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拂儿说的对,赵嬷嬷,拿本宫的牌子进宫去请太医。”
“我看二姨娘伤的不清,为了孩子着想,还是去请张太医吧!”卫君拂接茬把话说完。
张太医,那可是太医院的首府,这么大的阵仗,看样子公主好像也不是心存故意的。
太妃稍缓了心中的怒气,点点头看向卫娇娇:“娇娇,好孩子,你快起来吧!既然公主已经发话了,那你还是先去陪你的姨娘吧!”
岂料,卫娇娇脸色大变,她一下抱住了太妃的双脚:“太妃娘娘,回春堂的大夫早就跟我们交代过,我娘年岁大了,这一胎本就不稳,是要好好养胎的,如今被公主这么一撞,怕是孩子早就不保了,既然如此,还请太医来做什么?”
“娇娇,你这话很奇怪啊!再怎么说二姨娘也是生你之人,我怎么听着你好像是在诅咒她呢?再者说,既然回春堂的大夫已经交代过二姨娘要注重保胎,那她今天又为什么非要出这个风头?她老老实实待在自己房中不好吗?”
面对卫君拂的指责,二姨娘初杏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五小姐,你怎么说话呢?我之所以今天出来,那都是因为太妃娘娘大驾光临啊!”
斜眼瞟了她那张没有半点儿痛苦的脸颊,卫君拂似笑非笑:“因为太妃驾临?二姨娘,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就算太妃到咱们府上来,按照道理来说,接待的也该是公主殿下,而非你这个妾室;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的身份比公主尊贵?”
本来被吵得脑袋有些疼的太妃精神不济,却因为卫君拂的几句话,脸色渐渐的平淡了下来。
她看了看地上的二姨娘,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五小姐都已经安排好了,那还等什么?还不先将人抬到公主房中去等着太医前来问诊?”
怎么也没想到一出好戏竟然在半途出了岔子,卫娇娇心乱如麻,发觉二姨娘此时脸上一片死灰之色,立马又心生一计。
她悄悄的找了那老奴出府,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二姨娘躺在公主的香榻上哼哼唧唧,可眼神却总是时不时的找寻着卫娇娇的位置。
忽而,房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人高声大喊:“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卫娇娇长出一口气,脸上现了笑模样,朝着门口迎了出去。
一个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捻着胡须进门,摇头摆尾道:“二夫人,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此胎不稳,还需小心,你怎么就这么粗心大意呢?”
二姨娘抬起头,立即应承的嘤嘤起来,她掩面而泣:“都怪我,都怪我,大夫,你可千万要保住我的孩儿啊!”
“老朽尽力而为……”那人从一开始便是惋惜的应承着,却在迈步向前的时候,突然面前被人挡住了去路。
抬起头就看到一张明眸皓齿目光犀利的盯着她,不觉拧眉呵斥道:“你是何人?还不让开?”
“怎么?回春堂的大夫都不认识我的吗?不过也算了,我也不与你一般见识,但有一点,我这位二姨娘的肚子里可是卫家的骨肉,若是有个什么差池,你该知道以前的葆春堂是怎么关门大吉的吧?”
想起那位同僚,回春堂的大夫突然哆嗦了一下,手上的药匣子差点儿落了地。
他嘴角抽搐着盯着卫君拂:“你,你……”
“做大夫的,都是悬壶济世,拯救苍生的,但假若是为祸人间,只怕都会活得不长久呢!”
“这,那,我……”
“大夫,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瞧瞧二姨娘。”
那老奴不由分说抓起回春堂大夫的手朝着床榻走去。
背后一道凉悠悠的嗓音:“忘了告诉你,一会儿宫中的张太医就会来给二姨娘请脉,若是到时候你们二人之间有任何意见冲突,那你觉得会是谁的责任?”
怎么,怎么会?一会儿宫中的太医要来?那这件事岂不是药穿帮?
回春堂的大夫满头大汗,突然将手从老奴手中抽出:“那个,那个,各位,小可才疏学浅,只怕不能替二夫人诊脉,我这就回……”
“回哪儿去?你才疏学浅我管不着,但凡是个大夫,妇人有孕之事,难道你就不能确认吗?如若真是如此,那你回春堂的招牌,不如摘了吧。”
卫君拂伸出手臂挡在他面前,而身后的卫娇娇也冲过来一把狠狠的掐住他的手腕:“大夫,你在说什么?还不快给我娘诊脉,若真是滑了胎,那可是对我娘的身体极度不好的。”
“呵,娇娇,我怎么听着你就像是在诅咒二姨娘的身体?还是说……你是为了独得父亲的宠爱,连二姨娘肚子里面的弟弟妹妹都容不下了?”
“我没有,我就是……我娘的身体……”
“卫娇娇,我今天可是对你一忍再忍了,可如今太妃就在面前,你总是娘啊娘的叫个不停,知道的是你孝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有意在与长佩公主为敌,你这是嫡庶不分呢!”
此刻才有些恍然,太妃苛责的目光:“娇娇,虽说本宫理解你的心情,但嫡庶不分乃是大忌,以后切莫要再犯。”
对于皇家之人,所有的情谊都比不得皇权来得重要;这是卫君拂重活一世得来的最好心德。
卫娇娇心烦意乱,敷衍的答应着,却执意压着那回春堂的大夫替二姨娘把脉。
硬着头皮,他战战兢兢的说道:“是,是滑胎了,如今胎儿已经小产了……”
“天啊,地啊,我好不容易又替老爷孕育了子嗣,可如今……为何老天爷要这么对待我啊?公主,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如今我孩儿已经没有了,我也不活了!”
作势拿头去撞床梁,卫娇娇哭着扑上去阻拦。
好一副冤屈难伸之势……
但余光之下,门外走进二人,为首之人听着满屋的沸腾之音,不觉恼火呵斥:“闭嘴,太妃在此,还敢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