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都没有听见贺林的声音,蒋诗韵以为这厮为难了。
事关权势,他不能一刀切断吧?
刚要开口安慰他下,让他不要那般着急。
却不防那张姓侍妾和李姓侍妾两个人从贺林脚下忽然移到她身边,对着她就猛磕起头来,惊得蒋诗韵站那儿不明所以。
好端端地怎么对着她磕头了?
蒋诗韵往后退了退,躲在了贺林身后,嘿嘿笑着摆手,“两位大姐,是不是搞错了,干嘛要对我磕头啊?”
那两个侍妾对视一眼,分毫不后退,只是一个劲儿地磕着头。
“妹妹大人大量,就让我们姐妹留下来伺候爷吧?要是我们姐妹被赶回家去,就是死路一条,父兄都不能容下我们这等没用的!”
两人一边磕着头,涕泗横流,凄凄惨惨切切,任是谁见了都要动容。
蒋诗韵也真的很为难,这两人都是家里的庶女,送出去就是联姻的,如今没了利用价值,回家的话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只是留下她们两个,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事说起来容易真是做起来难呐!
面对这样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蒋诗韵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两个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让她下手她下不去,让她还口她说不出来。一时,众人都站在那儿怔住了。
贺林两只手紧紧地捏着,看着这两个女人缠着蒋诗韵不放,心里又急又气,生怕蒋诗韵一个不高兴转身就走了。
“说吧,你们两个到底想怎样?”只要这两个人张口,他就尽量满足。
“爷,我们姐妹并不想难为爷和妹妹……”侍妾李氏双眼红肿得跟桃子似的,可怜巴巴地说道。
“爷,只要别把我们姐妹赶回去,给我们口饭吃,我们就心满意足了。”侍妾张氏如是说着。
真的这么简单这么容易满足?
蒋诗韵暗暗撇了撇嘴,既然这样,那为何不到庄子上?
有些怀疑这两个侍妾的动机,她试探地往前走了一步,笑道,“两位大姐真是一片真心,既如此,就让大人把你们安置到庄子上去吧?”
这话一落,两个人面色大变,齐齐抬头看向蒋诗韵,似乎没料到蒋诗韵看上去笑嘻嘻的,竟然是个出馊主意的人?
“放心,一应吃穿用度会比在府里更好。两位大姐在庄子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哪怕一辈子,大人也养得起!”
这意思就是你们想嫁人就嫁人,不想嫁人就待在庄子里一辈子,前提是,无名无分!
两个侍妾闻听大惊失色,膝行着又爬往贺林跟前,“大人,我们姐妹不求名分,只想留在府里伺候大人!”
嘁,既然不求名分,何必非要待在府里?待在庄子里不一样吗?
蒋诗韵撇着嘴冷冷地笑了,什么不求名分?此刻被逼不过是退而求其次,只要不被赶出府,将来还有咸鱼翻身那一天是不是?
这两个女人倒也不简单呢,情急之下,还知道哪些可为哪些不可为。
不过,就冲这两个女人对着她磕头,就知道这俩女人比其他的侍妾心眼子要多,看得出来这府里的风水要变了。
但是她素来是个心胸不那么宽广的人,容不下这两个侍妾。
她不动声色,只冷笑看着这两个女人在贺林面前耍花架子。不知道这厮要如何处置这两个官家女子。
那两个女子也不知道磕了多少头,额头都红肿青紫一片,有的地方都渗出血丝来,看上去狼狈不堪,同样很是博得不少人同情的眼球。
若是再磕下去,估计有不少人都要看不下去了吧?
良久,就在那两个侍妾誓要磕头到底的时候,贺林终是攥紧了拳头,冷声道,“你们且起来吧。”
一听这话,两个侍妾神色大喜,难道大人终于看在她们一片赤诚的面子上留下她们了?
两个人神色一松,就停下了磕头的动作。
蒋诗韵却听得心里发凉,他难道心软了?看不下去了?等着和她商量能不能留下她们了吧?
可这心思也不过是一刹那间,就听贺林口气依然森冷,“两条路,要么我给你们父亲休书一封,让他们别难为你们,派人亲自送你们回去;要么,你们去庄子上,要嫁要守随你们,从此和府上一刀两断,两不相干!”
此言一出,两个侍妾齐齐瞪大了眼睛,浑然不敢相信自己拼了全身的力气头都磕破了,换来的会是这么个结果!
蒋诗韵心中暗暗叫了声“好”,到底是她看上的汉子,真是个爷们,不拖泥带水不给人任何希望!
可李氏和张氏怎肯放下贺林这般位高权重神仙般的人物?
两个人咬咬牙一狠心,又冲着蒋诗韵磕起头来,“妹妹,求求您发发慈悲,给我们姐妹一条活路吧?我们姐妹好歹也是伺候过爷的人,您不能就把我们这么打发了?”
切,自己这还没入门呢,就被这两个给拿捏上了?
一开始蒋诗韵还挺同情她们的,毕竟也是家族的牺牲品罢了。不过这三番五次对战下来,她才觉得这古代的女子都是有些手段的,就这种情形下,还能一番再翻,着实不简单呐。
她忽然来了兴致,半蹲下身子凑近了两个侍妾,“你们……都是怎么伺候过爷的?”
不是口口声声伺候过贺林吗?那也得让她知道知道贺林和这两个女人走到了哪一步,她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啊?
那厮总是标榜自己守身如玉,没有碰过女人,可他的女人却死死咬着说是伺候过他的,这要怎么解释?
眼见着贺林眼风跟刀子一样杀了过来,蒋诗韵玩心大起,压根儿不管不顾。
两个侍妾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看上去一脸色眯眯的,似乎对她们如何伺候过男人很感兴趣呢?
嗫嚅了下,李氏方才艰难开口,“就是……就是上次爷睡在书房里,我们两个过去伺候的……”
面对这么多的人,她也实在是不好把细节说清楚啊,当然,也不过是给贺林擦了把胸口而已。
张氏脸儿也红起来,垂了头在蒋诗韵那双满含期待的眸子里,终是开口了,“爷那时候喝了点儿酒,我们姐妹怕爷热着,给他解开了领子……”
蒋诗韵翻了翻白眼,这两个侍妾还真是不简单啊,这话说的,欲语还休,给人留有无限的遐想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