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长安的路漫漫无期,信菲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奔向那在心中唤了千遍万遍的温暖的家。
终于,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那座熟悉的城池渐渐出现在视野中。望着高耸的城池上三个火红的大字“长安城”,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萦绕在信菲心头,信菲长长舒了一口气。会心一笑,翻身下马,牵着马,缓缓向城内走去。
一踏进城,那热闹的喧嚣声,那琳琅的欢声笑语,就如带着滚滚热潮的风迎面扑来。信菲深吸一口气,露出灿烂的微笑:“终于,回家了!”哼着歌,一手牵着军骑信步向前走去。
忽然,刚才那阵喧嚣声淡了下去,一时间,好似一团醋火遇到强进的风力,霎时间吹散了光焰,奄奄一息。
“哎哎哎,你们快看,那是谁!”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向信菲望来。那一道道目光如烈火般炙烤着她。 信菲能感觉到,每向前走一步,迎面而来的压力感便增加一分。
一时间,热闹的长安街安静下来,只有信菲一个人轻轻地走着。人们的眼神紧随着她的身影,虽然,信菲已经习惯那种走在路上引人注目的感觉,可是,今天,人们打在她身上的眼光不再那样亲和,而是带着隐隐的震惊,冷漠,惊惧,盯地信菲心里发毛,背上瞬间冷汗涔涔。她握紧缰绳,不知所措低下头,打量着自己的衣着。“没什么特别的呀,他们在看什么?”信菲暗想,不时用余光瞟着周围的人群,心里渐渐恐惧起来,看他们脸上那阵寒气,似乎就要冲上前将她四分五裂。
信菲越走越慢,步伐越来越轻。忽然看到路中间站着一个人,那人脸上错愕的表情令信菲一阵惶惑,抿抿嘴,信菲隐藏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与惊惧,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这不是李大娘吗!”信菲说着,缓缓走向她。
平日里,李大娘常去医苑就诊,她多年来的眼疾也是信菲经过耐心地用药酒一次又一次擦拭、上药医好的,因而,她待信菲就如亲生女儿一般,没事时,总带着自己亲手做的餐食给信菲可莹品尝。
“她总不会做奇怪的事吧!”信菲想着,此时,她离李大娘越来越近,大娘瑟瑟发抖的身影清晰的印入眼帘。
放开缰绳,信菲轻轻走上前,握起大娘的手。“大娘!”信菲甜甜地叫着。
“难道是我的眼疾又犯了?”李大娘用力将手从信菲温暖的手中抽出,紧张地揉揉眼睛,怔怔盯着信菲,“我怎么看到凌家三姑娘了!”说着,缓缓转身,绕过信菲,揉着眼睛慢慢向前走去。
“大娘!”信菲望着她的身影,心里疑团重重。“这是怎么了?!?”信菲回神,这才发现,街上的人不知何时,都退到墙边,手里拿起自家的扫帚、棍子,站在那里恶狠狠地望着她。信菲慌忙退到马旁,惊慌地望着眼前这些曾经熟悉此时却如此陌生的百姓。
良久,百姓们似乎在迟疑着,面面相觑,却没有人肯率先冲出来。信菲望着这一切,深吸一口气,“哎……”轻吆一声,她站到马前,伸出手,“嗨,大家好!”信菲不自然地微笑。
“啊!鬼啊……”这一声问候,蓦然间就如点燃了爆竹的火焰,刚才的宁静烟消云散,只是,这重新来过的喧闹不是平时的叫卖声,而是震天的求救声。人们丢下手中的棍子、扫帚,叫着跳着四处逃窜。一时间长安街上乱作一团,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信菲害怕,慌忙牵马躲到一旁的树后。
不一会儿,长安街恢复了刚才的宁静,信菲从树后慢慢探出头,才发现,街上竟然再无人影,拥挤的人群消失地无影无踪,只剩下几只踩死的鸡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鸡毛鲜血狼藉一片,蔬菜瓜果胭脂水粉散落一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一幕幕奇怪的事情令信菲百思不得其解。摆摆头,轻叹一口气,牵着马,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向家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