上淡淡的笑容,全因为这句话而变得阴晴不定。
卫景谌脸颊抽搐了半晌,阴沉的开口道:“我昨夜就来了!”
卫君拂:……什么时候?她怎么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