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了。魏雪打来电话,这才想起下午还有一场与女主的对手戏要拍摄。匆忙换好衣服,要出院时却被护士拦住,死活不让走,无奈只好打电话给下这命令的主人。说明了情况,对方倒也爽快,很快便放行。只是放行的条件是一起吃午饭。
下午来到片场的时候,有点早,化妆间里只有方洁一个人。
忽然的阴影遮挡了门口的光线,抬头,看到没有丝毫病容的安悠然,方洁撇了撇嘴,嘲讽道:“狐狸精还真是命长,这样都没被吓死呀!”
“你承认昨天的事是你做的了?”
见安悠然气势汹汹的样子,方洁不由得双腿哆嗦了一下,但很快便颐指气使地大喝道:“是我又怎么样?”
伸手用力地捏住了对手的手腕,骨头咯吱的声音响起,厉声道:“以前,我一直是替身演员,你该知道吧?”
“替……替……替身演员了不起呀?”潜意识里便被那如王者般的气息给震慑住了,说出来的话也不利索起来,竟有点结巴。
“不了不起,只是想让方姐明白一件事……”顿了顿,手下的力度却又重了一点。方洁痛得龇牙咧嘴,却只能愤恨地瞪视着安悠然,强装镇定地道:“什么事?”
“我不想与你为敌,但是,却也不是一个任人鱼肉的主,要知道人的耐性都是有限的,我不想和你撕破脸,但不表示我就会任你欺负。昨晚那种背后使动作的卑鄙行为,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安悠然的声音很轻很柔,可是每一个字都如一根针般刺着她,让她不寒而栗。
直觉告诉她,她该这般收手,可是,骨子里作为影后的骄傲让她无法这般认输,她厉声道:“你这是要和我撕破脸吗?”
安悠然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却已告诉了对方她的回答——是。
“很好,那我们就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下午的这场戏是女一知道女二背叛了自己的哥哥去找女二,女二不听劝,女一一怒之下打了她几个耳光。
“方洁,记得不要真打安悠然,借位拍摄就好了!”李猛拉住了即将去拍这一场景的方洁,小心地叮嘱道。
“为什么?”
“你别问为什么,记得我的话就好!”李猛有些烦躁,不想多做解释。眼神却飘向了正在不远处做准备的安悠然,脑中却响起皇甫灏俊那冰冷的不带一丝一毫感情的话语“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负!”
“导演,什么意思?”方洁还想问什么,李猛已经烦躁地走开了。
“开始!”李猛喊了一声,镜头前,安悠然饰演的女二一脸疲倦地望着女一,女一有些激动地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然而,女二依旧一副我的死活与人无关的神情。
“喂,你到底明不明白,那个人只是利用你!”女一激动地揪起女二的睡衣,不断地摇晃着,“你醒醒吧!”
“我的事与你无关!”女二满是疲倦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啪!”震耳欲聋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片场,女二白皙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五条鲜红的指印,嘴角泛着血丝。
“你给我醒醒!”又一巴掌,比之前更用力更响。
“卡!”李猛赶紧叫停,望着安悠然肿得高高的小脸,脸上一片黑线,却也不便当场发怒,只是怒视着那个得意洋洋的蠢女人——方洁。
方洁得意自己借戏扇了安悠然两个耳光,让安悠然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却自知自己在无意中闯了大祸。
回到别墅的时候,太阳刚刚落下去,那红肿的指印被一层厚厚的粉底给遮掩住,敷了热鸡蛋的脸依旧有些肿,但是,若不细看该是看不出来的。
安悠然存着这种侥幸的心理打开门的时候就见皇甫灏俊正坐在餐桌前,桌上是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今天没应酬吗?”很是诧异皇甫灏俊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有。”依旧简洁不带任何温度的回答。
安悠然笑了笑,眼前的男子不就是这般,温柔只是偶尔散发的善心,冷酷才是本质。
“今天拍戏还顺利吗?”安悠然来到桌边刚刚坐下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带着一丝关心,但更多的是不自在的声音响起。
嘴角含笑应道:“很顺利,下午的场景一次就过了!”
皇甫灏俊“哦”了一声,然后便低着头吃东西。
饭桌上再一次被寂静笼罩着,只剩下饭勺碗筷相击撞的声音。
安静地吃完饭,收拾好一切之后,皇甫灏俊依旧如往常一般在自己的书房办公。
安悠然却在这时候来敲门,有些奇怪地望着门口的女人,静静地等着那女人开口。
“呃……今晚我睡客厅。”安悠然斟酌了许久,觉得还是不要拐弯抹角地好,于是直截了当地道。
皇甫灏俊有一瞬间地愕然,随即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道:“给我个理由!”
