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哥们不讲义气啊,我还帮你查到了,他们明天会去私人俱乐部聚会,你到时候可别吃亏了,让我过去救你。”魏厅尧笑着打趣。
周京惟听着也笑了笑,嗓音散漫慵懒:“知道了。”
......
泾城市中心,私人会所。
富丽堂皇的大平层,入眼可及是一大片从f国空运来的米色鲜花,放在正中刻着藤蔓的矮桌上,配合着悠扬的音乐,增添格调。
赵寒沉站在一旁的台球桌旁,手里是修长复古的球杆,他弯着腰,指尖扣在桌面上,姿态专注。
“繁安,你上次不是从国外带回来一套黑胶唱片吗?这里的都听腻了,换一下。”
一旁,李昭在一整面墙的唱片里翻找半晌,颇为意兴阑珊的看向顾繁安。
顾繁安唇角抽了抽,很无语。
这里的唱片很多都没拆过,怎么就偏得用他好不容易从国外找来的。
李昭这厮真是会给他找事情。
他看了眼一旁正在打桌球的赵寒沉,赵大公子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台球桌上的黑八。
他后背的衬衫贴在皮肤上,宽肩窄腰,身材好的没话说,隐约能看出背肌流畅诱人的线条。
突然,他手臂的肌肉绷紧,挥动手中的球杆,一个漂亮的黑八进球。
顾繁安挑了挑眉,赞叹的拍拍手,见缝插针的问道:“沉哥,我要去拿唱片吗?”
赵寒沉澹澹的嗯了声,漫不经心的样子。
“成,那我去拿。”
顾繁安双手插兜,散漫的往外走去。
他刚走,那头一通翻找的李昭此刻终于消停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在看,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愉悦的笑了:“沉哥,别说兄弟不讲义气啊,我刚刚可是给你出了一口恶气。”
又是一球入洞。
赵寒沉放下手中的球杆,拿起一旁的威士忌抿了一口,皱着眉道:“什么意思?”
“我给你看,嘿嘿。”李昭拿着手机,一边翻着一边朝着这话走过去。
李昭走的近了,赵寒沉余光看见屏幕上的照片,手中的酒杯一顿,酒差点洒了出来。
他没说话,冷着脸从李昭手中噼手把手机拿走,一言不发的翻阅。
李昭前几天越想越觉得赵寒沉被程微月甩了这件事很是憋屈,本着为兄弟出气的想法,让人在京大的论坛上发了这篇帖子。
引导风向,用不光彩的手法使程微月脸上无光。
李昭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是给赵寒沉出气了。
可是当事人并不这么想。
赵寒沉拿着手机的手有点发抖,他看向李昭,妖孽俊美的脸上怒意隐约浮动:“你发的?”
“不是我发的,”李昭顿了顿,嘻嘻一笑:“是我找人发的,就花了点小钱。沉哥,解不解气?”
赵寒沉心里有点慌。
程微月看见这条帖子了吗?
她那么软的性子,看这样的造谣诽谤,会不会已经哭了?
他越想脸色越难看,怒气终于压制不住,冷冷的眼风扫向李昭,沉声警告:“你赶紧给我删了!”
“凭什么删了啊?程微月那个小丫头片子,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李昭愤愤不平地说:“她那么不识抬举,多少都该给个教训。”
李昭话音刚落,赵寒沉手中的酒杯已经直接被掼在地上,酒液洒了一地,混杂在玻璃碎片里,在古色古香的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痕。
“我的话是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赵寒沉逼视着李昭,一字一顿:“把这条帖子删掉,李昭,我话不想说三次。”
话语中的认真明显,绝非玩笑。
李昭真是吓了一跳。
他和赵寒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赵寒沉对他一向比对旁人宽容许多,如此大发雷霆,也是很难得。
“沉哥...”李昭错愕,一张奶狗脸满是委屈:“我只是想帮你出口气,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赵寒沉平复了一下情绪,耐着性子道:“程微月毕竟是女孩子,你这样诋毁她的名誉,你要她以后在大学怎么见人?”
李昭却不以为然,笑得很轻蔑:“她那天当众打你,有想过你怎么见人吗?沉哥,咱们这个圈子不是一贯这样吗?要是有人不识抬举,一定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赵寒沉不说话,神情晦暗。
而李昭圆圆的眼睛里面满是狠意,理所当然的冷声道:“程微月敢把分手弄得这么难看,就应该要想到这个代价!”
“别说了,”赵寒沉捏了捏眉心,神情倦怠:“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把帖子删了,我和微月的事情,你们谁都不要插手!”
李昭脸上的表情慢慢浮现出几分复杂,“你不会是真的对程微月动心了吧?沉哥,玩玩可以,谈爱你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他们这样的家庭出生的孩子,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这个世上只有一种关系是永远稳固的,这种关系的名字叫利益,除此以外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赵寒沉明白李昭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难受。
他一直都是以家族未来的继承者被教养的,他明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为人处事的手段也是强调冷静和果决。不能因为感情影响判断,不能妇人之仁。
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他做得很好,就连当初乔净雪的事,都没有让他的初始有半点偏颇。
怎么到了程微月这里,就不一样了。
赵寒沉不明白,没有人教过他。
他也不知道,在他没有察觉时,他贯彻了二十五年的行为教条,已经有了松动。
李昭见他不说话,语气疑惑:“沉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没什么,”赵寒沉回过神,脸色更加难看,他沉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继续发酵下去了,听见没有!”
他说的这么不留余地,李昭虽然心里不情愿,还是撇了撇嘴,道:“我知道了,算我多管闲事了!”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顾繁安拿着唱片站在门口,懒懒的靠在门框上。