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毓蓦地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倒退着往后走了几步,回到刚才的铁丝网前。
刚才那个叫刘玄同的男生身边站着另外一个少年,和她手机里一模一样的修长挺拔。
魏毓朝他的脸看去,说实话,饶是她前世在娱乐圈浸淫多年也不由感叹:
这少年生了一副好相貌。
分明脸部轮廓清晰硬朗,却又平白添了几分阴柔。十六七岁的年纪,还带着少年人稚气未脱的桀骜轻狂,但打量魏毓的眼神中已经有了她熟悉的上位者的淡漠疏离。
简直就是每个少女梦中那个长得帅有点坏的少年。
更何况这少年还是个学霸。
魏毓心里突然有股热流暖暖的晕开了。有点小甜蜜,有点小青涩,还泛着微微的酸。这是之前的魏毓对于眼前人的爱恋,透过身体的记忆,传递给了26岁的老女人顾子庭。
他估计不知道之前的魏毓有多喜欢他。
手机相册里成百上千张的偷拍,日记本里密密麻麻的印记,放在枕头下面的纽扣,和一张张藏在许愿瓶里的纸条。
魏毓不知道,她的脸红了。
刘玄同咳嗽一声,一拳捶在了身旁少年的肩上,恼怒道:
“滚滚滚!你个祸害!小爷搭个讪容易吗?你来凑什么热闹?”
魏毓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盯着对方的失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扭头走了。
刘玄同目送着他新晋女神的背影走远,勾着齐澄的脖子把他拖到一边,威胁道:
“先说好,你以后见这姑娘给我绕着走。等我回去打听打听,什么时候我们学校有了这么个大美女,竟一点也没听说。”
齐澄把他的手扯下来,闻言勾起了嘴角,眼里尽是玩味。
“不用问了,那人你认识。”
刘玄同一脸错愕:“我认识?我不认识啊。就是看着有点眼熟,我看美女都眼熟。”
齐澄拍着球走远,声音听不出情绪:“高一F班,魏毓,不谢。”
刘玄同僵在原地。
“魏毓,魏毓!魏毓?我去,那个追你的非主流。”
连齐澄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印象里那个叫魏毓的女孩子总是把自己打扮地花里胡哨。厚重的齐刘海遮住了她一半的脸,露出的另外一半常年敷着一层惨白的粉底,往他身边一站,劣质的脂粉和香水味能熏得他头疼。
那个女孩子爱穿短裙,下面搭配彩色的丝袜,身上的挂饰又多又杂,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地响。
他对她最深的印象,是她威胁他。
她说话的语调怪异,咬字含糊不清:“你跟我交往,不然我就把你抽烟的事告诉老师。”
这样的女孩子,用夏盈盈的话来说就是,丑,土,脏。
他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好像是燥热的体育课,夏盈盈拉着他到器材室亲热。
漂亮的女孩子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短裙,坐在他腿上跟他接吻。一手拉着他的手往衣服里探去,少女青涩稚嫩的柔软在他手里被揉捏成了各种形状。白皙修长的大腿蹭着他的腰腹,黏黏腻腻的*响在他的耳旁。正是春光旖旎的时候,门口响起一声惊呼:
“你们!”
一个长得不大好看的女孩子站在门口,惊愕地指着他俩。你,你们,你们俩了半天,气愤地骂了一句:
“不要脸!”
然后蹬蹬蹬地跑走了。
齐澄看着她的背影,听到她呜咽的声音,恍惚的想起来,这人好像是经常在他面前晃悠的非主流堕落少女,F班的魏毓。
夏盈盈见人走了又要吻他。他掐住她的下巴,拍了拍她的脸,轻笑道:
“听见没有?人家说你不要脸!”
夏盈盈埋在他肩上笑:
“她们说我不要脸,骂我狐狸精,说我勾引你,背后骂我骂得可难听。可她们越是骂我,我就越高兴。我就是不要脸,就是狐狸精,就是勾引你。你让不让我勾引?”
这才多长时间没有见。半个月?一个月?
眼前的人已经认不出来了。
简单的白衬衣牛仔裤白球鞋,被她穿得好看又时尚。头发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随着她走路还会微微晃动。
脸上没有乱七八糟的妆容,五官清冷又艳丽,笑起来的眼里晕着水汽,透着股不谙世俗的天真和嚣张高冷的英气。
非常矛盾的长相和气质,在她身上却意外的和谐。
她之前真的长得有这样惊艳漂亮吗?或者如今的整容技术有这般的鬼斧神工?
齐澄深深的怀疑。
刘玄同轻易地打听到了魏毓的联系方式。
他捏着一张纸条,得意洋洋地跟齐澄炫耀。
齐澄被他吵的不耐烦,扯下一只耳机,把纸条拿过来看了一眼,把自己的通信录打开给刘玄同看。
未接来电中最多的一条,就是刘玄同手上的那串数字。
刘玄同一个数一个数的对过去,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把纸条折了起来。不甘心道:
“我还有微信和QQ呢,你有没有?”
齐澄把耳机戴上,闻言看了他一眼,像是嫌弃他的幼稚:
“嗯,拉黑了。”
刘玄同自己安慰自己:
“没关系,反正你又不喜欢她。我长得这样帅,球打得那样好,她没理由不喜欢我。”
齐澄在切歌的间隙听到他这么一句,诧异的抬头,问:“你认真的?”
刘玄同脸有点红,“不……不然呢?”说话有些结巴。
齐澄抬手看表,
“你刚见过她不到3个小时。”
“一见钟情,一见钟情你懂不懂?”
齐澄如实摇头:“不懂。”
刘玄同气呼呼地走了。
因为下午的时候见到了齐澄,魏毓直到晚上都还有些心神不宁。
她把魏毓的房间彻底整理了一遍,把所有关于那个少年的东西收在了一个纸箱里,封存起来。
她摸着被她贴上胶带的纸箱,心中有了罪恶感。像是家长偷窥到自家女儿的暧昧心思,不顾一切地要强行拆散。
顾子庭16岁的时候已经是DE的练习生了,日复一日的高压练习压得她喘不过气。青春少艾的骚动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等到初恋发生的时候她已经22岁了,早没了少女时期轰轰烈烈的热情。
如今重活一世,她仍然觉得可惜。魏毓16岁的身体里住的是26岁老女人顾子庭带着泥土腥味的灵魂,她好像也没法享受年少时光暧昧青涩的感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