只是不想自己卸了妆之后那红肿的容颜让对方看到,却没想到对方会问理由,于是脑袋一热,嘴一抽,令她想要咬舌自尽地话吐口而出:“那个来了,没法伺候你了!”
“嗯……哈……”待皇甫灏俊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苦笑,外加嘴角抽搐,“随便你吧!”
虽然声音依旧冰冷,可是安悠然敢发誓她绝对听到他那压抑着的坏笑声。
卸了妆,洗完澡。望着镜中红肿的小脸,还有那泛着红紫色的五指山,安悠然咧着牙,用之前煮好的鸡蛋放到脸上揉,虽然用力很轻,可是还是忍不住低呼了一声“痛”。
皇甫灏俊打开门的时候便看到狰狞在那张小脸上的十根红紫色的指印,以及小心翼翼用水煮蛋敷脸却仍然拧着眉的安悠然。
“谁打的?”忽然带着暴怒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吃惊地回过头,却看到一步步走向自己、满脸暴戾的皇甫灏俊。惊讶盖过了内心的恐惧。
“你怎么进来的?”安悠然记得自己明明把门上了锁的。
“我有钥匙,扬了扬手中的钥匙!”人已经走到了女子的面前,半蹲下身子,伸手轻轻地抚上红肿的脸颊,吃痛地扭了下头,低呼一声“痛”。
“你这个笨女人,被人打了一次不知道躲吗?”愤怒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望着那忽然离去的背影,嘴角轻扬,明明笑着,细看,却有些莫名地酸楚在那浅笑中。
本以为那高傲的男人不想看到自己这张被打的丑陋的脸,却不曾想片刻,他便拿着一瓶药走了进来,慢慢地蹲到她的身边,慢慢地打开了药瓶,伸出右手食指,然后,用那修长白皙却又有一丝薄茧的食指沾了点药膏,然后轻柔地涂到她的脸上。
安悠然闷哼一声,男子的动作本能地轻了下来,柔声道:“有点痛,但是对消肿很管用,涂了这个,还不容易留疤痕!”
他轻柔地为她涂抹药膏,那般地温柔,眼神又是那般地心疼。她却她却只能呆呆地望着,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谁打的?”擦完药膏之后,男人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我自己不小心”弄得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男子冷冷地打断。
“我不是三岁小孩,不要说这种低智商的谎话来骗我!”
思索片刻,知道说谎也无济于事,干脆实话实说:“方洁。”
觉得这样不妥,又补充道:“演的对手戏,女一需要打女二!”
“她一直欺负你!”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地陈述一个事实。
“没有!”不想让对方介入自己的演艺生涯,于是找了个借口想要结束话题,“我累了,想休息了!”
顿了顿又道:“你要是需要女人,可以打电话让她们来,我不会说出去的!”
刚刚压抑的怒火,猛地升腾起来:“安悠然,你一日不惹我生气就心里不舒服是吗?”
“我没有!”她狡辩。
“没有吗?”他邪笑着,忽然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精致的锁骨上,酥酥麻麻的,身体不由得软了下来,不知道是这客房的灯光过于柔和,还是他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浓浓的温柔里透着迷离的渴望。
即使身体软绵绵地使不上劲,可是嘴角却异常地倔强:“就是没有!”
望着这般倔强的她,他却笑得异常开怀。
“笑什么?”她没好气地道。
“女人,就是这种气势!”他忽然勾起她小巧的下巴,一字一句,认真地道,“安悠然,你是我的女人,记住了,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负!”
他的声音不似平常的冰冷,带着丝丝的温和,可是,语气却是那般的霸道。
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负,别的人敢欺负,那就是找死!
安悠然有一瞬间的震惊,心如擂鼓般“咚咚咚”地跳着,仿佛要跳出心脏一般。有点乱了,需要冷静。
“皇甫大少,我累了!”她放低姿态,用柔弱博取同情。
“嗯,我也累了!”
“那太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不,我在这休息就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解身上的睡袍。
“啊……”安悠然本能地尖叫,因为睡袍下面什么都没穿,“色狼!”
“安悠然,你很吵耶!”皇甫灏俊脸不红气不喘地钻进了薄薄的丝被里,然后气定神闲地道,“该看的,你不是早就看过了吗?”
安悠然脸一红,咬牙切齿地道:“你……流氓!”
“流氓吗?”皇甫灏俊笑得好不得意,“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地流氓!”
“你别过来,我那个真的来了!”惊恐如小红帽遇到大灰狼的声音。
“是不是真的来了,很快就知道了!”
尖叫声,愉悦的大笑声,交织成一幅撩人心魂的春色无边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